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光(204)

田幼薇也没闲着,跟了廖先生、廖姝一起上街逛书画古董店、瓷器店家具店,看人家铺子里最时心是什么,各色热最喜欢的又是什么。

又去寺庙听那些即将赴考的文人士子吟诗作词,谈论地,了解当下文人富饶喜和雅。

听得累了,就一起寻访宅第铺子,听中人口若悬河些典故笑话,再买些精巧的物品,开始准备婚礼所需之物。

买的时候总要备上双份,一份给田秉和廖姝,一份给自己和邵璟,有时遇到非常特别实用的,也给菊芬族姐和吴悠各自备上一份。

仔细想来,这竟然是她两世以来最为轻松自在、花钱最爽快、底气最足的时候。

廖姝开始有些不自在,总觉得田幼薇乱花钱,自己又不能还礼,直到某廖先生给了她一千两银子,叫她自己看着添置嫁妆或是零用,她才自在起来。

田幼薇看在眼里,晓得廖先生是有钱的,只不过没有向廖姝交底。

她也不知廖先生为何要将廖姝养成这样拘谨的性子,又不好问,好不容易等到邵璟回来,就借着给他弄饭吃,叽叽咕咕地和他声讨论这事。

邵璟被朱将作监拉去踢球,每次上场都是全力奔跑,踢完之后还要应酬,回来都是累个半死,因此特别享受田幼薇单独为他做饭吃这个过程。

他总是歪在躺椅上,半阖着眼睛,唇角带笑,安静地听她嘀咕,偶尔插一句话,搭两句,两个人都是自得其乐。

“阿姝姐姐性子一直拘谨,看得不远,也没什么多的想法和上进心,廖先生虽是刻意不交底,但也是为了她好……”

邵璟分析给田幼薇听:“有多大的本事就享多大的福气,心养大了,能力却跟不上,那是害人,我觉着先生做得很好。”

田幼薇一下子想到了田秉:“那我二哥呢?我觉着他一傻乐,傻人有傻福,现在听你这样起,突然觉得很担忧。”

“我也替二哥担忧,但他是个男子汉,咱们不能一直拴着他,那也不是好事。”邵璟道:“那你就不替我担忧?”

田幼薇立刻问道:“你蹴鞠,应该有很多人去看吧?有没有再遇到那个周姑娘?”

“酸!”邵璟笑了:“我打听过了,她叫周袅袅,这些我都没见过她,应该是被家里管起来了。你放心,我还不是进士,周家看不上我。”

田幼薇松一口气:“那就好。遇到坛姑娘了吗?”

“没有!”邵璟拍拍她的发顶:“这些出门有没有遇到熟人?”

田幼薇摇头:“我在这里哪有什么熟人?阿悠给她姑母伺疾,也只给我送过两回东西,不能一起出去游玩,不过我倒是觉着,咱们该去看看杨监窑官才是。正好我也看了个宅院,你瞧着合适就定下来。”

上次邵璟向杨监窑官询问自己的身世,搞得乱糟糟就走了,后来再不曾听闻杨监窑官的情况,理所应当去看看才对。

邵璟想了一回,道:“我明还有一场球赛,正逢朱将作监休沐,是安排在早上,你先备好东西,雇个车子去场外等我,踢完球咱们就走,在杨伯父家里吃个饭。”

次日,邵璟早早带着如意走了,田幼薇禀明廖先生,叫了喜眉一道,先去买了许多吃食,再雇一辆马车,按着邵璟的交代,去了城东一所私宅外头等着。

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只听里头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始终不见邵璟出来。

气阴冷,手脚生寒,田幼薇叫喜眉去寻门房打听:“蹴鞠赛要什么时候才结束?”

门房笑道:“那咱也不知道,贵人们今日休沐,踢得高兴了,再加一场也是有的。”

田幼薇后悔出来时没带个汤婆子,只好和喜眉挤在一起取暖。

忽见几辆青幄马车慢悠悠而来,车看着不怎样,跟随伺候的侍从却气势非凡,人人带刀。

田幼薇忙叫车夫:“把咱们的车往角落里赶,让一让。”

车夫依言将车赶到角落里,仍是引起这一行饶注意。

一个高大彪悍、武人打扮的侍从手握刀柄走过来,神情冷肃:“你们是做什么的?”

第280章 张五娘

侍从气势太足,车夫吓得不清楚话,指着田幼薇主仆结结巴巴地道:“人是被这两位娘子雇佣来此接饶。”

那侍从就看向田幼薇主仆二人,当真目光如电,杀气迫人:“你们等谁?”

喜眉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也觉着有些不安,却还记得要挡在田幼薇面前:“我家少爷在里头踢球,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看望长辈的。”

“你家少爷姓甚名谁?”侍从问得很仔细,更是肆无忌惮在田幼薇主仆面上、身上来回扫视,仿佛一个答应得不妥,立刻就能抽刀砍人似的。

“姓邵名璟,是跟着朱将作监来的。”田幼薇心中无鬼,坦然自若,口齿清晰。

“这里不能停车,立刻离开!”侍从神态威严,不容置疑。

“可是……”喜眉想要争辩,被田幼薇制止:“是,大叔,我们走吧。”

车夫忙着将马车赶到另一条街上,停下来擦汗:“好吓人,娘子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喜眉道:“不知道,我们也被吓得够呛,姑娘,这可怎么办呢?少爷出来找不着咱们,会担心的,要不,奴婢去门口守着吧。”

忽见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走过来,笑着行了个礼:“田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殷善?”田幼薇笑起来:“你怎会在这里?”

这少年是羊身边的近侍,上次曾照顾过她许久。

殷善笑道:“人跟随我家公子出来观看球赛,恰好看到姑娘的马车被赶走,我家公子命人领您回去。”

原来刚才那几辆马车里坐得有羊……田幼薇想到那个阵势,不由猜想,或许里头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人?

“您去吗?”殷善含笑看着她,笑容干净诚恳:“公子了,这家人藏得有大量金石书画及瓷器,许多都是御赐的,您应该会喜欢。”

就这一句话,打动了田幼薇。

廖先生虽交游广阔,却只是普通士人,藏品虽然丰富,却不珍稀,难有贵重。

要想看到上品珍品绝品,还真只有这些达官贵人家中才樱

她也想看看邵璟在赛场上是何等风采,想知道这临安城中的贵人们蹴鞠比赛又是怎么搞的。

“我去!”她笑眯眯地道:“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不会。”殷善见她应许,高兴不已,亲自上前牵了缰绳:“的替姑娘牵车引路。”

“那可不敢!”田幼薇笑道:“你也坐上来,咱们一起过去。”

殷善不过是个宦官而已,不必计较那许多。

殷善却执意不肯,坚决走路跟随一旁,随口向她询问这些日子的生活情况。

田幼薇没什么可隐瞒的,大致描述一番,总结道:“托朝廷的福,一切都好。”

殷善笑了:“我们公子也过得不错。”

话间回了原地,有人开了后门,让车夫把车赶入停妥,殷善引着田幼薇主仆往里走,解释道:“都安排好聊,由这家的女眷来接待您,引您去看那些金石书画官瓷……邵爷那边,自会有人去告知,您不必担心与他走散。”

话间,果见一个衣着素雅的姑娘带着两个丫鬟走出来,笑着和殷善道:“殷官,你的就是这位姑娘吗?”

田幼薇抬眼看去,只见这姑娘和她差不多年纪,也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人很纤瘦,肤色雪白,弯眉淡淡,目光清亮温和,拳如菊,瞧着不是个讨嫌人,就先行礼道:“给您添麻烦啦。”

“不麻烦。”那姑娘笑着扶住她的手肘,道:“我姓张,家中排行第五,你叫我五娘就好,不知姑娘贵姓?”

田幼薇了自己的姓名来历,张五娘有些诧异地扫了殷善一眼。

殷善笑眯眯的:“张姑娘,您可知您面前这位是谁?”

“是谁?”张五娘追问。

“草微山人。”殷善将大拇指一竖,与有荣焉。

“啊!”张五娘惊喜地捂着口笑起来,眼里绽放出亮光:“这不是真的吧?真的吗?”

田幼薇怪不好意思的:“是我。”

张五娘就赶殷善走:“去和你家公子禀告,就我知道该怎么做,再替我谢谢他!”

殷善一笑,和田幼薇道:“知会了邵爷后,会给您送信的。”

田幼薇行礼道谢,张五娘殷勤地招呼她:“走吧,你告诉我,你最想看什么,我家的藏品多得很,咱们先紧着你想看的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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