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好[仙侠](65)

“阎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宝贝们的支持,总算入v了,还被锁了……我……

第61章 残月

寂月当空,满鼻血腥之气, 厮杀声骤停, 众人的视线聚向城墙。

呼啸的风吹起阎煌高高束起的黑发, 他抬臂引弓,凝着金光的精钢箭矢再度破空而去——

翼族大军最后方正在击鼓鸣金的兵士被正中左胸,当下立毙。

一度完全倾向羽人的战局,几乎在转瞬之间发生了逆转。

獙老驮着风烟波,撑开巨大的羽翼, 盘旋在城楼之畔,一双金色的瞳孔盯着满脸肃杀之气的男人,“我家小君君呢?”

阎煌目不斜视,又搭上一支箭, 将正与魏康缠斗的羽人一箭穿胸, “还在找引信之人。”

魏康抬头, 满脸血污,眼神却是坚毅, 只朝阎煌一颔首, 便又提剑杀向下一个羽人。

獙老自语,“竟还没找到吗?”

“什么引信?”风烟波不懂这些,只晓得不能放过哪怕一个羽人入内, 这是她对澜恭的承诺,于是撕下一片裙摆,随手将伤处扎起,顺势拍了拍獙老的脖子, “走了,古董。”

獙老说什么也自持老前辈,哪儿被人这么戏谑过,还拍他脖子?!当他是马还是驴儿呢!

“浑丫头,怎么跟老夫说话呢!”嘴上虽是恼着,身子却不加迟疑,侧翼一斜,就驮着风烟波飞掠向下去了。

风烟波双剑刺向左右,一双媚眼凝着杀气,“左边!”

神兽巨翅一扇,拍飞了一个偷袭的羽人,不待对方爬起身,风烟波的剑已经将他洞穿。

配合得天|衣无缝。

凝光的箭矢接连不断从城墙高处破空袭来,翼族察觉不妙,很快集结了一小支特攻队,朝阎煌攻去。

翼人来势汹汹,有如巨浪滔天,带来一片黑影。

单手持弓的阎煌长眸一眯,右手捻诀快速结成法阵,手速之快,灵气之盛,叫羽人们措手不及,劈头盖脸撞上了屏障。

他冷哼一声,连看也懒得多看对方,重新拔出箭矢,拉满了弓,神态之镇定,全不似身处炼狱沙场。

长庆城里的百姓原本早已逃生了大半,剩下的老弱病残也都听从官家的话,关门闭户,直到此时,才渐渐有人开了窗,探头张望。

街头巷尾有人隔空喊着话。

“城头那个,是谁?”

“是太子殿下!”

“太子不是素来不管我们死活的吗?”

“这说的什么话!若没有殿下,现在你我早就是鸟人刀下亡魂了!”

“就是!虎父无犬子,何况是陛下这般英明神武的真龙,既然立殿下为储,自然有他的道理!”

“走!去助殿下一臂之力!”

“好!走……”

不多时,已空空如也大半夜的长庆街头,突然火把之光交错,年迈的老人推着板车从城中往城墙运送弹药,不舍弃城的年轻人则直接套上盔甲,冲进了战场。

一时间,情势逆转。

羽人亦知晓大势已去,却并无退兵的意思,仍旧负隅顽抗。

“他们这是要拼到鱼死网破?”风烟波甩了甩手中的剑,扬声对阎煌说。

一道光护住了被羽人偷袭的老人,阎煌收回视线,正要回答风烟波的话,却猝然变了脸色,顾不上再多说半个字,提步就从数丈高的城墙飞身掠下——

******

君微的额头上挂着汗,她的灵体脱离肉身已经太久了,久到彼此之间微薄的联系几乎要断开。

真要是断开了,就跟灵魂出窍没两样,肉身便彻底废了。

她心里清楚,可还是强撑着,说什么也不愿放弃最后一丁点希望。

余光里,她能看到宫门外,大狐狸与所有人的浴血奋战,他们尚且在战,她又怎么能放弃?

电光火石之间,她只觉得神魂被什么猛地一撞——

君微猛地收回视线,看向勤政殿。

糟了!她瞬间将灵体归了位,也顾不上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提气就从高高的瞭望塔楼上跃了下来。

落地的时候十分狼狈。

抬起沾满泥土的双手,也顾不上磨破了的皮肤,君微就提起裙摆拼命地朝勤政殿的方向飞奔。

早知道,从前在琅山的时候就不该偷懒,把用来看闲书的工夫拿来练习练习拳脚,如今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一路无人。

沣宫之中,长廊蜿蜒,曲曲折折……来的时候是阎煌抱着她飞檐走壁,如今她自己奔走,一时竟在偌大宫殿中迷了方向。

鼻翼沁出了汗,她看向遥遥的月,几乎绝望。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你这是要去哪里?”

君微回头,才发现那是个年轻的宫女,灯笼的火花照映着她柔美的面庞,眼底虽然带着惶恐,面色却还强自镇定着。

这般光景之下,竟还有如此年轻的宫人不曾逃离……

“勤政殿,”君微喘息着,双手撑在腿上,“我要去勤政殿,请问往哪儿走?”

宫女指了方向,又问她:“你为何还留在宫里?不知道如今这里危险吗?快从南边出宫逃命去吧。”

显然她并不知道君微是谁。

君微也没时间同她解释,喘了口气顺着她指的方向跑去,又顿住了,回头大声叮嘱,“你快些离开这里,离勤政殿越远越好!”

说完,她也无暇再和对方多话,就一刻不停地向前跑去,直到,她看见了一道白影。

那是个人。

但是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看起来近乎一道光。

而白影所经之处,是不见血色的杀|戮。

“先生!!!”君微厉声呼喊。

然而还是晚了。

从她看见的第一具尸体,到通往勤政殿的长廊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宫人倒在地上。

他们的身体还温热,他们的眼睛里甚至连恐惧都还没来及浮现,可已没了呼吸。

只剩下额头眉心的一点殷红。

君微艰难地从遍地尸骨中冲入勤政殿,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在跨入殿门的那一瞬,自己已经闯入了一个结界。

结界外,是血腥与杀戮。

结界里,是只有烛火摇曳的清冷宫殿,和与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两个男人。

“先生!”君微踉跄着闯入殿内。

她的脸上挂着汗,沾了泥土的手抹过汗,所以弄得一张小脸都花了,眼底全是惊惧与绝望,衣裙下摆还染上了暗色的血渍。

原本背对着她的夙天纵缓缓转身,一张清尘绝俗的脸上划过浅浅的不悦,“弄得这般狼狈,成何体统?”

语气何其平淡,又何其熟悉。

就像,过去无数次她在琅山上疯玩,被先生抓了包,他都会这样轻声漫语的数落她两句,但绝不会真的苛责。

所以君微最怕的人是先生,最不怕的人也是先生——因为知道他不舍得当真伤害自己。

可那是曾经。

现如今,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因为在她身后是……血染的宫廷,数不清的生灵在须臾之间成了亡魂,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宛如谪仙的男人所犯下的杀孽。

叫人如何不怕。

“……她,”龙椅之上,端坐的苏印徐徐开口,“是常曦。”

不是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双与阎煌有三分相似的眸子死死地锁着君微。

大殿空旷。

他的声音甚至带着些微回音,更显苍老和寂寥。

听得君微心里酸涩,却也明白这感情并非来源于爱慕……或许是她曾求而不得的亲情,常曦曾拥有过的、承欢膝下,无拘无束的依恋。

夙天纵仿佛并没有听见沣帝的话,他的眼里始终只有闯入大殿的小姑娘。

他缓缓走向君微,白色的衣衫单薄,甚至并没有沾染上半点血污,轻柔地随着他的步幅而摆动,与君微记忆中,每一次他久出而归突然出现的时候一样,出尘脱俗。

夙天纵停在君微面前的时候,她还在因为奔跑而喘息不止。

“你这身子,仍旧是弱了点。”

“……先生,”君微抚着胸口,哀哀地看着他,“收手吧,君微求你……已经够了,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这皇宫、这天下若真成了空城、亡国,先生你要来又有何用?”

夙天纵王若未闻,抬手,拿开了被汗水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我记得,嘱咐过你回琅山等我。微微,你怎的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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