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剧本的时候,周余正在给小梅洗澡。
小梅怕水,每次洗澡都像是在打仗,必须得有人按着它,否则肯定要上蹿下跳,搞得到处都是泡沫。
“冷静!”周余此刻正捏着它,任水花混着泡沫甩到自己身上,任不忘和小家伙打商量道,“小梅,冷静,洗完澡就有进口小鱼干。”
进口小鱼干是小梅最喜欢的零食。
画棠配合地举起装鱼干的小盒子摇了摇,啪嗒啪嗒两下是小梅熟悉的声响。
小家伙尚且听不懂人话,但却明白主人摇晃盒子就是可以吃小鱼干的意思。
它纠结地转了转眼,毛发被打湿,看起来又秃又机灵。
周余趁它失神,赶忙拿过花洒冲走了猫毛上的泡沫。
小梅傻乎乎地想要挣扎时,身上已经洗了个干净,整只猫被周余包进了浴巾。
画棠走近几步,顺势投喂给小梅一块零食干,表扬道:“真乖。”
小梅心满意足,咯崩咯崩嚼着零食,早把洗澡的不愉快抛到脑后。
眼看小梅有了零食,负责洗澡的人也开始不满起来。
“我呢我呢?”周余用肩膀蹭蹭画棠,“老婆,我呢?”
画棠无奈,仰头亲了她一下,赞许道:“你也乖。”
周余瞬间眯了眯眼,高兴的表情和小梅简直一模一样。
看她这模样,又想到刚才编剧发来的剧本,把周余定位成高冷不屑撒娇的霸道总裁,画棠不禁有些头大,谁能想到接个综艺竟然比演戏还难。
当然,和她有相同烦恼的人还有看完剧本的周余。
“明明老婆更高冷一点。”
连早安吻都要软磨硬泡半小时才可以多亲两下!
第45章
转眼春节将至。
画家有过年穿新衣的传统。
除夕前夜,画妈妈就人手一件大红棉袄,分发给了几个小辈,甚至连小梅都有份。
周余平时很少穿艳色的衣服,衣柜里也多是黑白灰的简单色调,乍一换上红棉衣,怎么看都觉得不太顺眼。
她这边正纠结着,画棠就抱着同色系的小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画妈妈懒得挑,给画棠和周余买的是同款,亮色的正红,穿起来很提气色。
最近天气转凉,画棠食欲大增,脸蛋圆润了不少,搭配红色的棉服,倒是显得喜气洋洋。
“周余,你看看我这件衣服是不是有点儿小啊?”画棠扯了扯自己的棉服,总感觉不合身,说话都有些气急,“我好肥,早知道就要大码了。”
“不肥不肥!”周余忙不迭摇头,不加吝啬地夸赞,“特别好看!”
“你又睁眼说瞎话。”画棠撇撇嘴,想到刚才画妈妈送衣服过来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她的肚子,不禁有些无奈,“我妈还以为我们偷偷要了个孩子。”
周余怔怔,低头望向画棠的肚子,表情里透着几分呆。
“没有,这是小肚子肉!”画棠重重拍了她一下,又迟疑了片刻,“周余,你想要孩子吗?”
“老婆。”周余讨好地凑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腰,头也顺势埋进颈窝,小声道,“我不想要。”
“嗯?”画棠有些意外,“你对小公主那么温柔,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小孩。”
“因为公主和你小时候很像。”周余闷闷地说道,爱屋及乌,谁都会有私心。
“我们的宝宝肯定也会和我很像啊。”画棠歪歪头,瞥向了她,脑补她们未来小孩的模样,“也许像你,也许像我,也许是我们的结合体,当然也可能谁都不像。”
“不要。”周余赌气地打断她,“老婆,宝宝和我,你会更喜欢谁?”
“这就是你不想要孩子的理由?”画棠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毛,“孩子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怎么还预支吃醋?”
“早晚都要吃。”周余理直气壮,“家里有这只臭猫就够了。”
小梅此刻乖巧地趴在画棠掌心。
它也收到了画妈妈的新年礼物,一件加绒的红色披风,配套同框带绒瓜皮帽,非但没显白,反而衬得它更黑了几分。
“你胡说,小梅香得很。”画棠瞪她一眼,极其偏心地顺了顺小梅的毛。
“我比它香!”周余恨恨地拎起小梅,随手扔开,再一把扳过画棠,让她面朝自己,不能分心到其他地方,“不信你闻闻我,你闻闻我!”
画棠推她不开,想要回头瞧瞧小梅,后脑却被周余按住,强行接受了她的吻。
喘气的空当,周余贴在画棠唇边,暧昧地开口:“老婆,你要仔细闻闻。”
“闻……唔。”画棠说不清楚话,热烈的吻就再一次占据了她的唇。
愈吻愈烈。
两件同款的棉服落地,紧接着内衣裤衫,直接把小梅盖了个严实。
“喵呜喵呜!”小梅弱弱地叫了两声,本以为自家主人很快就会把它从衣服堆里解救出来,没想到等了许久,主人却迟迟不见。
一步之外,画棠半靠在沙发上,手穿插在周余的发间,用力又放松,循环几次,她难耐地开了口:“小梅,小梅还在,回房间,好吗?”
周余动作一顿,直接抱起人,快步进了卧室。
等到小梅坚强地从大棉衣里钻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半晌过后,画棠摸着周余的脸,有些疑惑:“你最近是不是精力有点旺盛?”
从杀青回来到现在,两人几乎每天都在干坏事。
“老婆,我忍不住。”周余冲她眨了眨眼,看似无辜极了,“你总在我面前晃,我控制不住。”
画棠哑然,听见洗衣机没了声响,索性抬脚踢了她一下。
“去,晾床单。”
*
除夕当天,周余无处可去。
画棠看她和小梅孤苦伶仃,干脆连人带猫,直接拽回了家。
知道周余要来,画妈妈难得没有做菜,大手一挥,提前在饭店定了桌团年饭,说是为了欢迎周余,阵仗必须隆重一点。
而画棠和周余踩着饭点到,进电梯却碰见了一个意外的人。
周娴雅一身简装,推着轮椅,站在电梯角落。轮椅上坐着一位中年女士,五官与周娴雅有几分相似,神情却略显呆滞。
画棠一瞬想到她的母亲精神不太好,该不会……
“画棠,好久不见。”周娴雅一改从前的咄咄逼人,说话时还带着微笑,“新年好。”
“新年好。”画棠僵硬地回话,和周余相牵的手却被握得生疼。
包厢在三楼,瞬息便到。
画棠和周余走出电梯,见周娴雅也推着轮椅跟了出来。
“等等。”周娴雅叫住了她俩,“我有话想对你们说。”
周余佯装没听到,想走却被画棠拉了下来。
只见周娴雅身边还有个护工打扮的中年人,她侧过头和那人吩咐了几句,又把轮椅递给对方,随后径直朝她们走来。
“之前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周娴雅直直地望着周余,“对不起。”
周余审视地看着她,没有应话。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害我妈精神失常的罪魁祸首,所以一直记恨你。”周娴雅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原来我妈会产后抑郁,完全是因为那个男人在她孕期的时候出了轨。后来你找上门,我妈还当是那个女人的孩子,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画棠听得皱眉,越发觉得周父不是个东西。
“不过,恶人总归有恶报。”周娴雅冷笑一声,“知道吗?他已经肺癌晚期,只能在医院等死。”
“不感兴趣。”周余言简意赅,那个男人是死是活,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就是给你分享这个好消息。”周娴雅耸耸肩,说完就转身回头,看轮椅上的人表情不耐,说话声音都温柔了几分,“妈妈,不要闹脾气,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好不好?”
画棠目送她推着轮椅离开,好半天才出了声:“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老婆。”周余却是闷闷不乐,“你和她怎么会认识?”
“那个……”画棠瞬间语塞,支支吾吾道,“之前活动,见过一次。”
“那你喜欢她吗?”周余又问,话里满是酸味,“她和我长得像,她有钱,还年轻。”
“周余,你又吃醋!”画棠拿她没法,伸手捏着她的脸道,“虽然待会儿就要吃团年饭,但也不用先吃醋开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