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块手表。”纪原左瞧右瞧，又指挥道。
黛凡身上穿得套头衫是长袖的，款式偏大，实在不像能露出手腕的样子。他疑问道：“可我手腕都露不出来诶。”
他说着，缩了缩肩膀抬起手比划了两下，衣袖还能长出一截来。
“让你戴你就戴，”纪原环视了黛凡家一圈，甚至没看见饰品柜，“你别告诉我你连一块名表都没有？”
黛凡笑嘻嘻道：“还真没有。”
“那出发，”纪原叹了口气，“先去公司借一块。”
别家艺人砸锅卖铁也有几套价值不菲的行头，而他家艺人明明是个巨型富二代，却连块表都没有。黛凡被说得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道：“这样吧，我问我哥借，我哥应该有……”
“那也行。”
黛凡点点头，乖巧地跑去卧室给黛涵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黛涵才接起来：“怎么了？”
“哥，是这样的……”他还是头一回找别人借这类东西，说出来有点怪不好意思的，“我今天要去参加电影发布会，但纪姐说得让我戴块表，可我这儿没有诶……”
“在家么，你坐会儿，我马上让秘书给你送来。”
“好，不过不用太贵的呀，”黛凡叮嘱道，“一般的就行，我平时也用不上。”
“嘟嘟嘟……”
他话音未落，那边已经挂断了，他都不知道最后那句话黛涵听进去没有。虽然黛涵说以后常驻国内，可他的工作似乎忙得水深火热，即便是黛凡在休息的时候，自家哥哥也没来找过他几次。
他主动去联络，那就更别提了——他仍觉得哪天不注意就会穿帮，还是少接触为妙。
二十分钟后，黛涵的面无表情女秘书出现在他家门口，手里提着四五个纸袋子。女秘书非常不客气地走进去，站在餐桌前将纸袋逐一打开，然后将里面的名表一个个亮出来：“这是黛总让我送过来的，如果款式二少爷不中意的话，我马上去换新的来。”
纪原“啧”了声：“果然。”
徐江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这，这也太富了。”
而当事人本人对这些手表的价值一无所知，他甚至不认识这牌子，还非常天真地问：“……这牌子很贵么。”
女秘书说：“不贵，黛总让我尽量挑两百万以下的。”
“…………”
虽然折腾了挺久，但纪原将时间预留得非常充足，他们抵达发布会现场后台的时候，离开始还有一小时。黛凡坐在里面上妆造型，没过几分钟池应先就推开门进来了。
“Hi！”黛凡正对着镜子，从镜子里对身后的池应先笑了笑。
池应先的脸色可谓是非常有趣——他见到黛凡的瞬间，还勾着嘴角微笑；再看看黛凡今天穿的这一身。
这就是黛凡心里的西装么？
黛凡像个高中生似的坐在那里，池应先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乍一眼看像黛凡的叔叔辈。
但黛凡完全没记起这档子事，还补了一刀：“你穿西装好成熟啊，能当我叔叔了。”
“……”
“说起来我跟乌澜也没差几岁嘛。”
“……”
“穿西装也很帅诶。”
池应先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在他隔壁的化妆镜前坐下。化妆师立马上来忙活，过了几分钟池应先才小声道：“你不是说，穿西装？”
“我经纪人说，”黛凡认真说，“我的西装太丑了。”
化妆师瞧着他那张脸，越看越喜欢，无意识地又给池应先补了一刀：“你这么年轻，穿这样好看的啦！”
很快他们化好妆去后台待命，外面的灯光准时准点地黯淡了下来，随即现场的音响里出现主角们的声音。
大屏幕上正在放已经剪好的五分钟版预告，从黛凡和池应先的角度压根看不到那边。他们俩站得很近，池应先仍然能闻见那股轻浅的香味。他正想问黛凡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黛凡忽然扭过头问：“怎么没看见顾导呀。”
池应先站得微微靠后，黛凡乍一回头，差点跟他撞上。
化完妆之后黛凡的脸真是好看到挑不出毛病，尤其现下呈现墨绿色的眼眸，像含着水光似的看向他。
都是男艺人，靠得近黛凡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池应先不一样，他下意识往后退，拉开了点距离：“……顾导他们主创组从那边上台。”
“这样哦……”黛凡重新回过头，往外望，“好多人啊……宣传片你看了么，我都还没看到诶。”
“看了，今晚应该就会放上网。”池应先努力平静心情，又问，“综艺拍完了么。”
“拍完了，不过还接了个电视剧，”黛凡道，“我昨天刚从组里回来。”
“在哪儿拍啊？”
池应先的口吻听上去平淡无奇，就像熟人间唠嗑那么自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光是维持这副淡漠的样子，他都快筋疲力尽了。
实际上他心跳愈演愈烈，不知是因为和黛凡说话，还是因为那股好闻的香味。
“在宸滇哦。”
他的回答丝毫没让池应先觉得意外，国内许多片子都会在那边拍，大手笔出外景的反而要少些。他正想说“我最近也要去那边拍戏”，外头的灯光骤然亮起，女主持人热情报幕道：“让我们有请《咫尺》的创作者们！”
“有请顾釉导演，有请池应先、黛凡、周建峰、楚秀云、罗晨……”
黛凡起初还以为老演员们不会过来，听见报幕才知道他们也在。他一边往台上走，一边往对面上台的地方看，满脸地惊喜。
顾釉穿着一身精神抖擞的白色小西装走上台，跟黛凡眼神交流过后，看向现场的观众。
他们几个在台前一字排开后，下面的闪光灯和咔嚓声就接二连三地响起。黛凡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镇定自若地挥着手打招呼，气势全然不输旁边的池应先。
“大家好，我是在《咫尺》中饰演‘陈一寓’的黛凡。”
“大家好，我是池应先，有幸在《咫尺》中饰演‘戚戎’。”
发布会跟首映礼差别比较大，更偏向于访谈和宣传。他们自我介绍过后，大家便坐在台上，跟着主持人的节奏开始说道这部电影。作为两个男主角，自然很多话题点都落在黛凡和池应先身上，主持人拿着手卡开始发问：“在剧中两位是饰演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在现实里应先作为前辈，和作为新人的黛凡，合作得如何？”
池应先面带微笑地拿起麦克风，看了看旁边的黛凡，然后非常自然地抬起手，搭在他的脑袋上：“黛凡拍戏很努力，也很有天份，在戏外也像弟弟一样。”
黛凡瞬间怔住了——没说过还有摸头啊！他头发上打了很多摩丝做造型！揉乱了怎么办！
但池应先显然心里有数，他动作很轻，并没弄乱黛凡的头发，手很快就收了回来。
黛凡转过头去看，只看见池应先老前辈式和蔼的微笑，并没看出其他。
女主持人笑着道：“看得出来两位关系很好呢。”
“我第一次拍电影呀，池哥比较照顾我。”黛凡回过神冲镜头笑了笑，如是说道。
“小黛的表现特别好，现在说大家肯定也不信，等大家看到了就明白了。”周建峰适时的接话，将黛凡好一通表扬。
发布会有网络平台直播，顾釉除了上次的《落日》以外，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再自己亲自操刀剧本了，再加上《咫尺》的演员阵容，着实是在网路上大家期待值比较高的一部作品。
池应先的粉丝当然不会错过直播，黛凡的粉丝也一样在电脑、手机面前蹲守。很快就有饭圈大佬将摸头那一幕截成GIF图片发了微博：我要窒息了！好甜啊！这一定是真的吧！！
镜头将黛凡那一点点愣住的表情尽数捕捉，池应先宠溺的微笑和眼神将这瞬间的气氛闹得暧昧不明。
这条微博很快在他们两家的粉丝里转起来，CP粉在里面充当了主要战斗力，一个个被萌得嗷嗷叫。
@太阳花：我滴凡怎么可以这么嫩啊！！嫩出水了啊！！
@凡凡的正牌女友：完了完了我感觉我要被甩了，池总才是真?正牌。
@魔法少女池应先：天惹！今天的应先生也好看到窒息！
@池黛夫夫rio甜：这是什么高级狗粮！电影还没上发布会就甜成这样了！顾导转行拍BL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