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74)

“给我?”

“不止你有,所有人都有!下一个,苏丰!”

元霄照着名单念,所有学子都有点惶恐,但都一一上前让小皇帝亲手替他们换上银质发簪。

先前因为发簪耿耿于怀的三人,此刻都看着这一幕,心里滋味儿怪怪的。

小皇帝为什么就这么喜欢给人发簪?如果是为了表明所有权,其实,项圈也可以,你又不是没给这些人戴过项圈……

反正师荼等三人脸有点黑。

在场六十三名学生,没有遗漏一个,每个人都有名有姓有发簪。王文启隐隐明白了什么,欣慰地捋了捋稀疏的胡须。

姓名是一个人行走世间的铭牌,每个姓名都代表着一个人,不是你,不是他,而是我。

元霄将每个人的姓名郑重念出来,就是要他们明白,他们是独一无二,无可代替的,他们也有名有姓,值得被人尊重。

尊贵的银簪,有着比木簪更重的分量,不挺直脊梁,都怕承受不起其中包含的圣意。

“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堂堂正正宫学学生,不必向任何人卑躬屈膝,亦不必妄自菲薄以小人自居,你们是顶天立地的天子门生,谁都欺辱不得!”

字字珠玑,落地有声。

这才是她送给这些孩子发簪的真正意义!一根发簪,代表着她这个天子的圣意,头顶发簪者,都是她的人,别人欺负不得!

曾经欺辱过这些学生的教习们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把脸,疼得火辣火烧,甚觉颜面无光。

小皇帝不是在指责他们是什么?

以为他们想来这个宫学当教习么?

那位教骑术的教习因为刚被抽小皇帝了一鞭子,还被在众目睽睽之下罚跪,心中早有不忿,再次跪下,“臣失职,未能教好宫学学子,请陛下免去臣宫学教习之职。”

看似请罪,实则是在要挟小皇帝,当真狂妄!

只有王文启知道要把这些人请来有多不容易,但再厉害的教习,对皇帝不尊不敬那便都不能留。

这名教习一带头,又有几个齐刷刷跪地,“臣等失职,请陛下免去宫学教习之职!”

王文启回头,就只剩下个乐师和蹴鞠高手没请辞了,拉过小皇帝,小声说:“他们若走了,谁教宫学?难得不用给钱就能请到的教习……”

“他们也不享宫学月奉的么?”

王文启好想翻白眼,“哪里有钱?”

一座宫学光是给这些孩子买笔墨纸砚买书就多少钱去了?何况,骑马要马服马靴,习音律还得各种笙箫琴铮,不算不知道,一算,宫学简直就是个天坑!

元霄大致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了。

一则,他们瞧不上她这个随时会被篡位的小皇帝,不想站她这一派;

二则,他们在各自专业领域有颇高的成就,向来都是顶着翰林院的头衔陪王伴驾,根本不屑来教这些据传是小皇帝玩物的孩子;

三则,连银子都没有,图什么?图小皇帝死得快么?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们去意已决,那朕就不强留你们了。”

跪着的那几位懵了,你挽留都不挽留一下?好歹我们也是顶尖的,我们走了,你哪儿去找这样的人才?

身为宫学院监,连谢瑜都忍不住出来说一句,“他们虽然德操有亏,但在各方面的确很难找到出其右者!”

元霄却摆摆手,“为师者,以德为先!何况,朕有钱,不怕请不到高手!贴出告示去,从今天起,凡在宫学任教的,月奉十两!”

“十、十两?”

所有教习听着这个数目都惊呆了,尤其是跪着那几位。

我、我刚才这膝盖滑,能先起来个吗?我能不走吗?

十两月奉,哪儿去找这种差事?

王文启摸摸下巴:“老臣为国为民四十余载,如今俸银也才八两……”

“老丞相,你还有一千两百亩职田,每月七百石的禄米,还要不要朕给你算算其他?”

王文启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老臣就是开个玩笑,陛下不必认真。”

从古到今,公务员的收入都不能单看工资!

“不过,前朝命官想来宫学教学也不是不可以,一节课的报酬按官阶算,五品一百个铜板,四品两百,三品三百,二品四百,一品及王侯五百。王丞相有兴趣么?”

你一天一节课教上一个月就有十五两,一天多教几节课,上都首富指日可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按小皇帝这样算,她压根就没想让五品以下的官吏上宫学教课,这宫学的定位未免也太高了点。

就在此时,一个人黑胖黑胖的老人跪过来:“臣不要月奉,只求陛下能教臣方才的计算方法!”

刚刚王三省一直在教室里研究元霄留在纸上的那些东西,那些数字他认不得,但可以看得出小皇帝列出的算式非常简单,如此简单竟然能运算如此大的数目,一时惊为天人。

越是有高深学问的人对在其领域的技艺越是渴求,王三省搞不懂小皇帝这些东西,就抓心挠肝地难受。

耍魔术的关键就在,我把你耍得团团转,你却看不出机巧在哪里,但这个机巧一旦揭开魔术就会变得索然无味,面对王三省的求知欲,元霄当然不能答应。

“这个方法朕会教给宫学学子,老先生若有兴趣,等他们学会,你再向他们求教,若届时老先生学不会,那就别怪他们也将戒尺抽在你脸上!”

王三省老脸抖了抖,知道小皇帝这是故意拿捏他,根本不愿意教,但这事是自己错在先,就只能认了!

六十三名学子,看着小皇帝将一群凶神恶煞的教习训得服服帖帖的,有一种自己有了依靠后盾的错觉,尤其是头顶的银簪,让他们头一回感觉到做人好像有底气了。

元霄转向他们,郑重说道:“至于你们,朕不养废人,你们若要钱,朕给你们两条路。一,在每次考核时获得前十,可获得丰厚的奖学金;二,去宫厂做零工,满足你们自己开销总是可以的,但前提是不许耽误学业。”

“另外,朕给你们三年时间,三年学成,可考科举走仕途,也可以留任宫厂替朕管理宫厂事务。当然,如果你们想离开,去闯荡天下,朕也不会阻拦。如果实在不成器的,这一辈子,大概也就能做点零工,赚点养家糊口饿不死的钱。”

“路就在你们脚下,要怎么选,全凭你们自己决定!“

字字铿锵,如珠似玉,在每个人心里都打下了深深烙印,不止是这六十三名学子,还有师荼等人。

他们在这一刻,终于确定,这,的的确确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小皇帝。

连元霄都觉得自己今天干得挺漂亮的,转回头,隔了数个人头看向师荼,信步走过来, “摄政王今日可要赏赐朕?”

脑袋扬起,笑眼微弯,阳光盛满眼眸,如浩瀚星空的一个黑洞,吸了人的魂魄。

谢瑜转头看来,冯彧转头看来,俱是无言。

元霄的视线再次落在那片落红上,落红滑进了飞肩褶皱里,难怪到现在都没掉下去。

抬起手,这次顺利地捡到那片花瓣,扬了扬,笑容明艳不可方物,“朕不是要碰你,朕是捡这个。”

她说的是早上的事,他知道。

那个昏君,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看?

师荼心血在涌动,脸上却冷清非常,“你、到底是谁……”

很轻的问,但冯彧和谢瑜听见了,那一刹那,他们的心跳失了衡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哈?”元霄有点懵,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是问……”

“陛下!”谢瑜突然过来,与师荼四目相撞,空气中似有火星子在炸裂。

“陛下觉得招几个教习比较合适?”

元霄抬了抬下巴,“就朕这穷酸样,若是一个教习能将所有课业全部包揽下来自然是最好的。”

谢瑜:……

师荼:……

冯彧:……

王文启:……

以及留下的两个教习:……

他们的月奉真的发得下来?

谢瑜这个院监趁此机会全部接揽下宫学所有事务,他终于明白什么阿姐每天那么喜欢往宫厂跑了。

他们坚守的不是一个宫厂宫学,而是在改造着别人的命运,让他们从封建王朝的陈弊中,跳脱出来,迸发新的生机。

谢瑜直到师荼和冯彧离开才放过元霄,师荼和冯彧一路回到昭阳殿,直到昭阳殿分道扬镳,都没说一个字。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