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真正的林歌出现了呢？
现在的一切，会不会被打破？
她以前并不怎么在意系统口中的还原，可现在却不一样。
还原的意思，是让苏吻和林歌在一起，接着往下面的剧情走，还是说，回到最开始世界线变动的时候？
那时候的苏吻和林歌还没相遇。
那时候的苏吻脑子里没有现在和她在一起的一切记忆。
那时候的苏吻，会按照里那样，和林歌走完未来的一生……
舒亦安从没想过，自她来到这个世界，明明一直都在寻找真相，但真到了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她却开始退缩了。
她向来不是什么好人，做不到大公无私地放弃自己的爱情去成全别人。
“见一面吧。”将奶奶推回房间后，舒亦安收到了林歌消息，向来温婉的人这次并没再像以前一样征求她的同意，而是直接给她发了个地址和时间。
“下午两点半，Chasing Dreams咖啡厅。”
“直接来我家吧。”舒亦安改了地址。
她忽然有一种自己做什么都随时被林歌监督的感觉，仔细想想，这人似乎还真是每次都能恰到时机地出现。
林歌很快就回了她信息，“舒家还是苏家？”
“苏家！”
舒亦安自己家里人多眼杂，并不太方便谈事情，当然，她现在也不太想和林歌两人独处，去苏吻家里是最安全的方式。
有保安，有保姆，她不怕到时候林歌会做出些什么，而这些人，都在各自坚守岗位，也不怕会打断或听见她们的谈话。
“行。”林歌这次没拒绝她。
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她也得到了消息，说舒亦安今天调查了木辞忧的事，想必以舒亦安的智商，一定会开始怀疑这些事。
林歌暂时不清楚舒亦安究竟知道了多少，她今天就是想探个口风，实在到了最坏的地步，摊牌也行。
反正，她现在还有赌注。
舒亦安和老人家呆了段时间，在家用了午饭，趁着奶奶午睡的功夫出了门。
她和林歌几乎同时到达苏吻家，两人在门口碰面，苏吻不在家，但舒亦安已是这里明面上的女主人，保安也没拦着她。
“用过午餐了吗？”舒亦安客套性询问。
林歌微微点头笑道：“吃过了。”
“对了安安。”她们坐在客厅里，因为舒亦安问完话后便一直不言语，林歌不得不主动开口道，“我发现了一本神奇的，里面角色居然用的是我们的名字，你觉得写这本书的人会不会和我们认识呢？”
“可能吧。”
“说起来，今天刚更新的内容，居然提到了木辞忧医生，说她将璃鸢整成了苏总的模样，木医生虽说整容技术是很高超，但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能耐呢？我觉得她兴许是木医生的迷妹，对她崇拜过了头。”
她今天的话，有些不正常的多，可能自己不觉得，但舒亦安听起来，明显就是在套话。
“是啊。”她也配合着说，“但我觉得，更巧的，还是前面剧情。”
“这话怎么说？”
“你先等我会儿啊。”舒亦安没直接回答，而是先起身进了厨房，“我先去沏壶茶。”
沏茶的时间有些长，林歌足足等了她有半个小时，才看见她端着茶壶进了客厅。
舒亦安给两人各自斟了杯茶，吊着林歌胃口，却就是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反而自顾自喝了两口。
林歌等的不太耐烦，见她这般动作，为了缓解尴尬，也习惯性地开始喝水。
“这味道……”刚喝进嘴里，她便忍不住蹙眉，咽进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她可不会忘记，她曾经在这道汤里吃过亏。
舒亦安放下茶杯，看着她的模样明知故问：“这是我用茼蒿熬的水，具有调胃健脾、降压补脑等作用，对身体多有益处，女神是喝不惯吗？”
“我记得，女神应该不挑食吧？”
林歌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将口中的茼蒿水吐了出去，“那安安还记得我什么？”
她们彼此心照不宣，舒亦安陷入回忆道：“记得你写意画画的好，而你的好朋友擅长彩铅画，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女神，你告诉我，你所著画作‘繁星’，正是出自我设计图的灵感，当时那张画，也是张彩铅画。”
“还有呢？”
“还记得女神你是吃不胖体质，而你的好朋友却是易胖体质，但我每次见女神，你却都在吃素，家里还备有健身房。”
并且……
舒亦安想起她之前对酸奶的态度，里只有顾璃鸢讨厌猫，而林歌却是喜欢的，但当时，她却听见苏吻在心里吐槽，面前的人故意踢开酸奶。
不过毕竟她没亲眼所见，这件事也就不提了。
“偶尔的彩铅画和吃素健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林歌故作无辜道。
“确实啊。”舒亦安低眸一笑。
“女神之前给出的解释都很合理，彩铅画是巧合，怕胖吃素健身是巧合，过敏的茼蒿还是巧合，对了，你和顾璃鸢的好朋友木辞忧关系甚好，依旧是巧合，这世界上的巧合，还真挺多的呢。”
舒亦安说完话，又自嘲了一声，“我就从没遇见过这么多巧合。”
既然已经被猜到，林歌也不再和她打哑谜，赞赏地对她拍了拍手道：“我早知道你一定会猜到这一切，可却没想过居然会这么快，但是舒亦安，你，就从来没怀疑过苏吻吗？”
舒亦安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林歌双腿交叠，以较为轻松随意的姿势坐着，继续说，“你拥有读心的能力，而我，也从上一任宿主那里得到了谎言的能力，你就没想过，苏吻也有能力？”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是真正的苏吻，又或许她中途被某个能力者调了包，谁又说得清呢？”
当一个人心里认定了某件事之后，谎言的能力便微乎其微，林歌也懒得再多费唇舌去狡辩自己身份的事。
反正现在的舒亦安，也不会信她。
就算泄露了身份又能怎么样呢？
林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舒亦安，“安安还是要想好，你究竟爱苏吻吗？”
“而你所爱的苏吻，又到底是哪一个苏吻。”
第91章
舒亦安纵使后期没了读心术，窥探不了人的心理，但也能确认一件事。
苏吻从头到尾，就是她本人。
就算有一个和苏吻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认错她。
唯一的可能，便是从一开始，苏吻就不再是苏吻，她所认识的，所喜欢的这个人，并非这本文的女主角。
但是在这里又存在了一个漏洞，系统虽然没什么用，可分辨世界线缺漏了谁的能力还是有的，假设真如顾璃鸢所言，那么系统必然会早就提醒她。
林歌全程没有打断过她的思绪，一直到舒亦安回过神后，都是一副聆听姿态。
“舒小姐，想清楚了吗？”
舒亦安微微一笑，轻巧地转移话题，“比起苏吻的身份，我倒是更关心顾小姐这环环相扣的计划是如何进行的。”
苏吻怎么说，也和她是一家人，不管身份是否存疑，她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毫不避讳地怀疑她，叫人看了笑话。
“那倒简单。”顾璃鸢两腿交叠，坐姿随意。
“首先呢，全靠安安你自杀时间选得好，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遭遇事故，至于如何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我便不清楚了，全是你的功劳，我跟着你去的。”
“所以，你发现了那本的作者，甚至于杀了那个世界的我？”舒亦安双手捧着茶杯，目光审视。
“不。”顾璃鸢面色端重，“你只猜对了一半，我去的时候，那个世界的你，就已经死了，我只看到了那个故事。”
“我曾在那儿生活过半年，也知道那个人的人际关系，她没有仇人，除了你，还有谁会对她动手？”舒亦安此刻没办法再信任她。
面对她的质问，顾璃鸢却挑眉，不怒反笑道：“看来安安是笃定我就是杀人凶手了？”
她十指相交，反手枕在下巴上，颇有几分自嘲地问：“我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还会骗你这么点事么？再说了，我杀了她能有什么用呢？那本已经写完了不是么？她笔下的世界已经被创造出来了，并不会因为她的死亡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