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天生反骨+番外(120)

这是陈恨头一回主动亲他。

只是那么亲亲他,也叫人神魂颠倒。

其实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谁也不占便宜。

文人纯情,以往没开过荤,只同《聊斋志异》里的狐鬼花妖隔着书页相处过。

生涩,试探,还有一点急躁。

还是毛手毛脚的。

殿中没点灯,只窗外透出幽微的火光,隔着一层窗纸勾人。

陈恨转了个身,跨坐着,两条修长的腿圈着李砚的腰,轻喘道:“皇爷,你就放我两年,好不好?”

他故意的,哄人玩儿。

这招还真有用,李砚险些就应了他:“……以后再说。”

陈恨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呜了一声。

李砚又道:“难得见你这样。”难得见他主动一回。

“没有。”陈恨忙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才这样的,是喜欢皇爷。”

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纠纠缠缠了许久,李砚不松口,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

最后陈恨气急,用额头撞了一下他的额头:“皇爷,那是天道,你不许没用的。”

“天道可违。”李砚回碰了他一下。

这事情今天晚上是说不清了,陈恨叹了口气:“好嘛,那明日再说,皇爷与我都再想一会儿好不好?”

而李砚探头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没什么可想的,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天道人道都无妨,他会破局。

陈恨没心思同他玩儿了,蔫蔫的就回了西边暖阁,瘫在榻上想了一会儿事情,到了夜里,高公公过来喊他:“离亭,晚上轮你守夜。”

守个屁的夜,李砚榻边根本就没有守夜的,就他一个人轮。

尾巴被李砚按着,跑也跑不远,陈恨又被捉回了养居殿。

高公公小声问他:“皇爷还是生气?”

陈恨摇头:“不大好说。”

“好了好了,你进去吧,有什么话好好说。”高公公推了他一把,转手将殿门给关上了。

陈恨垂着头,甩着衣袖走进去:“皇爷,奴又来了。”

天晚了,李砚预备着要睡了,站在衣桁边解衣裳,听见脚步声就知道他进来了,只应了一声。

陈恨不再说话,挽起衣袖,照着惯例给他铺床。

忽然看见床尾角落里有什么东西,陈恨看不大清,随口唤了一声:“皇爷……”

猝不及防,衣衫未整,李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到了他的身后,无声无息的靠近了,按着他的肩就把他死死的按在了榻上。

陈恨未及反应,只听金属环扣一声轻响。

第93章 环扣(2)

右脚脚踝处贴着一片冰凉, 陈恨被压在榻上,推不开李砚,试着抬了抬脚, 镣铐轻响。

想想也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三日里陈恨想着要怎么跟李砚开口, 而李砚就弄了这东西预备把他铐着。

“李寄书, 你……”陈恨一时气急, 张口就喊了他的名字,挣扎着推开他,俯身去看脚上的镣铐。

陈恨的脚踝细。

镣铐扣了一圈, 只能伸进一根手指。也就是, 很适合他。

要是不合适才怪了,他二人每回办事的时候, 李砚都要抓着他的脚踝,有的时候还架在肩上,哪能不知道大小吗?

禁锢在脚上的解不开, 陈恨又顺着链子去看。

铁链子很长,一环扣着一环,严丝合缝,最后一节嵌在了墙里。他使劲扯了扯, 扯不动,除非把整面墙都给推倒。

陈恨挠了挠头,抓起链子往墙上撞了两下,纹丝不动。

李砚站在榻边, 冷眼瞧着他满床闹腾。

闹腾了半晌,头发也散了,衣裳也乱了,陈恨抓着铁链往床上一摔,转头看他:“李寄书,钥匙。”

李砚扯了扯衣领,不紧不慢地欺身而上,将他的双手按过了头顶。

“你敢。”陈恨瞪大了眼睛看他,再一次被按在榻上的时候,屈着腿架在身前,作势要踹他。

“朕同你有婚书了,在父母牌位前磕过头了,这也不是第一回 了。”

“我不要。”下不了重手,陈恨试着踢了他一脚,双手却挣不开,“李寄书,你敢!”

“你看看你一身反骨,又出来了,就这一会儿工夫,连着喊朕的名字三回了。”

李砚用一只手按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伸手去捞铁链子,想用链子将他的手捆起来。铁链到底太粗,李砚抓在手里掂了掂。

正犹豫的时候,陈恨就挣开了他的手。

陈恨缩到角落里去,盯着他瞧了有一会儿,全不管脚上还带着铐子,想着先下了床再说。

他慢慢地往床尾挪,只以为李砚没注意到。其实李砚什么也看见了。

挪的稍远了些,陈恨飞快地跑下床,往外边逃。大约是预备关他关得长久,这链子长,足够他跑到内室中间。

看小孩子闹似的,李砚就坐在榻上,架着脚,颇无奈地看着他。

谁能想到,神仙也有被人间的镣铐困住的时候,神仙也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

带着镣铐行动不便,陈恨才跑到内室中间,李砚反手一扯长蛇似的铁链,便教他在原地站住了。

前几日谁也不明白,皇爷怎么夏日里要往地上铺毯子,现在清楚了。那一下子惹得陈恨一个踉跄,纵是摔了也不疼。

李砚转头拍了拍榻边的空位,抬眼看他,面色阴鸷,冷声道:“回来。”

“我不……”脚下铁链一收,这回站得不稳,陈恨直接就扑在了地上。

“回来。”

“我……”

再往回收了几分,李砚再说了一遍,陈恨没应。

他下了榻,径直走到陈恨面前,在他面前蹲下:“才安分了多久,你又学不会听话了?”

“我他娘的又不是猫!”陈恨瞬间红了眼睛,推了他一把,举起铁链在李砚面前晃了晃,“有话说话,这个、解开。”

李砚也不恼,轻笑了一声,反问道:“朕说话你听吗?”

“我哪句没听了?”陈恨将链子往地上一摔,直接就坐在地上,“就因为不知道怎么跟皇爷开口,我想了三天。皇爷不让我去,我……”

李砚打断了他的话:“朕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

陈恨一噎:“我……”

“不让你去,你就想法子去。朕说话,你真的听进去了?”

停了好久,陈恨道:“对不起,皇爷。”

李砚再问:“还是要去?”

陈恨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好半晌,点了点头。

嘴上认错,死不悔改。

李砚伸手要抱他,陈恨一怔,往后退了退,准备推开他的手被李砚抓在了手心。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陈恨觉着自己应该大喊大叫着让他别碰自己的,但是他喊不出来,有点奇怪。

这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李砚将他放在榻上:“离亭,你不是怕热吗?闹的这一通弄了一身汗,难不难受?”

“我……”怎么忽然问这样的话?陈恨一时间反应不来。

李砚叹了口气:“现在朕给你松开镣铐,抱你去洗洗,你不许跑。”

陈恨正色道:“我不是皇爷养的一只猫。”

“朕没有说你是,闽中的事情,朕有打算。把你关着,只是不想让你去江南。”

陈恨接话:“那我不去就是了。”

李砚笑了笑:“你的话能信么?”

陈恨一噎:“我……”

“你看,你也知道自己的话不能信。”

李砚先用腰带将他的手捆起来了,才用钥匙把他脚上的镣铐给解开了。

“对不住,朕没想周全。”李砚捧起他的脚,他的脚踝细,又白,就方才带着铐子那一会儿,就被磨得红了一圈。

陈恨的手被绑着,挣扎着往后退了退,把自己的脚给抽出来:“没……没事。”

“走吧。”李砚一扯他的脚踝,就把他给拖回来了。

热水就在隔壁房里,添水安置的小太监们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专心模样。

陈恨被他抱着过去,不大好意思,不愿意叫别人看出来他是被李砚关起来了,把脑袋埋在李砚怀里,红透了半边脸。被捆着的双手也藏在李砚的怀里,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其实谁也知道是他。

门窗都关紧了,李砚才把他的手解开。

“皇爷,其实没必要的。”

李砚不答,只是帮他脱衣裳,外衫落在地上,也落在脚面上。

他无端想起白日里陈恨松松垮垮的穿着衣裳,风吹起他的衣摆与衣袖,欲乘风归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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