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救姻缘重发+番外(17)

作者:清水慢文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说得毫无邪念□□,象只在说\"现在2点钟\"那样自然,又象在说\"给我一片去疼片\"那样理所应当,让人无法拒绝。我背身靠向他,感觉到他抬了一只手,搭过我的腰,静静地环住我。他的手指抓紧了我的衣服,然后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很快又睡着了。

\"云起……\" 谁是云起哦,是我。我在哪里哦,原来如此。我睁开眼,天稍稍亮,屋子里还是灰黑的。我依然依在佑生身上,他的手指轻触着我的肩头。我晃晃头,浑身痛,说了一句:\"佑生,你杀了我吧,我痛苦死了!\" 我爱睡懒觉,早起实在是太残忍。

我起身,象梦游一样帮助佑生到床边,让他自己照看自己了。拿了水盆出去,方便后,井边洗漱,这才醒过来。盛了水,回到屋中,给佑生留下,自己把银子放入背包,拿出了一个馒头,一人一半,桌上有水,我把我的和他剩下的都吃了。拿出了剩下的那只香蕉,一人一半吃了(香蕉你可以吃一半,馒头总不吃完,好挑口啊)。

灌好水瓶,把背包放在佑生身边。在羽绒服外,穿起了件半灰半棕的短衫,腰间系了根布带,头上扎上了条黑色头巾,自己一看,哈哈大笑,我完全是个农民哪! 佑生看着却一言不发。我往空中打了两拳,抱了被褥草席,拿了林林总总的东西,出去准备马车。

马路路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我向它道了早安,并解释了我们今天要让它拉车,莫要生气。正在那里看着辕套等发愁,店小二跑来,殷勤地为我给马上了辕套,还解释了如何如何,对我毕恭毕敬,满眼的崇拜,好象我在给他上课似的。没说的,昨天听我说书去了。

回屋见佑生已背好了背包,坐在床边等着了,好,会照顾自己了。我又把他背出来,到了马车上,让他躺在被褥里,赶了马车出来。

一到街头,见昨天那帮小乞丐都在等着,是要馒头吗我刚要打开背包,那个聪明模样去找李郎中的小孩过来,一下子跪下,我吓了一跳,忙跳下车来。

只听他哭着说:\"我愿意和先生走,先生不用养活我,我自己讨饭,只求先生带着我.\"

余下的小孩也一下子拥过来,跪在我身边。我喉头锁住,当时真的有心就把他们都带上,和我走遍天涯,大家也许饥寒交迫,但一定能快快乐乐的。但是我知道还不是时候。

我含泪回身,打开背包,取出两个巧克力棒,打开,一块块掰成小块,每人一块,让他们吃了,然后把巧克力包装纸一条条地撕开,每人一条。我哽咽着说:\"孩子们,我现在还不能带你们走,但是有一天我会成就一番事业,那时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你们每个人都要好好保存这片东西,这是我云起之令! 我现在和你们约定:一旦你们听到了我成就的消息,一定要拿着它来见我! 那时你们就都能有饭可吃,有家可归,有事可做。在这之前,千万不要放弃希望。记住了!\" 他们哭声一片,我把他们一个个扶起来,才赶了车离开。

我心中难受,好久不愿说话。马慢慢地走出了小镇,车子到了大道上,没有什么人,就象我们进镇的那一天早上一样。

忽听佑生轻问:\"你怎么那么肯定你会有番成就呢\"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啊! 佑生。但是我心里就有这种感觉。我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可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我只要接着走,一转弯,就能看到了。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他轻笑:\"是。\"

我一瞪眼,他忙说:\"不是。\"

我把车赶到路旁小树林边,拿柴刀砍了一些树枝,一大捆抱着走回来,放下来,看着佑生,绷着脸说:\"你也许不相信,可我真的得把你绑起来了。\"

他居然慢慢地说:\"你也许不相信,可我真的相信。\" 这人怎么都学得这么快!

我让他侧躺好,盖了被子,上面又覆上草席,再把树枝摆在上面,然后用绳子一圈圈固定绑好,外面看上去就是一大堆树枝子。干完了松了口气。想起来四少甲说我一笑就象女的,又拿了把土,抹了抹脸,自语道:\"早知道这样,我早上还洗什么脸!\"

我坐上车,重又上路,听佑生在树枝子里说:\"云起,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得意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听过吗,上上策不是逃出险境,是根本不在险境里。

你现在就是一堆树枝子,除了松鼠或毛毛虫之外,大概没别人对你感兴趣了,你可以睡会了。\" 他哽了一下,一会儿果然不说话了,睡着了吧。

后面的几个白天在我的回忆里都混成了一片。每天白天不过是出发,行路,到树林或别的僻静处让佑生出来吃饭喝水方便,然后接着赶路,按着他说的名字去问路,过城镇买吃的之类的。我们有时说几句话,我哼几句歌,他睡睡觉,实在分不清哪天和哪天。

倒是那些夜晚让我们两人都终生难忘。

我们不是在城外的庙里就是在人少客稀的小店里过夜。李郎中给的包中的银子虽然不少,但佑生不愿去人多的地方。也是,让人背来背去的,引人注目。

自从那小镇一夜后,每晚佑生都把手环在我的身前,他的手从不乱动,平静而安全。

(倒是我在给他上药的时候,经常感到他的害羞,于是更加喜欢稍稍调戏于他,甚至上下其手。他总一低头,不加言语。) 我入睡前都依靠着他和他聊天。实际上大部份时候是我在夸夸其谈,他在默默听着。在这没有电灯的黑暗里,我远离我熟悉的世界,可那个世界的无数往事,尤其是我在大学时的种种,纷纭而至,充斥着我每夜的话题。

我讲起在大学里时,深夜人不静。黑暗的宿舍,就象此时一样,人人躺在床上开卧谈会。非要等到晚饭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刷了牙,就开始轮流讲述各种美食佳肴! 一人讲一个菜,谁也不想被拉下(是,只被人残害吗,也得去残害别人)!

想我们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务事废物点心,谁在家中曾摊过一个没糊的荷包蛋! (我直到三个月前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煎荷包蛋还要盖会儿锅盖! 难怪我的荷包蛋都一边纯黑一边纯生) 此时间,却一个个口若悬河,细细道出怎么做出种种菜肴,其自信和口才完全可以让真正的厨艺大师自愧不如,怀疑自己几十年都是干什么吃的。虽然全是艺术创造,但要讲究绝对的真实性。从备料到调味,务要细致可信。讲起烹调过程,定要引人入胜。最考验人的是最终的成品,舌底金莲,铁树开花,描绘要达到高潮,将色香味尽述周详。夺得上筹者是那忍着五内俱断的饥饿煎熬,讲得别人个个倒吸冷气,口水长流,满地爬着找吃的! 自虐和他虐完美的结合!

曾有位舍友,黑暗之中,忍无可忍这样的虐待,终于愤而起身,捶床大怒道:\"人为什么要吃饭! 为什么要吃饭哪!\" 到了末了,几乎声泪俱下,感人肺腑,众同慨然!

当然除了那个始作俑者(鄙人),正在暗中角落,窃笑不已。

还有另一次,一位舍友突然翻下床来,颤抖着双手,开了抽屉,遍寻食物不果,只好冲了包板蓝根。从此我们有了\"饿得吃药\"这一表达方式。

明明知道是凭空捏造,还有时不自觉地相信。一位室友曾描述过她的蛋花浓汤,说最后打入鸡蛋后,蛋液在汤中凝而不散,缓缓展开,象一大蓬海蜇在水中飘摇……

我试过多次,均未果,后来去请教一位大厨,如何能把蛋液打入汤,令之成为海蜇状。他真诚地告诉我,别管蛋液啦,直接放个大海蜇皮进去就行了。

……

暗夜里,佑生的笑声,柔和如缕缕轻烟,邀请着我的声音如过廊清风,与他的笑声回旋往复,纠缠不已。我合着眼睛,在往事的画面和他的询问之间用我的声音搭起桥梁,合并起两个世界。

他从不讲他的以往。除了那次我问过他的妻妾之后,我也从不曾问过其他。我总觉得,如果他想告诉我,我不必去问。况且,妻妾已经阻断了我对他的任何好奇。但李郎中说他腿伤有可能不治的预言好象把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我只想让他活一天就高兴一天。他总是在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还往往在我刚告一段落时,就问些:\"后来呢\" \"还有呢\" \"然后呢\"之类的话,那温和动人的口气象燃料一样助长起我的慷慨情怀,引得我又重起谈兴,胡言乱语。这不是人来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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