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惑主(76)

作者:江枫愁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原因无它——这座伴袖楼是绯钰所建。

寻常的妓.娼存钱皆为赎身,可绯钰不同,她将自己毕生的心血全部投在了这座伴袖楼上。

绯钰是娼,却有着妓的才情,到如今年近三十,依旧有人为了她一掷千金。

按理身为阁主,她不必接客,无奈绯钰虽然有财,却没有强硬的靠山,遇到高官强豪,她也不得不继续旧业。

硫潋抱着她回了三楼的房间,绯钰脸上还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她站在木桶旁,由着硫潋褪下她的衣物,扶她浸入水中。

那水微烫,烫得绯钰活过来了一瞬。

她趴在桶沿,对着硫潋伸手讨要,“烟。”

硫潋旋即转身,熟稔地拉开绯钰的抽屉。抽屉中排着五六个长盒,硫潋打开最外面的一个,锦制的布上搁着一杆翡翠旱烟。

她将烟丝放入其中,点燃,转身回到绯钰身边,蹲下来递给她。

绯钰吸了一口,缓缓吐气,室内便飘起了一缕白烟。

硫潋搬了凳子坐到了她身后,挽起袖子,把帕沾了水,抚过绯钰的肩头。

淅沥的水声中,绯钰趴在桶沿安安静静地吸烟,偶尔抬手抬下巴让硫潋清洗。这时候的绯钰显出些乖巧来,和昨日那个当众亲吻男人的妖姬截然不同。

沐浴之后,她将那杆翡翠搁到了一旁,光.裸着身子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硫潋了然,她解开了衣襟,只余一身雪白的内衫,接着取下了床帐的挂钩。

一时间,暖帐滑落,隔绝了床里床外。

她爬上了绯钰的床,捧着女子妖冶的侧脸,在她额间落下湿漉漉的一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舔.舐,像是母兽在为幼子清洗身体。

硫潋自绯钰的额头,一点一点地往下舔.吻。

一直面无表情的绯钰终于舒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在硫潋舔到她嘴角时,她歪了歪头,将檀口迎了上去。

这里的污秽最重。

水声响了许久,硫潋闭着眼,眉目间没有情.欲,净是祷告般的虔诚。

这不是什么乌山什么云雨,不是那么淫.秽的事情,这是圣洁的仪式,为了将那些肮脏的男人留下的污秽尽数拂去。

绯钰缠着硫潋的吻,但硫潋不能止步不前,再不加快速度,姐姐会觉得浑身如烈火焚烧一般痛苦。

她抬首,拒绝了绯钰柔软的请求,兀自往下。

口中失去了抚慰,绯钰叹息一声,那声音说不出是放松还是难受。她望着不断往下的硫潋,犹觉得嘴里发苦。那苦味残留了整整一夜,像是无数细小的尖钩钩住了舌苔上薄薄的一层皮肉,然后用力地往外拉扯。

密密麻麻的钩子、一点一点、时时刻刻地拉扯着,让那舌头鲜血淋漓,痛得无法说话。

只是小半刻钟的吻无法根除这样的疼痛,可硫潋已然辗转去了别处,绯钰目光上移,她伸手抽出了一缕硫潋的长发,将其含入口中,徐徐咀嚼,慢慢咬磨。

口中的苦辣味终于消散了一些,她含着那缕长发,像是含了块蜜糖,时不时用舌尖顶着那些发丝在上颚碾磨,感受着青丝摩擦的微痒触感。

这份痒,能缓解痛,也能像是丝线一样,填补进她身上那些细密的伤口中。

当仪式完成,绯钰身上遍布水光。硫潋扶她起来,木桶里已然有丫鬟打好了新的热水,绯钰浸泡在里面,水面上还撒了玫瑰的花瓣。

如此,当第二遍沐浴完成,硫潋才将手伸向衣架上的新衣,她小心翼翼地服侍绯钰穿戴,这一刻的绯钰像是真正的神女,沐汤、除秽、披上了新衣。

她身后的乌发滴滴答答地滴水,每走一步都积下小小的一滩。硫潋拿了帕子从上至下地擦拭。

绯钰的头发细密且长,吸饱了水后换了几块帕子也不见干。

两个半时辰过去,硫潋终于打理好了绯钰。这趟繁琐的仪式每当绯钰接客后都会上演一遍,早些年还要频繁些,现在其实已经不多了。

绯钰长出一口气,她躺回了床上,此时眼里才有了些神光。

终于干净了。

“那两家店如何?”她这才有余力说话。

“没出什么岔子。”硫潋拉开了被子,覆在绯钰身上,“姐姐安心歇息吧。”

绯钰看着她,片刻轻声道,“上来,抱着我睡。”

硫潋动作一顿,这个天气实在不能算不热,黏在一起只会睡得更不踏实。

但绯钰是不同的,比起热,她更喜欢干净。

而硫潋,是她眼里最干净不过的东西。

“是。”硫潋于是扯了发簪,那墨发倾泻,在昏暗的室内也散发着盈盈水光。

绯钰抬手,捻了捻她的发尾。

这片景色,可比钱币倾泻时要干净得多。

她转过身,埋进硫潋怀里,闭着眼沉沉睡去。

好香,好干净。

第59章

伴袖楼的小丫鬟们总是在夜幕降临之前把一层二层打扫干净,这些做洒扫的小丫鬟们年纪不大,多是十岁上下,但手脚十分麻利,长相也清秀可爱,白日里她们收拾一夜过后的残局、洗涤娘子们的衣服床单,晚上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这样的作息导致她们并不常碰见伴袖楼的神女,偶尔碰见了,因为并不通晓姓名,所以一律称呼对方为姐姐。

但是这座阁楼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知道绯钰的名字的。

太阳西沉,三楼的走廊上传来木屐的响声。这是要准备开门的时刻,神女们收拾妥当,正准备下楼迎接客人,忽闻木屐踩在木廊上的轻响,纷纷停下了脚步,退在两旁低头行礼。

“绯钰姐姐。”

她们管绯钰叫姐姐,并不叫阁主。

从走廊尽头迈步向前的女子着牡丹图纹的妃红曳地长裙。她露着锁骨,酥.胸遮半,右手外横着,躺了一杆玄金相间的烟杆,点了口脂的唇间恰吐出一股白烟。

她没有回应众人的礼,连个点头也没有,踩着一双木屐走过了半个木廊,最后找到了好地方,往围栏上一趴,又吸了口烟,随后半瞌着眼睑望向下方的大厅。

像是只名贵的猫。

众人不甚在意绯钰这幅不冷不热的态度,行礼之后,便各自散去。

硫潋慢了几步,她收拾好绯钰的屋子后,才出来跟到了她身旁。

“姐姐,天色晚了,您该去歇息。”她道。

“白日睡饱了,不困。”绯钰胳膊倚在栏上,望着陆陆续续进门的恩客,半晌,她手中的烟杆转了小半圈,纯金的烟锅指向了下方刚刚进门的一个书生。

“那是谁。”

“有些面熟。”硫潋稍作回忆,“好像这两个月常来,来了就去见凉环。”

绯钰挑眉,哦了一声。她在栏上磕了磕烟杆,继而又放入口中一吸,缓缓吐气。

烟雾缭绕中,她道,“凉环价格不菲,我瞧着,这人像是喝杯酒的钱都没有似的。”

硫潋默然。的确,这书生和来来往往的客人十分不同,不仅衣服寒酸,气质也单薄孱弱。

“是有名的才子?”绯钰问。

才子与妓.女总是互利互惠,才子写诗,可靠妓.女们吟唱流传;妓.女唱曲儿,也须得才子送来好的诗词。若是能带来上乘诗词的文人,纵使没钱,青.楼里的娘子们也常是欢迎的。

“未必有名,”硫潋不记得杭州城里新来了什么文曲星,“但应当精通文墨。”否则何以进入伴袖楼,得到凉环的青睐。

“今日的席纠有谁。”

硫潋一怔,当即回答道,“有凉环。”

所谓席纠,又名觥录事、觥使、酒纠,负责执行酒令,席纠者需要大量的文学储备,非妓中上品者不能胜任。

“昨日呢。”

“姐姐是说……”

女子目光落在一楼,“去查查这个月…算了。”

她吸了口烟香,转身半靠在了栏杆上,桃花眼望向了硫潋,硫潋意会,上前搂住了绯钰的腰肢,低头覆上了对方的唇。

些许白烟从两人唇瓣的缝隙中溢出,绯钰半闭着眼,仰头,近半的身子探出了栏杆外,那华丽的发髻后的牡丹垂在半空,从下望去,如伴袖楼中的彩色花灯一般。

如此危险的姿势,可她依旧漫不经心。抵在栏上的腰,软得似柳。

她望着上方绚烂的彩灯,那些绚烂的彩灯也托着她,花与人融为一体,远远地分辨不清。

绯钰一手执着玄金相间的烟杆,一手抚摸着硫潋的发髻。硫潋伏在她胸前,低头在锁骨之下舔.吻、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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