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人真是狂傲又无耻,听说趁着曦青上尊不在宗内,竟然带着他的一干妖兽魔兵烧山放火,真是闻所未闻!”
容新大惑不解,小声地问容游,“小游子,魔修都归南疆领主管吗怎么魔修一出事,都想到他”
容游听到容新提起封亭云,眼里闪过寒意,容新还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便听见燕定山身后的玉烟娇声道,“这位道友为何一直戴着帷帽?莫非是不愿真面目示人吗?”
看热闹的众人立马就将目光放在容新的身上,容新刚想退后两步,容游就拉着他的手,“跑什么?”
容新小声嘟囔,“这几天跑路跑习惯了……”
容游将人拉到身后,“这是我天锦城的人。”
玺欢宗的少年见状竟然和绝世门同仇敌忾,“我记得你!昨日在仙满楼之时便鬼鬼祟祟,游公子最好小心为上,这人极有可能是魔修假扮!”
玉烟对少年露出赞赏的神情,“小女子也发现了,昨日在仙满楼,这人就一直不愿示众,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摘下帷帽呢?”
“游公子还是不要帮他解围吧,天锦城的人早就进了山门,而我们昨日还见他在镇上和玉通长老座下弟子交谈呢,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众修士看向容新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容游再护着他反而显得可疑,容新并不想当众示人,毕竟他还没有见到容放,而且肖溪顾他们进入幻境之中又不知会遭遇什么,他本意是看人无碍之后才离开的。
就连燕定山也开口,“芳斗大比混进其心不善的魔修是我等失责,燕某会派弟子一一排查,还众位一个清静,也会揪出凶手。不过这位道友既然进了太虚宗,便应该是登记过身份的,若不愿示众,便报上姓名,燕某自会去核实。”
容新哑口无言,他是趁玺欢宗送肖溪顾进山门的时候溜进来的,根本没有登记过身份。
一时间气氛立马紧张了起来,仿佛容新只要敢做出什么不善的举动,众人就会将他就地正法。
“不好了!燕掌门,南疆领主带着众妖兽和魔修正在山门外,说是……说是要来参加芳斗大比!”
容新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众人也不禁开口,“妖兽和魔修,要参加芳斗大会?”
传话的那名弟子点了点头。燕定山带着弟子走了,不知是谁呸了一声,众人纷纷又声讨起了南疆领主,暂时把容新这事抛在脑后。
容新叹了口气,拉着容游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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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新在奕阁呆了整整两日都不敢出去,听说南疆众徒竟然真的留在太虚宗,还与燕定山约法三章。奇怪的是这两日风平浪静,各路都相安无事,先前被杀害的绝世门弟子就像是一场意外,之后再无声无息。
这日,芳斗大会终于开场,众人都到太虚宗的弥音峰相聚,容新终于逮着机会出来放风,这些时日,他勤于修炼,修为有所突破,想找个灵气充沛的地方加持巩固。
太虚宗福地良多,白玉峰上有处太守池,那太守池的池水正好能解决容新的烦恼,因此他趁着众人都去参加芳斗大会,悄悄来到太守池。
太守池的池水冰冷彻骨,容新一进去冷得身体发颤,有一瞬间他真想拾起衣服穿上赶紧走人,那池水真的太冷了,比冰山寒泉好不到哪里去。
抖着抖着,他还是冷得不行,只好潜进池里运转灵力,企图驱逐体内寒气,可这池水不知怎么回事,任他怎么用灵力取暖,始终都冷得无法呼吸,他憋了好一会,浮出水面吐泡,“不行不行,什么鬼池子,制冷机吗?冷得小爷快变成冰渣了!”
算了!他还是回去找穆静当伸手党吧!修炼这么苦,他一点也不想受!
于是容新又从池子里爬出来,拾起衣服,正打算回奕阁,这时有人从远处御剑而来,容新胡乱套上衣服,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等他趴在石头后面的时候还觉得郁闷,离开临仙宗以后,不知是因为穆静交代,还是他潜意识所为,到处躲躲藏藏,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在躲什么藏什么。
他一没仇家,二没干坏事,三没欠人钱财,为什么总是想躲想藏呢?真的是因为惧怕再次看见玄策,怕他做出失格的行为吗?
容新一直不愿去想这些问题——醒来以后,他浑不知觉地修炼、做该做的事,好像先前的那些事完全没有发生过,完全不在意似的。
容新正一边整理思绪,一边注意来者何人。可惜那人始终背对着他,容新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个身穿黑色飞肩玄衣的高大背影,。
容新正觉得这背影有种熟悉之感,就见对方开始脱衣——他吓得差点没站稳,对方三两下就把上衣脱干净,露出白皙精壮的后背,那后背一丝赘肉也无,从形状优美的肩胛骨,到劲瘦有力的窄腰,完美得引人遐想,心驰神遥。
容新激灵一下,按住心口——就算给他一千度近视眼,这下他也能百分之百地认出,这个背影绝对是他那个冰洁凝玉的二师兄!
容新胸口狂跳,颇有些不知所措。那日在缥缈峰第一次见他时震惊而混乱,今日依旧是混乱的,他先前对自己躲躲藏藏的迷惘,此时答案似乎要呼之欲出——
“何人?”
比太守池的池水还要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容新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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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新御着把破剑,头也不回地往前冲,可还没有飞出半里地,就被凌云剑打下来摔了个狗吃屎。他怨恨地看了眼凌云剑,“又是你!怎么老是跟我没完?”
奇怪的是,凌云剑反倒真的停下了攻击,试探性地往他这边靠近。
容新正欲爬起来,就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对一尘不染的黑靴子,他突然周身一震,不敢动弹。
这靴子的主人用脚指头猜就能猜到是谁的!
“为何鬼鬼祟祟?”
容新握了握拳,刚鼓足勇气,要来一场别开生面的重逢,就被一股力量凭空掐住脖子吊了起来。
他痛苦地皱起五官,被紧扼的脖子根本呼吸不了,没几下脸上就呛得发红。
“谁允许你用这张脸?”封亭云的语气完全没有先前冷凛,轻飘飘的,甚至给人轻语的感觉——可容新在他这话中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和狂怒。
容新心中惊疑不止,什么意思?什么脸?封亭云到底认没认出他来?
不是,先放开他啊,快憋死了!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开口说话啊!
容新这么想着,那道掐住他的力量果真放开了他,只不过还没等容新喘匀两口气,就再次被那股力量扔到太守池里,咚地一声,冰冷的池水争先恐后地挤压他的口鼻,想夺去他所有的呼吸。
第67章 南疆领主
容新水性俱佳,但这池水寒冷异常,他在水中挣扎了一番,那股力量压着他,让他无法浮出水面。
再这样下去,十有□□要被活活淹死。
为什么……封亭云为什么要置他死地?
容新想不明白,但现下也无暇给他思考的空间,修为悬殊之下,他拼了命也无法逃脱这股力量。
就在这时,凌云剑突然在半空中争鸣战栗,剑气四溢,仿佛要脱鞘而出,封亭云眸色澹澹,眉间一蹙,将人从池子里拖了出来晾在一边,转手去查探凌云剑。
容新出了池子以后喘咳不已,大口大口地吸气,不是错觉,刚刚在池子里,封亭云是真的要杀他!
容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执着凌云剑,一股强大的灵力包裹剑身,原先颤动的凌云剑很快就停止鸣动,可以肯定,这把剑已经完全被封亭云所掌控。
所以,凌云剑刚刚不正常地鸣动是因为什么?
还有,他怎么觉得封亭云对他这张脸敏感到了极点?好像这张脸长在他身上,就是极大的罪恶。
容新心里真不是滋味——什么叫谁允许你用这张脸?这脸本来就是老子的!当初他舍己为人帮他把阴谷渡化,最后就要受这样的对待吗?早知道这样,他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凌云剑安静下来以后,封亭云继续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容新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狈,湿冷的衣物贴在身上,那把匆匆在路上花了十个灵石买来的破剑已经被凌云剑麻利地砍成几段。
“封亭云,”容新见他似乎又要动手,连忙怒喝,“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