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荷包……
送花……
顾浔算是明白司年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是哪儿学来的了。
顾浔又垂眼看了两行,道,“我追男人,这书不专业。”
“……”司年蹙眉想了想,的确,他师父又不像大师兄,川泽仙君那么多年没搞定,顾浔……难。
他稍加思索后,郑重道,“要不我们重新做一本儿?”
“嗯?”顾浔看他一眼。
“书啊。没书怎么攻克?”司年合上书,点点封面,说得煞有其事,“我们做一本《凰求凰》吧!”
“……”顾浔总觉得哪儿不对,挑挑眉,“小凰书?”
“可以这么简称。”司年还没来得及展开细节,手中书忽然被谁一抽,他吓得抬起头,魂儿没了一半,“师……师父。”
果然身后不能语人是非!
玄鹤拿过他手里的书翻看两眼,卷起来敲了司年两下,“司年,出息了啊。”
“我……我……”司年结结巴巴埋着头,忙扯顾浔衣袖,让他快表现。
顾浔握着书,拿回来,笑笑道,“这书我的。”
方才懒散的目光抬起来,看到玄鹤身后来人,他忽然笑不动了。
笑容僵在嘴角——怎么他也来了?!
还没来得及改邪归正就被他看到自己罚站,也忒没面子了点。
顾浔下意识慢慢站正些,目光装不经意,游散在栏杆外的高树上。鸟儿叫得叽叽喳喳,他却说不出半句话。
倒是司年,看到玄鹤身后熟悉的鞋子,抬抬眼兴奋小声喊,“大师兄。”
卫抒看到他,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过后,轻叹了口气道,“师父,小年近来刻苦非常,进步显著——”
“得了吧你,他在你眼里,简直学富五车。”玄鹤抬抬手,话对卫抒说,眼神却打量着顾浔,他觉得……自己看出了点儿什么。
“啧啧。”玄鹤目光偏回,看着司年摇了摇头,往前走去路过他时,拍了拍他肩膀,道,“孩子,好自为之。”
司年身体僵直住,就听玄鹤对身边顾浔低声说了句,“你也是。”
玄鹤同顾浔说的话,语气是全然不同的。
沉且嫌。
西辞没多说什么,大概也清楚这俩孩子是被赶出来了,只上前对司年说,“是他连累你了。你进去吧。代我同先生也致个歉。”
“是!”司年得了神君的令,自然能进去,只是……他都还没来得及和大师兄说上一句话呢。
“不高兴?”玄鹤方才的声音还萦绕在顾浔心里,那种眼神,有恃无恐得很,像在炫耀什么。
顾浔把手中书篡紧,西辞温柔声音把他思绪打破。他抬起眼看人,依旧如玉温润,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有些委屈,“我几日未见你了……”
西辞眸光一动。
顾浔看着他,情绪隐藏了多少不清楚,话说出口都带着酸涩味道,他说,“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卫抒×司年是CP,矜贵儒雅VS憨憨学渣?(偶尔出现戏份,应该快没了……)
谢谢阅读~( ̄▽ ̄~)~
晚安,好梦呀~
第32章 莽撞
“想你”这两个字,向来奇怪,分明没多露骨,听起来,却最是挠心。
轻轻巧巧,把牵线缠丝的情绪道得明白。
纵是西辞也恍惚了片刻,他这老人家,如今知道有个人一直挂牵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想不出说辞,眉眼垂下些,轻轻道,“是我疏忽。”
“是你疏忽,你都不关心我了……”顾浔嘟囔一句,可心里的委屈一见到西辞,又都散了个干净,“不过,错在我。那日城楼上,是我冒昧了。”
西辞看着他,眼里似有亮着点微光,掩在温和的柔波里,恨不明显,他莞尔,“无妨。”
想起顾浔说他最近都不关心自己了,西辞摊开手心,问道,“吃糖吗?”
最是无心之举,挠人心肺,顾浔拿糖时,手掌直接覆盖在西辞手上,“可说出去的话,”顾浔偏盯着西辞,明目张胆的情绪从眼神里溢出来,他不信西辞看不懂。他声音好听,清朗撩人,“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西辞淡色瞳孔微微放大,他在诧异。
手想往回缩,却被顾浔拉牢了不让动。
“仙君,”糖搁在手心,却也心间,酝酿几天的思念被这一点点微甜晕染得快泛滥成灾,顾浔话脱口而出,有一刹后悔,“你别喜欢她了……好不好?”
又是此事,西辞最怕面对这种事,比五洲四海的大灾大难都让人无法应对,他眼睫微动一下,避开顾浔炽热的目光,看向学堂,“你该回去——”
顾浔哪里会听话?见西辞如此拒绝,他心里那些叛逆被激起,反正覆水难收,索性不成体统,他他把西辞因局促握起的手圈在掌心,把人带到人少的墙角。
两个修长的人影交叠在白玉瓦下,暖阳清风,鸟语花香,此时有得天独厚的浪漫。
薄光洒过白玉瓦,也洒在西辞脸上,玉琢一样清润透亮,平白让人挪不开眼。
顾浔上次那么认真看,还是在炎岭未央宫。
那几日……西辞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他那过火的占有欲,也是那时候油然而生的。
顾浔最近长高了些,与西辞正好相称,那人抬眼垂眸间流转的一切情绪他都能看得很明白。
他又在躲闪。
顾浔握着细瘦手腕,没霸道把人抵到墙角,只温柔拉过他的手,西辞的手背透凉,顾浔掌中触感越发明晰,他轻轻把手放在自己温热的胸膛——那个为西辞剖过一根肋骨的地方。
他心里情绪太多,庆幸西辞没抽回手,放任他继续说,“也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西辞眉头微微蹙了蹙,眼睫动动,似把薄光都抖落了些,唇线拧紧,有些别扭。顾浔没等他开口,又自顾自敞开心扉,“仙君不必着急给答案。我给你时间……也给我个机会,可以吗?”
西辞被顾浔握着的手掌贴合着少年的胸膛,能隐隐感受到里面跳动的心脏。
他的手心,难得发烫。
“我嫉妒过你的过去。”顾浔手握紧了些,指尖回扣到西辞掌心,将人彻底握住,他声音压沉了,“可那些都过去了不是么?你为她立了冢,建了整座清陵守着她……已经够了。”
西辞指尖动了动,所及触感越发明显。
“太逾矩的话,我不敢说。我现在还没资格。”顾浔很认真,“西辞,把过去放一放好不好?以后……我保护你,我守着你。别太快否认,给我个机会。”
顾浔一字一句落西辞心上,平静如水的心境凭空被击起了波澜。
他把西辞逼到了困境,他从未经历过的困境……可这感觉又过分熟悉。
西辞局促无措了。
他觉得自己捡来了个讨债的。
他抬抬眼,薄光照进他眼帘,西辞淡色的眸子,沉静得像潭泉水。
他就这么淡定地把掌心摊开放顾浔胸膛上,大大方方感受那加快的心跳,他难得带情绪说话,语气很轻,辨别不出什么,“收了这心思吧。”
顾浔怔住,西辞手掌滑出他掌心,手负到身后,又恢复那清风明月的端庄模样,语调如同说教,“先前怪我没留心。你尚年少,有些悸动很正常,怪我引你用错了地方。”
“我——”
“我是长辈。”西辞抬眼望了顾浔一眼,止了他的话,“去念书吧。”
西辞错肩走过他,顾浔还未来得及转身看一眼,人就消失了。
西辞总会宽容顾浔所有放肆,现在看来……还真像老父亲宠儿子。
说的话也像。
系统好感值有延迟,顾浔查询不到,心里纠扯了一会儿,苦笑道,“这人还真难追。”
*
谈情说爱是要的,可正事儿也不能耽搁,妄念镜那个bug必须得尽快查清楚。而最大嫌疑人是楚明修,他关在崖渊,暂时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可这崖渊,他探寻了几日,都没找到进去的方法。
逼不得已,也就只能使苦肉计了。
顾浔坏心思的想,顺道还能让西辞心疼心疼自己。
顾浔在后山懒散踱步着,感知走过地方的气场强弱,思量着怎么在非十恶不赦的情况下进入崖渊。
“浔哥!”周焕野翻了半座山才找到人,身后跟着的落梵山的人也越发多了,可能有百来个。
顾浔回头扫他们一眼,从矮石上跃下来,拍拍手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