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山口,一群黑衣人拦截,黑衣人退去。
第三个山口,路面塌陷,白青旭背上浅云姬徒步赶路。
第四个山口,天边再次泛起了鱼肚白,黑谷就在眼前,白青旭跑到谷边停住了,谷面开阔,原本的铁索桥没了。
白青旭放下浅云姬,转过身来,拔剑在手,“什么人,出来吧。”
一阵掌声响起,四周迅速包抄上来一群蒙面黑衣人,“不愧是浅色宫的十三侍,当真是忠心耿耿,你家主子如今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哦,不对,算算时间,只在今日了,你小子竟然不回浅色宫,说不定还能捞个宫主当当,可惜了,不过嘛,”那人接着道,“只要你交出浅云姬的尸体,并自废武功,我还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的。”
“呸,”白青旭朝地上吐了一口,“我行事只求问心无愧,倒是你,思想肮脏龌龊,恐怕永远只能是别人手下的一条狗,只配被别人当炮灰。”
“你胡说,死到临头,还想挑拨我与庄主的关系,看我不拔下你的舌头去喂狗。”
为首之人说着身形已闪至白青旭面前,白青旭自然是快不过他的,再加上连日奔波,已是力竭,如何抵挡,那人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以身犯险,毕竟浅色宫的人,即便是个侍,也是断不容小觑的,何况现在,浅云姬已是将死之人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瞪大了双眼,浅云姬一跃而起,在他的手将要触及白青旭的咽喉时扣住了他的手腕,一个动作,为首之人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呈现出来,断了。
“你,你,你不是已经快死了吗。”顾不上手腕上传来的钻心疼痛,现在占据他身心的是活见鬼的恐惧。
“是啊,我的确是快死了,所以你看见的根本不是我。”浅云姬扯掉幕笠,露出的是一个男子的面容,正是飞寇儿,陆行羽。
这一刻,黑衣人们终于明白,他们中计了,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浅云姬与飞寇儿已经达成一致,并定好计策等着抓他们了。
“就凭你们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为首之人忽的退到众黑衣人面前,举起剑,喝到:“誓死完成人物,效忠庄主,杀。”
“杀……”黑衣人包抄过来。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这些人都是死侍啊,唉,十三,你准备好了吗。”陆行羽抽出袖中短刀,笑问。
“迫不及待。”白青旭感觉血液像是在燃烧,那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欲望,渴望鲜血的洗礼。
“好。”话音未落,陆行羽便冲进了人群中,手起刀落,绝不脱离带水,刀刀到肉。
白青旭也不落下,即便连日奔波,也不见太过逊色,这些人在他眼中都变成了靶子,给他练手的猎物,他眼前浮现的也不再是那些人的死状,而是各种武功的招式。对方的招式逐渐放慢,他想到的对应破解路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他明白,他成功了。一通百通。
山上,浅云姬无声的关注着这场对决,不过如今恐怕只是白青旭和飞寇儿的单向屠杀了。
忽然,浅云姬身边站了一人,“何事。”浅云姬微微蹙眉问道,若是事情顺利,按照惯例,十二月是不必回禀的。
“禀姑娘,”一月道“陵云台追击飞寇儿的人马已成功被十一,十二绞杀,只是,八月来报,在黑谷之中发现有埋伏。”
“黑谷之底,有意思,竟有人敢在那里设伏,看来这仇是很大了。”浅云姬眸光变得狠戾起来,一月只能为那些人默哀了,江湖人都知道,黑谷之底不容接近,否则都会横死,相传那下面住着会吃人的魔头。其实,都是姑娘搞出来的,似乎是谁的埋骨之地,姑娘特别在意,又不方便露面,所以才用这种方法震慑武林。
“可清楚是什么人。”
“禀姑娘,是黄羽宗的死侍。”
“去吧。”这两个字意味着这些死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等等,”就在一月刚移动脚步时,浅云姬唤住了她,“那黄羽宗是不是和素羽宗有什么关系?”
一月想想,“是的,素羽宗宗主的现夫人是黄羽宗宗主的同母妹妹。”
浅云姬忽的就笑了,“这就更有意思,一月,那些人灭去少数,剩下的留着看戏用,还有,六月叫来。”
一月隐去,浅云姬看着底下杀得起劲的两人,“你两个,还真是患难兄弟啊。”
便宜女儿
越州城中一间客栈里,三月收起银针,“姑娘,此毒霸道异常,三月也不知该如何彻底根除,请姑娘恕罪。”
浅云姬支起窗户,看着外面人头攒动的大街,大人物之间波诡云谲,但小人物永远这么无忧,这真是一种幸福,只是不属于她罢了。“三月,你不必如此,你医术不精我可以理解,好好回去继续深造啊,这个毒姑娘我可以应付的。”
这话说的很是气人,但三月并不觉得,姑娘一向如此,刀子嘴豆腐心,不过,自己的确该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毒了,有挑战才有进益不是吗。
“是,三月这就去。”浅云姬挥挥手,三月就出去了。
越州是烨州南边的一个州,与并州同在清河沿岸,人们同样依河而居,所以,其水乡风光丝毫不逊于以水著称的并州,更因接连几代知州都十分注重水路交通建设,官员也开明,与民无犯,因此反而比并州更为繁华富足。
傍晚,太阳削减了威势,沿河的水汽卷携着丝丝凉意扑到人脸上,还挺舒服。
“收拾妥当了。”推开门,看见白青旭已经换了一身衣衫站在门外。浅云姬满意的点点头,能在黄羽宗死侍手下撑足一个时辰,还行。若是九、十、十一、十二月知道她们姑娘这样评价白青旭,心里估计要狠狠吐槽了,这叫还行,她们可是看得清楚,黄羽宗的死侍可不是吃干饭的,让一个差不多是半道出家,修为半年的侍去对付,即便加上飞寇儿也是不够看的,撑足一个时辰没死,何止是还行,简直是天才了。至少换做她们是做不到的。
“走吧,出去逛逛,这越州的风趣可是你这种长在旱地上的鸭子不能想象的。”时隔数日再次见到浅云姬,白青旭心里还是有一些小激动的,听这一番话,尴尬的笑笑,跟着浅云姬上了街。
一路上,浅云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介绍这,摸摸那,再买几样,和一言不发的白青旭比起来,她这个老江湖倒更像是头一次出门。
“还是这么好吃,十三,尝尝。”浅云姬拈起一块桂花糕就塞进了白青旭嘴里,指尖划过嘴唇,白青旭抱着一大堆东西的手一僵,嘴里是甜糯的桂花糕,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这种味道,相反嘴唇上的触感让他没来由的一阵燥热。
“怎么样?”浅云姬并不觉有什么,又拈起一块送入自己嘴中,还不忘舔舔指尖,像一只舔足的猫。白青旭看着浅云姬的手,嘴唇上的感觉愈发清晰起来,不禁红了脸。
“星妹,好巧,你怎么在这里。”这一声把浅云姬从美妙的食物中拉了出来。
“哎呀,大哥,你竟也有闲暇来这玩耍,该不会又是陪哪家的小姐吧?”浅云姬这么说着,本以为萧伊泽会想以往一样气急败坏,不料他却呵呵一笑,什么情况,这是害羞了,“不会吧大哥,你这老铁树开花了,快跟我说说是哪家姑娘入得了大教主的眼啊。”
“阿爹,桂花糕买到了吗,音音都急死了。”脚下忽然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大约三岁的模样,此刻正抱着萧伊泽的腿撒娇。
“阿爹?”浅云姬更懵了,她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看着一旁的白青旭,“这是个人吧,她刚才喊什么?”
白青旭似乎也很震惊,这个半月前还是武林第一黄金单身汉的冥灵教教主萧伊泽,现在竟然是一个三岁孩子的爹了,自己莫不是记忆混乱了。好在他但还算镇定,给了浅云姬肯定的答案,“她喊得是阿爹。”
“星儿。”又是一声呼唤,浅云姬越过萧伊泽看去,再次不知今是何夕,那不是冷艳剑的主人,玉门菁华吗?他们三个是一起的。浅云姬抱臂,一脸你欠一个解释的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
客栈里,菁华没有表情的将绪音交给浅云姬身边的二月,二月见浅云姬没阻止,便将绪音带出去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