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瑶看着那汤,沉默许久之后,提议道,“我可以不可以反悔?”
孟小桃脸上挂着笑容,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大约是啊瑶抗拒的样子太明显了,孟小桃侧头想了想,安慰道,“你别担心,这汤的颜色虽然看上去奇怪了点,但是效果是真的很好,味道也还算不错,我这一手都是我娘教的,保准有效。”
“……你怎么知道味道还不错,难道你喝过?”许久之后,啊瑶看着那汤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孟小桃袖子一撸,一副准备灌人喝汤的样子,“你别看我这样,这东西我可是灌了少人,从来没有人说难喝的。”
啊瑶:“……”
我完全有理由怀疑,那些喝了汤的人不仅连味道不记得,就连以前的事也忘光了。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到了最后,啊瑶还是接过了孟小桃递过来的汤,喝之前摇了摇头,“我还真没想过你会送我上路。”
说完之后,啊瑶就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一碗完毕。
啊瑶再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孟小桃已经不认识了。
她的身形随着天亮越变越淡,最后只隐约剩下了一个轮廓。
啊瑶像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在最后用力的朝着孟小桃挥挥手,脸上挂着跟当年一样的笑容。
——再见。
孟小桃终于露出了这几天以来,唯一的一个笑容,她轻声回了句,“再见。”
她把她的朋友送走了。
这事想想。
还是挺奇怪的。
孟小桃自嘲的笑了一下。
谷淮玉见孟小桃这边的事情忙完之后,这才走了过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在石头上蹲坐了一晚上的徐天宇。
当他看到啊瑶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当着他的面消失不见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脸这个世界不科学啊,难道是我的眼睛出问题?
等等一系列表情。
谷淮玉倒是没有管那么多,反正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到最后亲眼见证了,看看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好的跟她道别了?”谷淮玉问。
孟小桃点头,扬了扬手中空了的碗,露出个笑容,“还是我送她离开的。”
“没怪你?”
“没怪。”
其实她宁愿啊瑶怪她,这样多少也会好受一些。
谷淮玉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未知。
于是就暂停问话,将电话接通。
结果她还没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样,一连串的倒豆子。
“谷老板啊,我差点就死了,好在有你给的符,不然天宇可怎么办啊。”徐大富在电话那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嗷嗷哭着。
谷淮玉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在哪里?”
“医院,惠宁医院。”徐大富赶紧把医院的名字报了出来。
谷淮玉侧头问徐天宇知不知道惠宁医院怎么走,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之后,就直接对着电话那头的徐大富说道。
“你现在医院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甩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谷淮玉就直接把电话挂了,也不等徐大富在多说些什么。
徐天宇有些愣住了,他问,“刚才是我家老头打的电话?”
谷淮玉点了下头,“你先开车带我们去那个惠宁医院先,具体的情况我也要看了才清楚,也不知道徐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谷淮玉这么一说,徐天宇二话不说,就去车库将车开了出来,然后三个人就一路前往医院。
工地离惠宁医院足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再加上大清早上班的人多,路上不可避免的堵了会车。
于是本应只需要半小时的车程,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下车之后,谷淮玉问了护士徐大富在哪间病房。
但是没想到徐大富并没有住院,谷淮玉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他,这一问,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徐大富并没有出什么事,出事的人是开车过来接他的朋友,他只是被吓得不轻而已。
徐大富整个人坐在凳子上坐立不安,他把事情的原委跟谷淮玉他们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徐大富因为对自己家有些心理阴影,虽然有谷淮玉赠送的黄符,但是却依旧感到不安,于是就打电话问问那群老朋友,看有没有人有空。
结果恰好还真有一个朋友得空,并且说是已经在开车过来的路上,想要带他去一个蛮有意思的地方玩。
徐大富当时心想,刚好瞌睡来了枕头,于是他就答应了下来。
原本在路上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但是经过某一车段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个奇怪的女生站在马路边挥手拦车。
徐大富当时心想着,大晚上的周围也没车,再加上自己身上有黄符,要真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找到自己身上来,于是他就同意了朋友的话,载那有些奇怪的女生一段路。
路上那女生报了个地址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不过徐大富的朋友倒是话挺多的,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
后来,也不知道他是说了哪句话惹到了那奇怪的女生,那女生轻笑了一下之后,他的朋友就像是中邪一样,也不再认真开车了,反而频繁的跟那女生互动起来。
至于互动什么,徐大富脸皮再厚,也说不出来。
不过好在当时他感到不对劲,再加上谷淮玉给的那个黄符居然在发烫,这让他心中提起了警惕。
眼见着车就要撞上石柱了,徐大富当时吓得直接抢过了方向盘。
第119章 怨壶 【12】
徐大富说到当时那个场景的时候,忍不住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当时就差那么一点点,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我两都要折在哪里了。”徐大富说道。
谷淮玉眯眼想了一下,“那你们在半路上接的那个女生呢?”
徐大富摇摇头,心有戚戚的说道,“不见了,当时发生车祸之后就不见了。”
谷淮玉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那爸你既然没事,怎么会跑到医院里来?”徐天宇忍不住问道。
徐大叹了口气,“我是没事,但是你方叔有事,听医生说,车祸撞到了脑袋,现在昏迷不醒,我得在这里等他的家人。”
看这情况,是要在医院等上一段时间了。
见事情没有那么快解决,孟小桃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看向徐天宇搂着的那个玉壶说道,“谷老板,我应该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情况了。”
谷淮玉挑眉,“她告诉你的?”
孟小桃微微点头,“昨晚我们聊了很多,知道一点。”
见状,谷淮玉就让她把知道的部分说了出来。
孟小桃并没有开始解释,反而看向徐天宇,对他说道,“你先把这个玉壶给我,我怕等我说完之后,你一时没拿稳,给摔碎了。”
徐天宇愣了一下,然后就忙不迭的把那玉壶递给了孟小桃。
一开始他本就对这个有问题的玉壶忌讳到不行,可是之后被谷淮玉强迫着带上,再加上他家老头突然来电话,而且说是再医院什么的,当时吓的他就把玉壶的事给忘了。
现在孟小桃这么一说他立马反应过来,像是把烫手山芋给扔了一样,甚至觉得自己刚才身体接触到玉壶的部分,有股凉意一般,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孟小桃轻摸了那玉壶的边缘过后,才慢慢的将这玉壶的来源说出来。
“这玉壶最初的目的,是为了镇压池塘里那些不愿离去的女人们。”孟小桃叹了一下,继续说道,“啊瑶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池塘里满怀怨气的鬼魂越来越多,大家都不甘心被背上那样的名头死去,所以有一天,事情终于爆发……”
——
“我没有做过这件事,我真的没有!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女人像是笼中兽一样,不断地试图将禁锢她的猪笼给扯开。
但是哪怕她的手因为扯那笼子扯的鲜血淋漓,那禁锢她的笼子依然巍然不动,完好无损的将她抬到了池塘边。
女人的任何举动,都无济于事。
她的辩解,她的哀求,甚至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哪怕那并不是真的。
但是那群人却没有一人动摇,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牲口一样,即将被他们奉献给水王爷,再次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