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在二月,今年却回暖得很快,把柜子里的羽绒服全部打包好,手机里弹出干洗店发来的消息,焦丞换好衣服,准备去拿李飞惮的大衣。
干洗店在市区比较拥堵,焦丞坐了地铁,地铁的人熙熙攘攘,车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开学了吗?”
少年正带着耳机听歌,之前换的屏幕虽然没有原装的好用,但是也渐渐习惯,突然被人从后面喊住,稍稍一愣。
身后的男人,是李飞惮的……男朋友?
柳伯茂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不对,却总觉得有一点儿别扭。
焦丞见他不说话,瞥见他的手机屏幕,上面正好是近日国内的拉丁锦标赛,如果没记错,宁依斐昨天还发了她和新搭档的合照,也在那边。
柳伯茂显然捕捉到男人的视线,匆匆关上了屏幕,摘下一个耳机。
“你刚刚说什么?”柳伯茂问。
焦丞笑了笑:“没什么,问你有没有开学,按照二中传统感觉快了。”
柳伯茂转过身,他有点不太自然,“嗯,下周一开学,你以前也是二中的吗?”
焦丞点点头:“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柳伯茂简单地“嗯”一声,两人便没有再说话。
焦丞低头看了几眼柳伯茂,虽然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上地铁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这个男孩,他站在人群中很挺拔,让人看不到都难。
地铁里响起下站的喇叭。
焦丞移到门口,发现柳伯茂也下车。
“你去哪里?”焦丞问。
柳伯茂拉了拉他今天的斜挎包,“补课。”
“在市中心?”
“嗯。”
焦丞想起写字楼的十层似乎都是一对一的学习辅导中心,估计之前他能一直偷看却不被发现就是因为很近吧。
“那你们呢?”柳伯茂踏上电梯,前面是熟悉的指示牌。
“其实你想问李飞惮?”焦丞笑。
柳伯茂刚想反驳,焦丞继续说:“他去谈工作上的事情了,今天上午就出门了。”
“哦。你去工作室?”柳伯茂问。
焦丞给干洗店的官方微信发了个条“我快到了”的信息,“还没想好去不去,先要去干洗店拿衣服,和你不顺路,嗯…好好学习吧。”
柳伯茂停在远处,正好看见同去补习班的女同学站在马路对面跟他招手,站在红灯前,不情不愿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轻轻说:“切。”
“焦先生,您等一下,我去后面取衣服,一共是三件是吧?”
“嗯。”焦丞应着,等的期间先去对面的咖啡店买了杯拿铁,正好看见外面大屏幕,竟然出现了几秒工作室的广告。
他喝了一口,有点发烫,舔了舔上牙龈,脱皮了,也不知道李飞惮花了多少钱这广告,看着也不便宜。
回到干洗店刷了充值卡,李飞惮三件大衣拿在手上还挺沉的,拿出手机,上午给李飞惮发的消息还没回,估计他在忙。
焦丞的社交圈挺狭窄的,朋友圈里除了年纪稍长领导的转发,就剩下少许大学同学和朋友无营养的吐槽,可能是前段时间高中聚会的缘故,加了几个老同学,显得热闹了些。
杨雪柔:老天赶紧赐我桃花运吧!!要帅哥!帅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心梅:选择真难,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袁羽:汰!【图片】
白掣:不顺心。
这四个人的朋友圈一条接一条,怎么看怎么奇怪,无聊地点开袁羽的配图,那张照片里是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小拇指刮伤了,还在流血。
焦丞回忆,的确上次有听到袁羽说的,他在读研二,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估计做实验弄伤的。
不知不觉,焦丞又走到了写字楼附近,想了想还是准备上楼看一眼。
走近工作室,听见跆拳道馆里打拳的“哈!哈!”声,焦丞凑近看,都是一些年龄比较小的男孩子,今天沈川也在,带头打拳的好像是袁羽的二哥?
三胞胎长得太像了,焦丞记不清了。
而站在自家工作室门口的是——柳伯茂?
焦丞刚打算问他不是去补习班了嘛,发现男孩的眸子微微颤动,盯着里面一动不动。
“你还打我,还打我!你不就是娘娘腔嘛?”其中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推着骑在他身上的另一个男孩子。
上面的男孩子一怒,刚一拳又要揍上去,就被旁边新来的女老师拉住了,“别打了,别打了!你跑过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焦丞有点发愣,整个一层大教室都在看着那两个男孩子。
“干嘛呢?!”他推门进去,带着点怒意。
“丞哥!你来啦。”新女老师像是看到了救星, 赶紧投来求救的眼神。
那两个男孩还缠打在一起,见焦丞来了,其中一个挺直了身板,另一个赶紧推开他,往外面跑。
焦丞看着这个头发凌乱的男孩,是最近李飞惮挖来的小孩,听说很有天赋,也是为数不多主动学国标的男孩子。
“好了好了,休息结束了,大伙儿继续跳舞。”女老师拍拍手,拉着一楼年纪不大的小女孩继续跳舞了。
焦丞拉了他到角落,“怎么了?”
他低头:“那个人在隔壁学跆拳道,这段时间经常碰到,和我住一个小区,他问我为什么不学跆拳道,说我学跳舞是娘娘腔。”
焦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小孩就揪了揪他的袖子:“你别告诉小李老师。”
焦丞没说话,隔了会才在他渴求性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小孩继续跑去二楼专业课跳舞了。
柳伯茂还站在门外,焦丞跟他招了招手让他进来,男孩没理,走了。
工作室里也没什么熟人在,傍晚焦丞去市场买了点菜,回家做饭。
“你工作谈得怎么样?”在厨房听见开门的声音,焦丞伸出头问。
李飞惮脱了外套就来厨房从后面抱住他。
“干嘛?这么腻歪。”焦丞推了推,锅里的花菜都要焦了。
李飞惮笑了,没脸没皮地又亲了下脸颊,“谈好了,过几个月要在我们市搞一个国标的大师课,我同意了,到时候估计有挺多老熟人的。”
焦丞:“你那些朋友也来?”
李飞惮松开手,抓了个西红柿洗了洗咬了一口,汁水爆了出来,他顺势又蹭在焦丞的脸上,笑着说:“可能会来吧,我也不清楚,退役的老年人已经赶不上他们了。”
焦丞简单炒了两个菜端上桌子,李飞惮帮着拿了碗筷。
“刚刚看见客厅的酒怎么回事?”李飞惮问。
焦丞瞥了一眼:“姑姑寄过来的。”
“啊?我们家没人爱喝白酒吧。”李飞惮夹了一筷子五花肉就往嘴里塞。
焦丞说:“我下午问我爸了,他说姑姑以为搞艺术的都爱喝点酒啥的,普通啤酒也常见,就寄来点白酒。”
李飞惮:“我要是喝了白酒去上课,整个教室都熏得那味儿。”
焦丞想象了下,还真挺有画面感,忍不住想笑,“不过,你啥时候给姑姑看的房子,我怎么不知道,还那么快就弄完了手续。”
李飞惮:“你去同学聚会那天上午,我之前就觉得永嘉小区这名怪熟悉的,正好有朋友搞那边的房子,我就联系了联系,送姑姑那天我留了她电话,也没想到那么快成了。”
焦丞颇有些意外,咬住筷子:“你知道我妈后来偷偷跟我说啥吗?”
“嗯?”
“姑姑跟我爸打电话骂他,说飞惮那么好一小孩你还不满意,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焦丞学着姑姑那语气,还挺像的。
李飞惮笑得直乐呵。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李飞惮第一次去焦丞家确实挺惨不忍睹的。
当时正好也是年后,刚开春,李飞惮在英国集训了一个月,整个人的脸瘦得有点脱形,再加上还没来得及补上四十多天缺失的x生活,就火急火燎地去见了老丈人。
那天他考究得搭配了一身。
大概是纯黑半高领打底,宽松硬/挺白衬衫,最后外面套了件淘来的古着敞口黑色休闲马甲。
李飞惮个人花了不少心思,不仅显得休闲又时尚,同时显嫩一百分,至少在当时刚毕业不久白白净净的焦丞旁边,能看上去有点书生气?
听说家长都喜欢看上去聪明的小孩,饶泠跟他说的。
千想万想的招呼语和点头微笑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