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光(46)

“没错,就是你害了她!不过你现在还是想想自己吧,你想怎么死?囫囵死?还是死得你爹娘都认不出来?”

田秉演着演着也就放开了,阴笑着道:“我给你准备了几种死法,第一种是割几条血口子,被野狗撕咬而死。”

仿佛为了配合他的表演,不远处传来野狗激动的吠叫声。

田秉回头一瞧,乖乖,好几条瘦得皮包骨头的野狗眼里闪着绿光,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

他赶紧将装猪血的皮囊收紧,朝野狗群丢了一块石头,野狗屁颠屁颠跑远了又折回来远远盯着。

小虫道:“公子,干嘛这么便宜他?”

田秉愣住了,这还算便宜?

只听小虫道:“划烂他的脸,刺瞎他的眼,割了舌头,刺聋耳朵,再把他丢给??人为奴,不被榨干最后一滴血,他想死都不能。每天来上那么几鞭子,没吃没喝没衣穿,这才叫舒服。”

阿斗道:“是了,他家一共十一口人,男的都可以这么做,女的嘛……哈哈哈……”

众人在那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怎么恶毒怎么说,时不时又踢打刘书生一顿。

配合着野狗的吠叫声,很像那么一回事。

“呜呜……”细碎的哭声传来,属于刘书生的麻布口袋颤抖着。

田秉抹了一把汗,看向田幼薇,表示终于软了,这小子终于服软了,这可真不容易。

田幼薇猛使眼色:“快加一把劲儿!”

田秉就让小虫:“先把他的脸划烂!”

“好!”小虫一把揪住麻袋,就见刘书生疯狂地挣扎起来:“不要,不要,吴公子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不该色迷心窍,都是阿姝勾引的我,我这才一时糊涂……和我家里人没关系呀,是阿姝勾引我的。”

田秉表示怀疑:“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勾引她!”

“是她,是她,就是她!她说她没有我就不能活,求我带她一起逃走……我一时心软糊涂,这才上了她的当啊……”

刘书生的哭喊声被寒风卷杂着,在荒野里来回飘荡。

田幼薇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她俯身凑在廖姝耳边轻声道:“听见没有,这就是你一心跟着他私逃,不顾自己、父母、家族生死名誉的男人,值得么?”

廖姝还在麻布袋中,只是被阿斗按住了手脚,口也被田幼薇捂住了,所以不能动不能出声,但外界所有响动,都落到了她耳中。

田幼薇明显感觉到,廖姝的呼吸变粗变激动,接着,挨着她脸的那一块麻布浸湿了。

这是哭了。

“你好好想想吧。”田幼薇觉得,到了这个份上,廖姝倘若还是死心塌地,不知返途,那也没必要再和她讲什么人生道理了,于是松开捂住廖姝口唇的手,让阿斗也松手,听之任之。

廖姝并没有大喊大叫,相反,她极力忍住自己的哭声,以至于麻袋都随着她颤抖起来。

田幼薇又给田秉使个眼色,田秉便道:“胡说!怎么可能全是廖姝的错?你对廖姝没有一点动心吗?”

刘书生呆了片刻,小声却很坚定地道:“是她的错,她仗着是师父的爱女,经常勾引我撺掇我,她现在已经死了,她活该,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乱说……”

“刘项!你胡说八道!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廖姝嘶吼出声,剧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田幼薇利索地剪断绳索,廖姝从麻布袋里爬出来,踉跄着朝刘书生扑去,握紧拳头使劲捶打着,哭喊:“你没有良心!明明是你……是你……”

她到底是从小读书的女子,不好意思说出那些难听话,只能耻辱地掩面大哭。

田幼薇觉着真不过瘾,廖姝打这几下,就和挠痒痒似的,她使个眼色,阿斗问道:“廖姑娘,要不要小的帮你打?”

廖姝羞得抬不起头来,只是捂着脸大哭不止。

刘书生懵了片刻,大叫道:“阿姝,原来你没死,太好了!我刚才是想着你反正都死了,我得活下来照顾师父……”

田秉冷笑:“原来这么体贴,那可是留你不得了!”

小虫再次抓住麻袋迎头痛击,刘书生仓惶叫道:“不是,不是,就是她勾引的我,我不想死啊,爹娘,救命啊,阿姝,你救救我啊……”

廖姝面如死灰,也不哭了,直勾勾地看着刘书生的麻袋一言不发。

田秉示意小虫停下,微笑着看向廖姝:“如此反复无常,毫无担当的男人,廖姑娘究竟是看上他哪里呢?竟然为了他要推自己的亲爹入万劫不复之地,你爹养你当养个仇人啊!”

田幼薇道:“他家无恒产,读书不行,手无缚鸡之力,更无智谋出息,没有志气没有担当,忘恩负义,贪生怕死,蠢得像猪,这也罢了,长得又不是绝色,您怎么这样想不开呀?”

这话说出来,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她,眼神怪怪的。

第63章 多留一条后路

“看着我干嘛?”田幼薇被看得心慌,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脸上怎么了。

田秉神色严厉:“不是绝色?若是绝色,就可以了吗?荒唐!”

田幼薇不明白矛头怎么突然转向她了,忙着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长相、才能、财富、品行,总要图一样……”

邵璟绷着小脸,严肃地道:“阿姐,你别狡辩了,你就是觉得长得好就可以什么都不管。”

阿斗和小虫一起点头:“我们也听见了。”

田幼薇气得笑了:“这是重点吗?我们在做什么事?你们管这个干什么?”

“哦,是了!”田秉回头,打算继续劝服廖姝:“廖姑娘……”

廖姝回过味来:“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

刘书生也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就不怕官府知道吗?”

田秉一脚踹过去,阴笑:“官府知道前,你早就死了,难道你以为廖姑娘会帮你报案?”

“阿姝?”刘书生试探着央求廖姝。

廖姝把脸转开,盯着田秉:“你是谁?”

“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闲人,受过令尊的恩惠,实在看不下去你被欺骗,毁去终身。”田秉摸着自己的假胡须,努力做出凛然正气的样子。

廖姝又看向田幼薇和邵璟,看到的是两个脸蛋上涂了两大块鲜红的胭脂坨坨,眉毛画得像蚯蚓,嘴巴涂成血盆大口,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小孩子。

再看阿斗和小虫,一个满脸胡须,一个戴着鬼面,神秘兮兮,十分面生。

“廖姑娘,我们对你没有恶意。”田幼薇才不怕廖姝,目光一扫,阿斗和小虫就挡住了去路。

廖姝定了定神,说道:“现在怎么办?”

“趁事情没有闹大,我们送你回去,令尊一定吓坏了。”田幼薇指着刘书生,道:“至于他,扔给那些野狗好了。”

“汪汪汪!”野狗配合地叫起来。

“阿姝……求你看在往日恩情的份上帮帮我啊……”刘书生哀求。

“走吧。”廖姝黯然转身,走着走着,泪如泉涌。

田秉和田幼薇咬耳朵:“还不算冥顽不化。”

田幼薇并不敢松懈:“那不一定,这会儿是气狠了,谁知道气愤过后会怎么想?万一又舍不得又心软怎么办?”

田秉道:“不至于吧!”

田幼薇摇头:“先提防着……”

几人走了一段路,廖姝突然停下来,小声道:“这位公子,他不会死掉吧?”

田秉道:“死不了,只叫他吃些苦头就是了,毕竟我是想帮助你和令尊,并不想让你们惹上官司。”

廖姝还是不走,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田幼薇猛使眼色,表示:“怎么样?”

就在此时,忽听前方隐隐传来一阵喧闹声,阿斗爬到马背上一看,脸色大变:“一大群人往这边来了,领头的是那个卖茶水的叶婆子!”

“不好!她肯定是来捉*奸的!廖姑娘,你家是不是和叶婆子有仇?”

田幼薇恍然间明白过来,大概当年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廖姝走投无路,让廖秀才声名扫地,最终家破人亡吧!

廖姝早就吓得六神无主,颤抖着嘴唇道:“是,是有仇,她想把家里的老女儿嫁给我爹,我爹不答应……”

田幼薇“啧”了一声,这什么狗血淋头的爱恨情仇:“我们不能和他们对上,最好的法子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廖姑娘送回家里,这边所有的事都可以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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