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倪蓝道,“我先等你消息。你进屋把手机调静音。他们的设备不会太好,黑市就那点东西,如果隔着衣服、包包,收音不会太好。一般是用Sim卡发送信号。到时你别说话,拍照给我看,我发信息告诉你怎么操作,别关掉它,别带它出屋子,现场就追踪,这样对方不会警觉关闭连线。如果他还连线的话。”
希望还连着线。倪蓝咬咬牙,这个王八蛋。
蓝耀阳火急火燎往小别墅赶。他在路上给欧阳睿也打了电话,欧阳睿听了情况,把关樊派了过去。
“电子物证让关樊来处理。”欧阳睿嘱咐好蓝耀阳,又打给倪蓝。“有机会悄悄通知韩舟让他检查一下吗?”
“现在不行。”倪蓝打开了韩舟手机上的监听,隔壁那两个男人正在一个屋子里聊天。她现在发消息邱寺也会知道。
蓝耀阳赶回了家,等了一会,关樊带着人也到了。两个人为了不发出声音,没穿室内拖鞋,赤着脚进了卧室。倪蓝的衣服和包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床上。关樊戴上了手套,轻手轻脚的翻查,最后她在倪蓝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找出了一个小巧的窃|听|器。
关樊举出了窃听器,对着蓝耀阳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她开始处理追踪的事,可没进行一会就宣布:“断线的。可以说话了。”
蓝耀阳看着那个小小的窃听器:“断线是什么意思,还能找到吗?”
“就是接收这窃听器信号的手机号码现在关机状态。如果它一直关机,我们就找不到它。更详细的我需要回局里处理。可以找到这号码的机主资料,还有接收信息时的位置。倪蓝估计的是对的,这种窃听器就是普通货。黑市常有卖的,货源不好查。”关樊看了看手掌里的小玩意:“我个人对收获不乐观。”
“还是有收获的。”蓝耀阳的眼神里有光,“我们现在知道杨晓芳怎么传递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又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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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刘综坐了两个小时飞机, 又换车赶了近四个小时, 在下午三点时终于到了临水镇。
来不及休息, 他直接去了警局听汇报。
沈华刚从镇边的大河村回来, 那模样跟刘综一样风尘仆仆。他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 这才缓了过来。他向刘综报告,法医傅和泰连夜对尸体进行了解剖, 确认死因是自缢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
“没有防卫性伤痕,衣服干净完整, 现场没有搏斗过的痕迹, 自缢时也没有窒息挣扎。死亡时间大概在22号周一下午三点到五点这个范围。”沈华喘口气, 继续道:“那时候天还没黑。但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窗户关着, 窗帘拉着,还亮着灯, 门也锁着。这里周二下过一场大雨, 屋外的痕迹基本没了,没能采集到足印。屋内采集的指纹还需要时间核查。”
“22号周一?”刘综翻着尸检报告,那是金培树死的第二天。
白天自缢,却拉窗帘开灯, 这是为了掩饰死亡, 拖延时间。
真是自|杀?
“还有。”沈华又道:“死者管怀的手指甲秃秃的,剪得非常短,但脚趾指甲挺长。我怀疑他事发时挣扎过,指甲里有凶手的皮屑血迹, 所以指甲被剪掉并且做了清洁。现在没法从他指甲里取到有效样本,测不了DNA。”
沈华递给刘综一沓照片,有管怀家里的现场照片,还有尸体照片。包括手指、脖子等重点部位的清晰特写。
“我们问了周围居民,他们说管怀这人从前办事不靠谱,和稀泥,真遇事就耍横,没人喜欢他。他退休后独居,平常也不怎么跟人打交道。他老伴去世早,有一个女儿,在外省工作。女儿跟他也不亲,只在春节的时候回来几天。我们给他女儿打了电话,她已经知道了情况,说会请假回来,明天到。认识管怀的人还说管怀这人平常生活不怎么讲究,家里挺乱。但我们昨晚在他家客厅看到还是挺整洁的,而且他家没有垃圾,垃圾桶被倒干净了。”
这又是一个疑点,垃圾里也许有到访者的痕迹。为了进屋带来的礼物、用过的杯子、喝过的茶包,或者什么别的。
“管怀家用的垃圾袋是绿色的。我让镇上警|察去附近找了,还有最近的垃圾站,但是时间太久了,垃圾站已经清理过,找不到了。”
还真是缜密啊。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就是为了能彻底销毁这些证据。凶手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和经验。刘综翻看着照片,问:“毒检结果呢?”
“血液样本送市里了,结果还没有出来。”沈华道:“在他身上没有找到针孔,四肢没有强制约束痕迹,口鼻也没有找到什么封堵物品残留,就算用过麻醉药品,这么长时间也散没了。”
刘综点点头,再问:“你电话里说的那个相似案例,什么情况?”
沈华道:“是傅法医提供的线索。我们查了他说的那个自|杀案,死者叫刘东,97年5月7日,在镇边新村址里分给自家的新房内上吊自尽,用的是自己的皮带。事前没有任何预兆,当天他说要去喝酒,所以他晚上没回家他家人也没在意。第二天家人打他的传呼BB机他没有回电,家人找了几个他常一起喝酒的酒友问,没人见过他。那天晚上刘东又没回家。第三天,他家人想到了这边的新房,就从村里跑到镇上看,这才找到刘东的尸体。”
刘综问:“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一是没自杀动机。迁村时他家分房拿钱,正是得意的时候,他天天挂嘴边吹牛。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也没什么家庭冲突。二是当时那房子还没装修,刘东是在厕所的管道上上吊的。他家房子在顶楼十层,真想自|杀估计跳楼要比找一个能吊死自己的地方要容易。”沈华答。
“当时管怀办的案子?”
“对。”
“查到联系了吗?”
“还没有。”沈华摇头,“我们查了管怀退休之前的案卷,只有这一个上吊自|杀的。还是因为刘东家人闹得太厉害,做了尸检,这才留下了记录。除了管怀之外,大河村和临水镇这些年记录在案的自|杀案就两桩。一个是刘东。另一个发生在三年前,死者叫余兴国,生前有家暴史,没做过精神鉴定,当天因口角问题要强行带老婆跳楼。消防和派出所都出警了,最后只来得及救下了他老婆。两户人家互相不认识,没有关联性。”
“找到刘东的家属了吗?”刘综来这儿之前与沈华通电话,沈华说正在村里调查,刘东父母过世了,妻子已经跟两个孩子搬到市里去,据说一家人在市里开小吃店,还打工,生活并不富裕。
“刘东妻子叫黄香如,我们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也打通了。但她说她不认识管怀,她也不记得当初是哪个警|察办的案子了。她说她家没仇人,她不知道有谁会害刘东。而且事情都过去20年了,当年该跟警|察说的都已经说过,现在没什么好提的。”沈华道:“村里人说他们一家子离开村子很久了。现在杨德带着人继续在村里调查,小吴他们也还在查管怀做警|察时候经手过的案子。我先赶回来,暂时还没什么线索。”
刘综沉吟半晌:“你说得对,跳楼这么简单能解决的事,没理由费劲在毛坯房厕所里找个管道。两个人都选择了上吊,有点巧。”
“而且隔了二十年。”沈华道。
这时候沈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是镇警|察杨德打来的。
杨德报了一件事,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跟刘东家里比较熟,又愿意说从前事的村里老人,姓钟。老人说刘东在黄香如之前,还娶过一个老婆,但这个老婆生不出孩子,刘东才又娶了黄香如。
沈华听杨德的语气,想到大河村的历史,马上问:“买来的?”
“对,两个老婆都是拐来的。”
沈华:“……”
沈华把手机通话打开免提,对刘综道:“杨德查到刘东娶过两个老婆,两个都是拐来的。”他让杨德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