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乾坤袋里那个。”朱决换过面具,行动自然地戴上,“这个面具,是在追华台所得,还是我戴比较好。”
沈要就双眼微缩,勉强笑道:“那便依师兄意。”
还是原来的贺来客栈,还是原来的房间。朱决虽不知沈要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跟着他进了门。
房内窗户大开,晚风吹拂,夜云纤细,月光如霜洒落。沈要就关了窗,点了桌上的蜡烛,给朱决拉开椅子,自己坐到朱决对面。
他垂着头:“师兄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这个视角,足够朱决看清沈要就脖颈上的墨色花纹。
“好奇我为何入魔?”
其实朱决还真不好奇。那是沈要就的选择,他一无干涉的权利,二无兴趣了解,三么……
“大致猜得到。”朱决说。
“不,猜不到的,师兄猜不到的!”沈要就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伸手挡住面目狰狞的脸,随着全身颤抖,脖子上首尾相咬的魔纹好似活了一般。
他低声道:“为何它是你,为何你是它……”
朱决实在没想到入魔的沈要就是这般模样。对面那人额头的血渍未消,此刻的激动让他的伤口泵出更多红血。
朱决无奈劝道:“沈要就,你冷静点。”
“师兄,你在生气对不对?”哪知沈要就的思路又不知转到了哪里,他放下手,抬起脸,大睁的双眼直直地望向朱决,“因为我选错了,没有用九转轮回花救你,所以师兄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没生气。”朱决眼见沈要就又神经质地颤抖起来,用手敲了敲桌面,唤回他一丝注意,道,“当时那个情况,你选择顾不可无可厚非。”
“不,师兄生气了。”沈要就眼睛眨也不眨,烛火映在他幽黑的眼瞳里,“师兄,你都不叫我师弟。
“你都不对我笑。
“你不想回到这里,或许你本就不是这里的人。”
不论沈要就的心里如何疯狂难耐,他最本质的敏锐还是如此一针见血。
朱决耸耸肩,笑道:“是啊,我不再是你的师兄,你也不再是我的师弟……”
话还没说完,朱决就感自己发不出声音,面前的魔尊一把将他扑到床上。
什……?!
古代的木床硌得很,就像是直接摔在木板上,回现代住了半年大软床的朱决顿时背疼头痛。
沈要就弓着身子,头在朱决颈窝处拱来拱去,像只撒娇的幼兽。而朱决知道,这小兽的牙口锋利得很,这不,直接封了他的嘴。
“师兄,师兄你看看我……”
沈要就在他的唇边厮磨。
朱决别开脸,他向来不吃回头草。况且也不知沈要就抽的哪门子风,上来就又亲又啃,刚刚不还在秉烛夜谈吗?!
他推开沈要就,指指自己的嘴。坐在他身上的沈要就会意,解开消音,伸手与朱决十指相扣。
“我看着你呢。”朱决冷静措辞,挂上柔和凌厉的笑,“许久不见,我们不该好好聊聊吗?”
沈要就左手与朱决相扣,慢慢将身子下移。他似乎在考虑朱决说的话,眼神落到朱决的衣角:“可是师兄,你不想留在这里。但我想让你留下。”
朱决警钟大震。
但他现在没有源气,只是个凭依到纸人上的魂魄,不能再无力。
他试图牵着沈要就的手,慢慢下/床,此举却惊动了默默观察他的黑衣魔尊。
只见发尾渐红的男人一把撕开朱决的睡裤,不管不顾地埋首短发男人沉睡的昂扬。
“沈……!”
蜡烛噼叭一声脆响。
魔尊眼角含泪,抬头看着昔日的空天门大师兄,同时右手伸到自己后面慢慢扩张。
朱决没看他的脸,只盯着魔尊的颈上魔纹。
他伸出右手,抚上那首尾相接的图案,又上移,狠狠一揪威胁小朱决这人的喉结。
“唔!”好在沈要就控制得当,他退出来,脱下衣服,将身上魔纹尽暴露于大师兄面前。
“师兄,你虽潇洒不羁,却异常负责。留下你,我只有这一个方法……”
进入的疼痛令魔纹都抖动鲜活起来。
曾经的白衣师兄,只在黑衣魔尊坐下时淡淡道:“沈要就,破镜即使重圆,也是破镜。”
“那我也要,呜,那面镜子!”
一下坐到底,沈要就迷蒙抬眼,看到朱决脸色冷漠。
就像是一把冰淬成的剑。
携带的寒气冻得他身心冰冷。
第29章 朱决,胡友朋支招
“别这样看我,师兄……”
沈要就好似承受不住这般目光,垂下头,只让朱决看清他头顶的发旋。
“下去。”朱决道。
可再冷淡的声音也无法浇灭黑衣魔尊心下的欲/求,沈要就默不作声,抓住朱决的手臂,以某一点为圆心就地画起圆来。
二更,寂静的夜里,只听得些微水声。卧床其上的分明是交/缠的身影,却无柔情蜜意的言语。
“师兄,师兄……”
咬住送到嘴边的樱桃,朱决稍一用力,便听上下摇晃那人“嘶”一声轻/喘。他松开被蹂/躏得大了一圈的红果,对上沈要就汗泪交织的双眼。
魔尊脸上飞起潮/红,身下一个收紧,便依在朱决身上泄了身。
朱决皱了皱眉,欲掀开扒着他不放的人,就被察觉到意图的沈要就再次压回了床/上。
朱决保证,近十年玩的脐橙都没今晚的次数多。
再睁开眼,朱决便看到了熟悉的卡通灯。米奇,机器车,蓝色月亮,等等元素拼到一起,就是朱决小时最喜欢,甚至睡前还要开着亮看一会的屋顶灯。
花色枕巾的荞麦枕,姥姥缝的一用力就开线的被子……他还在父母家,此时闹钟未响,晨光乍露,从窗帘间射出一条光带。
凌晨六点,脑子活跃。他坐起身,忽视身体的某些反应,飞速复盘那个世界的经历和情报。
已知沈要就和桃蕊闹僵,沈已入魔,目前对自己情深不寿的样子。情深不寿,为何?因为愧疚?
他在那个世界的十几年看得清清楚楚,重生后的沈要就因愧疚始终对顾不可放下不能,深入险境寻那九转轮回花,如今他又因愧疚对自己献身?
朱决紧绷的唇边泄出一声笑,那他的愧疚可真够高贵的。
他受不起,也不想受,更不想回到那个世界。
结束了就该翻篇,巴巴地扣着回忆不放,做一些感动自己恶心世界的事,只能叫人瞧而不起。
得想个办法断了沈要就的念想。
手机在手中来回翻转,灵光一现,他找到一位再适合不过的拒绝专家。
他给那位专家敲了微信:“老胡,今儿晚六点,烧烤,进包厢。”
这事暂且可放,接下来就是……自己为何能返回书里的世界?
如今系统不在,无人解答,他只好根据自己的记忆瞎猜。
梦境,湖边,桃蕊,鬼节,引魂灯。
原来鬼节有如此效能吗,连异世的灵魂都可被引去?
若真如此,那便很可怕了。万一自己只是趴在桌子上小酣,一个不察就被拉了进去,那要多久才能醒?
肯定会有下一次。朱决叠好被子,收拾整齐,下楼给朱爸朱妈买早餐。
等那时再来确认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等事情吧。
朱决深吸一口晨时空气,迎着朝阳伸个大大的懒腰。
晚六点,慧园烧烤。
这家夏季烧烤冬季烤肉的店在业界相当有名。不仅仅在于他半年一换的主营业务,还有随着主营业务更换的装潢,最重要的是,贵的出奇但物有所值的羊肉串。
二十块一串,孜然酱料洒满,码在黑色瓷盘上,滋滋的碳油在端上时还冒着声响。
“哎,草,瞧着就tm诱人。”胡友朋快手拿起一根,正欲开吃,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先聊还是先吃?”
“当然是先……”朱决咳一声,“开吃啊!”
两个二十七八的男人,菜到了话都没说酒也没喝,二十分钟后,一盘盘的烤串签插满了弃物桶。
胡友朋找服务生开了啤酒,推给朱决一瓶,一边扒毛豆一边对着瓶吹。
他扒毛豆的技术是一绝,溯其原因,落在高中晚自习偷吃时与各路老师的斗智斗勇,导致他吃一口毛豆前,眼睛先要四处瞥一瞥。
“哎草,老朱啊,啥事还能让你单独叫我出来。你这不说,我心里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