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59)

师荼弯腰,保住她的腿,将人送了上去,玉石屏风入怀,元霄那叫一个满足啊,“谢谢,有劳……”

看到身后那张脸,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师荼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陛下不必客气。陛下拿我昭阳殿的东西,应该没人敢帮你搬?要不要臣送你一程?”

草!

师荼,你不要太嚣张!

事实证明,师荼不是嚣张,而是淡定,竟然自己煮了一壶茶,在那儿慢悠悠地品,根本不管她将昭阳殿搜刮成什么样子。

搜刮的这些宝贝怎么也值个几万银子,可就被他这姿态衬托成了一堆破烂,到手的宝贝突然它就不香了啊。

忙活了半天,元霄口干舌燥得很,蹲过去,“给朕也来盏茶。”

师荼随手给她倒了一盏,元霄咕嘟一口就喝完了。

“这是上等的云峰毛尖。”

“……”

“十两银子才能买到一两。”

“再给朕倒盏来品品。”

这次入口,含在嘴里,慢慢品尝,十两银子的茶叶,果然格外甘冽爽口,“好茶。”

“谢瑜送陛下银子,应该是想取代臣在陛下那里的股份吧?”

元霄讪笑:“阿瑜没那么大的野心,呵呵……”

“他的心思,臣比陛下更清楚。他的骨子里就有他父亲的愚忠。当年谢家几乎被灭门,谢丞相还抱着他说,不要反叛,不要报仇,让他一定要辅佐出一代明主,让谢家悲剧不再重演。”

十两银子的茶水放在唇边,香浓依旧,元霄却突然有点喝不下去了。

“我离开上都时,曾问过他,如果某一天,我率兵回京,篡位称帝,他会怎么做?你知道他说的什么?”

元霄能想象到那个答案,但不想说。

“乱臣贼子,必诛之!”

“那时,他还未满十一岁。”

“他想要守护大齐,继承他父亲的遗志,这本身没有错。他愚忠,却不昏聩,知道孰好孰坏,孰优孰劣,他不远去依靠任何势力,这就注定他会是一个独行侠,也许能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但最后终将会被人毁灭,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会是毁灭他的那一个。”

但按原著走向,你的确就是那个人。

元霄放下茶盏,心情有点沉重,“摄政王跟朕说这些,想朕怎么做?”

“不要给他机会上朝堂。”

虽然元霄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看谢瑜对朝堂很执着啊。

“万一把他逼急了,他真的不管不顾投向张太后……”

“不会。”

“为什么?”

“只要你这个皇帝在,他就只会为你所用!”

这就是愚忠!

但总有一天我这个皇帝会不在,你总不能一直当摄政王不篡位?

不过这话,元霄不敢问。

喝完茶,师荼在旁边抚琴,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事,那琴声透着些忧郁,元霄听着琴声睡着了。

临近傍晚,常桂过来接人回去。

师荼看看还在睡的人,没让常桂叫醒她,弯腰将人抱起,放到步辇上,小皇帝还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这些东西也搬上去。”师荼指着小皇帝搜刮的那堆东西。

“真搬?”桓煊懵了。

师荼没跟他废话,看到案头的一只香炉,也放到了步辇上。

傍晚时分,冯彧听说了此事从政事堂过来,看看空荡荡的昭阳殿,“摄政王还真让皇上把昭阳殿搬空了?”

政事堂就在宫城,立政殿和昭阳殿都在外朝地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得人尽皆知。这两位在太极宫相爱相杀,多少人津津乐道,连今日礼部尚书都调侃说皇上跟摄政王的关系意外地好呢。

一个敢抢,一个敢抢回去,简直一对欢喜冤家。

冯彧心里梗得慌,这才来昭阳殿走一趟,结果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他们王爷根本就是心甘情愿被抢的。

“无妨,昭阳殿的东西都打着本王的烙印。不管他是拿去当也好,喝花酒也罢,没人敢收。” 师荼顿了一下,“何况,不让他泄了这口气,指不定怎么作妖呢。”

小皇帝作起妖来,锦华宫的老妖婆都扛不住。

元霄醒来时,步辇都快到立政殿了,看到那么多宝贝,有点傻眼,还真让自己带走了?

“去千秋殿。”想起今日师荼那些话,元霄多少有些在意,又说,“在立政殿备好晚宴,今晚朕要请客。”

于是,一大堆东西被搬进了千秋殿,谢瑜听到动静出来,元霄赶紧赔笑道:“那十箱银子是抢不回来了,但朕也把昭阳殿搬空了,阿瑜你看看,想要什么拿什么,这些都是你的了?”

谢瑜原本气郁的脸突然被憋住了,昭阳殿的东西,他才不稀罕呢,但视线扫到一只香炉时,他却伸手拿了出来。

这只香炉是紫砂所制,并不值什么钱,自然不是元霄搜刮的,不是她拿的,那就是师荼拿的。

那个男人,竟然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今晚朕备了筵席,你和阿姐都来?”

谢瑜脖子梗了梗,“看看吧,如果吃得下的话。”

这分明是松动了啊。

“那朕就当你是答应了。”

这头元霄跟谢瑶打了个招呼便屁颠颠去张罗了,到了时间,谢瑶去叫谢瑜出门,这位弟弟看起来不甘不愿,但还特地换了一身新衣,这件新衣还是她前日里才给他做好,这可是头一回穿。

谢瑶觉得,她家弟弟应该是有点高兴的吧。来到立政殿,刚进门,就看到某人已经率先在这里大马金刀地坐好了。

六目相对,俱是一震。

“怎么连他也来了?”谢瑜恼怒。

“原来陛下还请了长公主和谢状元?”师荼星目微眯,小皇帝不是说有话跟他说么?

这是个什么情况?

元霄左右看了看,解释说:“朕就是觉得,你们有必要坐下来好生谈谈。”

之所以不敢跟对方说,这不是怕不来么?

师荼进京多久了,不仅没跟谢瑶好生说回话,更别提谢瑜了,这心结若不解开,迟早得爆发。

师荼瞬间明白了元霄的用意,只怕,今日她这心思要白费了。政见相左,哪里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

“来来来,都过来坐,今儿得闲,就当是咱们一家人聚聚。”

一家人?

一个是致力于篡位的摄政王,一个是曾经数次差点弄死小皇帝害得他不举的长公主,一个立志当保皇派把摄政王赶下马的状元郎,还有一个人人不待见的小皇帝,何时凑成一家人了?

一个词,几乎膈应了所有人。

谢瑶有些羞愧,但她知道元霄为什么将他们召集到一起。

她一直害怕这个愚忠迂腐的弟弟迟早会跟师荼起冲突,偏偏这个弟弟还一心想要入朝为官,她还真担心元霄会给他在朝堂谋个官职,谁知道,元霄如此善解人意,死死地卡住了他。

若真让谢瑜上了朝堂,她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摄政王,陛下还没入席,你为何先坐下?”谢瑜忽然说。

谢瑶都已经坐下了,元霄的屁股也快挨着凳子了,生生被他这话给吓得脚下一滑。

下一秒,两双手从两侧同时扶住了她,师荼和谢瑜一人抓住了一条胳膊。

大眼望小眼,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电火花闪烁。

一个要将小皇帝拉来当傀儡,一个一心想要将小皇帝辅佐成一代明君,两个人的战火一触即发。

谢瑜终于没忍住,怒吼:“你们够了!都给我松手!”没看到小皇帝脸都被你们扯绿了么?

两个男人果然听话,同时松手,“啪嗒”一下,元霄一屁股墩子摔在地上,谢瑶赶紧过来扶她起来,将凳子拉到她屁股底下。

两个罪魁祸首,屁都没放一个。

酒菜上桌,元霄刚提起酒壶,准备倒酒,又听得谢瑜在那儿说:“陛下还没动筷,摄政王就先吃了?”

元霄胆儿颤了颤,似乎,不是师荼愿不愿意接纳谢瑜,而是谢瑜压根就不打算放过师荼。

元霄赶紧笑着解围:“都是一家人,这又不是朝堂,没那么多讲究。”

谢瑜横了她一眼:就你怂!

谁知反倒是师荼浑不在意,“阿瑜对我这个摄政王似乎颇有意见?”

谢瑜挑眉:那可不?

“本王等着你来把我拉下马!”

卧槽!师荼,你会不会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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