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滨站在一旁想,虽然平日里野哥也很硬气,但扭伤确实不是小事,要是不及时医治,指不定会落下永久性的病根来。
可野哥却不愿意去医务室……
祝滨左想右想,忽然反应过来,刚才依稀见了夏渺渺,好像嚷嚷着新校医真帅,和杨思楠往医务室去了。
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祝滨一拍脑袋,想明白了。
有的时候他也佩服夏渺渺。
夏渺渺就像一朵向阳花,野哥就像是太阳。
只要太阳一直在,夏渺渺那一颗热忱的心便会永远都为野哥剧烈的跳动着。
可野哥这手……
祝滨不忍,小心劝道:“野哥,不然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呗。别落下病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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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渺渺和杨思楠在医务室里坐了没五分钟就被祁葉赶出来了。
祁医生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不要逃避班级活动。”
捧着脑袋喊疼企图留下的伎俩到今天就不灵了,夏渺渺和杨思楠没辙,默默地往回走。
操场走到一半,夏渺渺一摸口袋,讷讷道:“我的钱包落医务室了……”
与她的话音一同响起的,还有杨思楠急切的声音:“渺渺,林佳蕊又开始骚扰时少了!”
夏渺渺:“……”
她顺着杨思楠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不远处林佳蕊正好拦下了时野。
林佳蕊的脸蛋被日头晒得红扑扑的,有几分扭捏和害羞,手里还拿着瓶水。
而时野则双手插兜,一脸冷漠。
杨思楠替她不平,“真是受不了林佳蕊,一有空就骚扰时少,跟个苍蝇一样!”
夏渺渺:“……”
日头猛烈毒辣,她们又刚从空调室里走出来,她这会儿热得只想快点回教室继续吹空调哦。
可没办法,既然看到了,就得想办法拆散了……
夏渺渺认命地跑过去,人没到,声先至,突兀地横叉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男朋友!我钱包忘在医务室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呗?”
他的眉眼疏冷,目光寒凉地在她的脸上扫过。
看得出来刚才她在医务室里呆的有多开心,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身上干干净净,一点儿暑气都没有。
夏渺渺双手挡在额前遮太阳,也顺便心虚地遮挡住时野的目光,娇气地嘟了嘟唇,撒娇道:“医务室离的好远哦,人家不想再回去拿了嘛~”
对话被打断,林佳蕊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站在一边等夏渺渺说完。
她知道,时野那么讨厌夏渺渺,肯定不可能去给夏渺渺拿钱包的。
果不其然,时野根本不搭理夏渺渺,径自绕开了她,大步往前走去。
林佳蕊低着头,弯了弯唇,正想追上去,忽的发现,时野走的方向……
正是医务室!
第12章
“接下来一周内不要做打篮球这些活动,手指也尽量少用力,最好养一个月。”
医务室内,祁葉检查完时野的手指,低头在问诊记录上写下诊断判断。
时野的指尖刚喷完云南白雾,他站着,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下新校医,眉眼柔和,垂眼书写的模样,让时野想到尖子班那群奋笔疾书的学霸们。
感应到他打量的目光,祁葉抬眸,温柔笑一下,“怎么了?”
声音温吞的像是一杯白开水。
寡淡绵长。
小骗子喜欢这种款?
时野挪开眼,环顾四周,眉眼冷峻,“我来拿夏渺渺的钱包。”
祁葉记得夏渺渺,一个可爱的戏精小姑娘。
他笑一下,“你是她同学么。”
“同桌。”时野言简意赅地答。
祁葉把夏渺渺的钱包递出来,是个时刻彰显着主人少女心的粉色钱包。
时野接过来,祁葉提醒:“看看有没有落下东西。”
他应声拉开钱包,看到里面的偷拍的照片时恍惚了一下,心脏一瞬紧缩,忽的梦回十六岁。
他十四岁进的省队,十六岁获得了直升国家队的资格。
十六岁的少年,意气风发地穿上了象征着国家队的队服,胸口还印着五星红旗,阳光被训练基地的玻璃分割成细碎的光影,他没有站在光里,却像自动聚着光。
那一年所有人都在说,阿野,你真厉害。你是我们北城的骄傲。
他垂下眼,面无表情地走出医务室。
然后把照片从钱包里拿出来,随手撕了几片,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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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渺渺和杨思楠往班里走,杨思楠万分解气,爆笑道:“渺渺,时少真是在意你的!他为你去拿钱包欸!我刚刚看林佳蕊脸色都绿了!”
夏渺渺倒不觉得解气,只觉得奇怪。
时野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不过想不懂,她也就不想了,两人东扯扯西扯扯地走回去,好不快活。
十分钟后,时野回班,把钱包丢还给夏渺渺,“钱包。”
夏渺渺接过来。
她之前看到里面有时野的照片,于是这些日子都把钱包带在身上。但早就习惯了手机支付,根本没有用钱包的习惯,这才会落在医务室里。
钱包没合上,里面的照片竟然已经被换了一张。
照片上的少年穿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衫和黑西裤,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他逆着身位站在灿烂的光里,五官却都隐在阴影中。
背阳,逆光。
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诧异看他一眼,也知道被换掉的照片是什么样的。
心中疑惑再度升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时野不能再拿枪?!
时野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换了一张。”
夏渺渺不去戳他痛处:“哇哦!这张也很帅!”
她夸赞完毕,心里有几分不明朗。
时野如若真的厌恶她,大可以将照片拿走,不需要再替换一张回来的。
可他却默许了她这个行为,甚至配合。
在最近的接触中,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本书里分明写着时野会出手搭救林佳蕊、观看林佳蕊的演出惊艳、抱着林佳蕊去医务室。
可她过来后,时野对林佳蕊都没有做任何举动。
她又想,也许他们的感情线被她破坏了,可书里也同样写着时野对射击极有天赋,是天才少年。
可真实的时野却再也没拿枪。
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记错,甚至这些点在她脑海里很清晰,可这样一来,这些情况就说不过去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夏渺渺晚上回到家,眉宇间全是愁色。
她走着神,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只在干巴巴地扒米饭吃。
岑麓滢给她夹菜,“渺渺,怎么了?最近不开心?”
爸爸夏远也问:“渺渺,你怎么了?”
夏渺渺一愣,答不上来。
岑麓滢问:“又在为时野感到困扰吗?”
夏渺渺诚实地点了点头。
夏远给她夹了个大鸡腿,哼一声,不满道:“渺渺,你再喜欢时野,也得吃饭啊。”
感受着爸妈的温暖,夏渺渺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妈妈,时野为什么不再射击了啊?”
岑麓滢和夏远都愣了下,陷入思索,“这事儿时家也一直没提起,就记得从那以后时野和他爸爸大吵了一架后,再也没住回家里了。”
夏渺渺一头雾水,“是为了什么事吵架啊?”
岑麓滢和夏远都摇摇头。
毕竟是时家的家世,他们说不上来,也不知道。
夏渺渺有点遗憾地“啊”一声。
夏远看女儿兴致不高,问道:“怎么?时野又想重回省队了?”
夏渺渺摇摇头,低头咬鸡腿,轻声道:“只是觉得有点遗憾,他明明很厉害。”
说到时野的射击一事,岑麓滢和夏远也觉遗憾。
“本来都已经在国家队训练了,唉,时野这孩子!”
饭后,夏渺渺回了房间。
她在“今天惹时野不开心了吗”的今天日期的那一栏里打了个勾,想了想,又在那勾上划了一笔,像个半对半错。
好苦恼啊。
她捧着本子,仰躺在床上,明天是周五,也就是在学校里的最后一天。
她得想办法憋个大招,让时野彻底厌恶她!
这样再过两天悠哉的周末生活,等到下周一,就可以顺利展开新的篇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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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渺渺冥思苦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时野做点什么,第二天她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上学,脚步虚浮,整个人都像是在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