“有多疼?让我瞧瞧留痕了不?”顾家老大坐在了醉鬼旁边,似笑非笑。乐乐翻身干脆地一扒裤子,翘起来让顾家老大瞧:“肯定留了!每次打都死痛死痛的,比我从树上摔下来还痛。”
一双大手慢慢摩挲起乐乐毫不设防裸露的皮肤,乐乐听见背后的人这么说:“你抬高点,我看不清。”
乐乐只感觉被碰触的皮肤像被火烧了一般滚烫,他一边照做,一边问:“哥,你感冒了?声音好沙。哥,哥?噫!”乐乐吓了一跳,缩了腿,忙忙拉上裤子,转过身来语无伦次的:“哥你,你摸我做啥,不对,你摸我那儿做啥啊……”
今儿吃着大豆腐了,顾家老大心情大好,脸上却还是闲闲的:“看你那儿被打伤没有啊。”
“胡说!怎么可能打到那儿嘛……”
“嗯?还顶嘴?而且你好像有什么要做的,忘了?”
“我忘了啥?”乐乐脑袋一团浆糊,想了好半天,“啊!噢,我想起来了。”
可能是醉了,方向没把握好,总之那一年除夕,屋外放起了烟花,屋内,乐乐的嘴唇碰上了顾家老大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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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大以前一年最多回来两次,加起来不够两个礼拜,自从乐乐误打误撞亲上他嘴巴之后,好像触碰了某个开关,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今年年头的寒假竟然呆了整整一个月,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毕竟溯村设备糟糕,像路灯才新装上,而且只有晚上八点到十二点是亮的,水泥路也只铺了村口一小段,过了村口,车开着上下颠簸得厉害,晕车的人坐这段路肯定会吐到爹娘都不认得。
第三章
今年就顾家老大就自己一人开车回来,连续开了六小时有些疲累,一下车见到满满一手东西的乐乐从自己家蹦跶出来的模样,不禁被逗笑了。
他说:“你先把饺子放好。”
乐乐见到顾家老大开心藏都藏不住,把东西往后面跟着出来的小混混手上一堆,就跑到顾家老大那边去了。
小混混叫道:“喂,你自己捧我屋里去!”
乐乐才不理他,一边帮着顾家老大把行李从车上搬下来,一边问:“恒哥,你的包包好重,放了什么啊?”
顾家老大说:“你帮我提这袋东西就好,给你跟顾珲带的,拿去分吧。”
“哇,好多东西!”乐乐兴冲冲提着一大袋子吃的玩的进了顾家院子。
顾家奶奶闻声出来了:“宝贝恒仔回来了,给奶奶抱一下。是不是又高了?”她捏捏他的脸蛋,“我恒仔长得真好看哟。”
顾家老大抱抱奶奶,笑道:“嗯,现在长到1米88了。奶奶身体还好吧?爷爷呢?”
“我好着呢,你爷爷在厨房。他忙活一天了,做了好多菜,肯定吃不完,让他少做些又不听。”
“留乐乐下来吃饭吧,他能帮忙解决好多。”
“好。”说到乐乐,奶奶眼睛笑得弯弯的,“看乐乐吃饭胃口也变得很好,平日我都喜欢叫乐乐来咱家吃东西。”
乐乐吃过饭了,但被顾家奶奶留下来吃饭仍立马笑得高兴:“好啊好啊!我最爱吃你们家的饭菜了。”
小混混在一旁打呵欠:“屁话,只要是吃的你都爱。而且你家不是吃饭早?吃过了吧?”
乐乐剜他一眼:“没,没吃饱!”
饭桌上乐乐一直偷瞄顾家老大,小混混注意到了,白眼翻个不停。顾恒用筷子敲乐乐的碗:“认真吃饭,别东张西望的。”
小混混没好气的:“陈乐乐你没救了,我哥用筷子敲敲你的碗你都要脸红,脸跟熟虾一样。”
乐乐捂着脸不忘回嘴:“熟的濑尿虾不是红色的。”
“你是基围虾。”“你才是基……”
“安静吃饭。”
斗嘴的两人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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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乐乐溜去顾家老大的房,贼兮兮地锁了门。
顾家老大在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好,乐乐才不管他手里抱着一摞衣服,猛地就扑上去把人拦腰抱住:“恒哥,阿恒哥,那么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顾家老大说:“别动手动脚,先等我把衣服放进衣柜里。”
“快点啦,你动作怎么那么慢,叠那么整齐干吗?”乐乐着急,“你呢,你想不想我?”
“你说呢?”低沉醇厚的声音像根羽毛,搔得乐乐耳朵痒痒的,直搔到心窝去了,他抱住顾家老大的脖子,用鼻尖蹭他的脸蛋,亲吻密密落在他嘴唇边:“恒哥,我好想你,想死你了。亲亲我。”
“嗯。”顾家老大慷慨了一把,不仅亲了乐乐微张的嘴唇,还托着人抱了起来,把人压在了他刚铺的凉席上,按着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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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乐小时候溯村还没幼稚园这玩意儿,他野了好几年突然要被扔去书房读书,自然百般的不情愿,大姐就骗他说要带他去个神秘好玩的地方,结果他戴了顶黄色帽子高高兴兴牵着大姐的手走啊走,走到了书房。
乐乐很失望:“姐,今天你就带我来这儿玩吗?”这是什么神秘好玩的地方,不就书房吗,当他不知道啊,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大姐成功把人带到目的地了,顿时原形毕露,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书包让乐乐背上,恶狠狠地威胁:“你给我好好呆着,让我知道你不乖,今晚准备好一边屁股给我打。”
乐乐一秒变脸:“不要不要,我很乖的,不要打屁股。”
作保证是容易的,乐乐果然很乖,然后那天挑选了左边屁股被打,第二天挑选了右边屁股,第三天选了逃跑选项,大姐举着鸡毛掸子追在后面:“乐乐!给我站住!胆儿肥了是吧?!”
她突然停下脚步,“不要紧张,把枪放下。”
乐乐啪嗒给枪上了黄色小子弹若干,颤抖着手指向了大姐,竟然大哭起来:“我不想上那个鸟书房!呜……不要打我屁股,好疼的……”
大姐最怕乐乐哭了,她放下鸡毛掸子:“好啦好啦,大姐不打你了,过来。”
乐乐看了一眼大姐,继续大哭。
大姐把鸡毛掸子扔得远远的:“快死过来!”
乐乐放心地冲过去扑进大姐怀里,一靠近就被缴获***一把。
“敢用枪对着你姐?不想活命了?!”
那天乐乐两边屁股都被打了。
爷爷在一楼的铺头拍着大门发出砰砰的声音:“大丫!别打你弟了!他叫得震天响的,吵不吵!”
也不能怪乐乐爱逃学,从天到晚就坐条长板凳上,捧着几本烂书,听个鸟人念念有词,简直要人命。他不是不好学,新鲜的东西他感兴趣,就是不喜欢这样学。
乐乐努力了好久才能坐定了听听讲,但45分钟的课还是总有30分钟在走神,看看窗外飞过的鸟,琢磨弹弓得拉多少度才能射中;或者扯前座女孩的长辫子,她一回头就假装四处看风景;又或者跟课室另一头的黑钟挤眉弄眼,然后两个人一起被教书先生拖出去头顶课本罚站。
有些城里的小学生有个误区,以为农村孩子都特别勤奋读书,看那希望工程的宣传照,哎呀,残破的课室里,黑板只剩半边,课桌椅子都是高位截瘫,然后黑暗中,那些衣衫褴褛的农村孩子睁着渴望知识的眼睛,手握一支笔,充满对走出农村的希望。很多地方可能还真是这样的,但反正不是溯村,像乐乐跟黑钟这种罚着站还玩出各种新花样的,千万不能让城里定期捐款的小学生知道,知道了他们就不愿意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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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那个暑假的某一天的下午,乐乐正跟黑钟还有几个小孩子在乐乐家铺头前捡了一堆石子儿砌恐龙,一辆跟溯村格格不入的车猝不及防地缓缓从拐角出现了。乐乐看着那车,下巴直砸地面:“这车,这车……帅死人了!”
黑钟喃喃道:“雷克萨斯……”
“啥?”
“车的牌子。”
“超高级的样子,好想上去坐坐。”
几个小孩子站了起来,头跟着车移动的方向转动,最后目光随着车的位置定格在了顾家院子前头。
车门打开,先下来了一个齐刘海的奶白小子,然后又下来了一个个子高高的浓眉大眼的男孩,最后车的前座下来了两个大人。乐乐跑到了离这四个衣着光鲜的陌生人更近的地方看人家,那个皮肤白白的小孩子很快注意到他了:“土包子,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