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明妧传(166)

明妧一脸郁闷,小心谨慎道,“我这不是怕再惹事吗?”

万一再来一个表妹扑过来,叫她怎么办,楚墨尘气笑了,“你做好自己的本分,没人敢怪你。”

明妧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推楚墨尘离开。

等他走后,大太太唏嘘道,“一瓶子药就要八千两,尘儿的腿治好,得收多少诊金?”

三太太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冷不丁来一句,“尘儿的腿不是靠冲喜就能好吗,还用得着什么江湖郎中医治?”

冲喜本就是无稽之谈,要是他的断腿是大夫治好的,那二十万两可真是白白拱手送人了。

想到王爷能随便就拿二十万两冲喜,只怕为了医治楚墨尘的腿,没少花钱,他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没听说他贪墨军饷……

推着楚墨尘出松鹤院,往前走了一会儿,就看到王妃从远处走过来,琅嬛郡主紧随她身后。

王妃走过来,看到楚墨尘,她一脸温和笑容,明妧则福身请安,唤了一声母妃,又给琅嬛郡主见礼。

琅嬛郡主歉意的看着明妧,道,“那天,我有事先走一步,却连累你差点出事。”

明妧摇头,“这和郡主没关系,况且我也没事,郡主来是……?”

琅嬛郡主鼻子一酸,王妃就道,“琅嬛和我们一起去佛光寺。”

琅嬛郡主去佛光寺替过世的夫婿点长明灯,她一番心意,没人会拒绝她。

就这样,一行人出了府,王府门口,马车早等候在那里了。

看到马车,喜儿小声问道,“世子妃,你真的要坐马车去佛光寺吗?”

明妧是在佛光寺坐马车出事的,虽然从悬崖底下爬上来了,但难免有阴影,上回去佛光寺,苏氏就是让明妧坐软轿去的。

其实对明妧来说,倒没那么多的顾虑,人不能因噎废食,再说了,当日坐马车险些出事的是卫明妧,并非是她。

“没事的,有世子爷陪着我呢,”明妧温和道。

楚墨尘就道,“你要怕,可以换软轿。”

明妧摇头,“不用。”

坐马车比软轿快,王妃都坐马车,她坐软轿不是耽误时间吗?

王妃见他们没上马车,望过来道,“怎么了?”

明妧摇头一笑,阳光下,干净的眸子比天空还要澄澈空明,“没事呢,母妃。”

明妧和楚墨尘坐一驾马车,琅嬛郡主陪着王妃,后面马车坐着丫鬟仆妇,再后面是护卫,暗处还有暗卫,浩浩汤汤朝佛光寺出发。

今儿花灯节,白天街上的行人就比往常多,牵裙连袖,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盛况空前,不知到了晚上,百灯齐放,火树银花,又是何等的热闹,明妧心底隐隐期待。

街上越热闹,人就越多,人一多,路就难行,镇南王府离佛光寺比定北侯府要近不少,可是花的时间比从定北侯府到佛光寺还足足多了小两刻钟。

来佛光寺上香祈福的香客也比上回多了不少,雄浑的钟声,在青山白云间悠扬回荡,空灵悠远,若断若续,浑沌窈渺,闻之,神清骨寒,净化心灵。

下了马车后,琅嬛郡主扶着王妃上台阶,明妧紧随其后,站在台阶上,遥望远山,峰峦雄伟,云霞雾霭相映,如妙龄女子绕着凯旋而归的将军起舞,裙带飘逸,舞姿婀娜。

王妃来佛光寺进香,楚总管前两天就派人来打了招呼,是以佛光寺主持迎接出来,给王妃见礼,双手合十念佛号,徐徐声道,“阿弥陀佛,施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王妃温和一笑,随着主持进了大雄宝殿,上香祈福,然后捐赠香火钱。

琅嬛郡主孀居,每天都会抄经文,厚厚一箱子,交给主持放在菩萨跟前,替九泉之下的夫君和那还没来得及出生就没了的孩子祈福。

一通忙完,琅嬛郡主推着王妃出大雄宝殿,就看到那边走过来一穿戴华贵的贵夫人,脸色淡漠,眼眶微红,正是晋王妃。

她身侧还跟着一女子,身着云锦,偏于素色,头上戴着白玉簪,应该是晋王世子妃。

看到王妃,晋王妃走过来道,“镇南王妃是来替死于镇南王刀下的二少爷祈福的?”

听到这话,明妧多看了晋王妃一眼,果然不是好相处的,一上来就往王妃的胸口扎刀子,杀晋王世子的是王爷,与王妃有什么关系,何况王妃和她遭遇一样,甚至比她更痛苦,晋王妃还能恨王爷,挂在明面上,王妃就算恨,也只能放在心底。

有一个胸怀天下,战功赫赫,权势滔天的夫君,王妃本该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可是这样的威望是建立在她亲生骨肉的尸骸上,王妃高兴不起来,就连笑容都是苦涩的。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有本事去指着王爷的鼻子骂。

第225章 讥讽

琅嬛郡主鼻子酸疼,望着晋王妃道,“母妃今日是来还愿的,冲喜管用,四弟要不了多久就能站起来了。”

晋王妃朝楚墨尘看了一眼,抹了眼角的泪珠道,“当年我生了一儿一女,镇南王妃还羡慕我儿女双全,如今换我羡慕你,死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儿子可以继承爵位。”

字字如刀,扎的人五脏六腑都像是碎了一般。

王妃没有接话,晋王妃看见她说些针刺一般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早习惯了,微敛的眸子垂下,掩去眸底的伤痛,明妧听不过去,怕儿子死在战场就不要让他去战场,晋王是太后亲生,有权有势,不需要晋王世子去战场拼军功,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晋王府想要军权。

若是战死沙场就算了,可晋王世子贪墨军饷,触犯军规被杀,这样的人别说立功了,根本就是朝廷的蛀虫,王爷除掉他,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做了一件令万民敬仰的好事。

就因为晋王妃没有了儿子,将来的晋王世子的位置会由庶子继承,就把王爷王妃恨上了,要绝王爷的后,甚至不惜牵扯上无辜的她,这样滥杀无辜之辈,也配对王妃明讥暗讽?

明妧刚要说话,晋王妃望向她,先一步道,“世子妃果然不是一般人,不止能大难不死,冲喜能让世子痊愈,定北侯病了十几年的顽疾,也能恢复。”

明妧霁颜一笑,道,“晋王妃谬赞了,娘亲从小就教导明妧,举头三尺有神明,只要明妧不做亏心事,不存害人之心,虔心向善,菩萨自会保佑,也就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而那些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人,菩萨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记着,往菩萨的眼跟前跑的越勤快,露的脸越多,报应也就来的越快,因为菩萨怕他们身上的杀戮心太重,为祸世间,他们越想得到什么,就越会失去什么。”

明妧声音温和动听,宛如天籁,可是晋王妃的脸色却比先前更难看了。

楚墨尘暗投一记赞赏的眼神,道,“赶明儿得去专程谢谢岳母大人把娘子教的这么好。”

明妧脸颊微红,嗔了楚墨尘一眼道,“我娘说,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但菩萨不是对谁都慈眉善目,手上血腥味沾的太多,多看菩萨几眼,心底就会发憷,手心冒冷汗,这是菩萨在警告,再做坏事,会命不久矣。”

晋王妃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做了亏心事的人心底就虚的很,明妧在大雄宝殿前说这些话,就跟大半夜装神弄鬼吓人没区别。

晋王世子妃道,“母妃,咱们进去上香吧。”

晋王妃深呼一口气望着王妃道,“还有些话与镇南王妃说,有劳镇南王妃在那边凉亭等我一会儿。”

王妃不知道晋王妃要和她说什么,轻点了下头。

晋王世子妃就扶着晋王妃进去礼佛了。

琅嬛郡主扶着王妃道,“母妃,我陪你去那边走走。”

王妃看了楚墨尘一眼,叮嘱明妧照顾好他,就陪琅嬛郡主往前。

喜儿见明妧推着轮椅走远,她眼珠子一转,转身回了大雄宝殿。

楚墨尘不喜被人盯着看,不论是他那张俊美无铸,人神共愤的脸,还是坐在轮椅上,都格外引人注目,他抬手指着前头道,“那边环境清幽,去那边走走。”

“不去,”明妧果断道。

拒绝的这么快,丝毫没有犹豫,楚墨尘道,“为何不去?”

为什么不去,她能说上回和喜儿也是躲清静,结果碰到人家打、野、战吗,要不是她还算机灵,又有清宜郡主相助,她和喜儿估计都被人灭口了,她有阴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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