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八,还不快去买两身裙子给你们主子。”贾赦激动了不行,“不知道这雁门关有没有卖胭脂水粉的。嗷!”
明夙兜头糊了他一巴掌,“谁家小姐会来这等地方?你说你妹子来了,理国公不得好生请去府里?”
“也是。”贾赦不会承认自己上头的,“那哥哥准备怎么做?”
“你说我是明凓便是。”明夙私底下老早策反了明凇他亲弟弟,别看明凓小时候傻了吧唧的瞎骄傲,但是经过差点被亲爹宰了的悲惨之后,明凓开始知道好歹,记吃也记打了。
可能这样傻乎乎的孩子都有小动物一样的直觉,他就是觉得明凇搞不过明夙,而明凇呢,把他当小孩子看,觉得不足以与之谋,压根没当一回事。
他们本就是堂兄弟外加表兄弟双重,说明夙是明凓,倒也凑合得过去。
贾赦又摸出他爹的虎符白玉,叩开了紧闭的城门,理国公手底下的人看到他已经怕了,还特意分了一队人护送他回将军府。
理国公没有睡,他焦头烂额之下,嘴上长了好些燎泡,一是民怨难平,二是不知道如何向左贤王交代。
纪青会写通神的法子,在左贤王那里极其得敬重,不然也不能留她来处理雁门关的事。
听到手下人报说他以为“畏罪潜逃”的贾赦又回来了,理国公直接掀了手里的茶盏,“什么?他又回来了?”
妈的,走就走了,回来干什么。
万一左贤王真要杀贾赦泄愤,他难不成还真的动手么?
在鞑靼人手里玩与虎谋皮是一回事,杀了荣国公他儿子又是另一回事,何况他儿子还有个后妈叫颜灵筠。
虽然没有大肆宣扬过,但是只要有些身份地位的,没人不知道他们两个龌龊的关系。
理国公左思后想,嘴角泡疼得跟火烧一样,摆摆手道,“重新给他个院子。”
“国公爷,荣国公世子还带了庆郡王一起回来。”手下人尴尬地道,“也是他们进了城,我们才知道的消息。”
“那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理国公简直要被气死了,“居然还有脸说!如今他们两个在何处?带路。”
明夙冒充起明凓来完全没有半点演员精神,该冷脸还是冷脸,该威严还是威严,以至于理国公见着这位“庆郡王”第一眼,直接噗通就跪下了。
“起来吧。”明夙抬手遥遥相扶了一下,“你要是有什么话,现在就先说。”
毕竟死了就没办法说了。
先把遗言说好也可以。
“臣本欲送密折进京,如今陛……如今您既然亲身相至,请容臣细细禀报。”理国公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又把心思回转回来了,且准备了一大套说辞。
原来荣国公世子之前都是试探,竟是陛下在后头等着。
明夙听他说了半晚在鞑靼人那里做卧底的故事,忍下一个哈欠,淡淡道,“这样说,理国公竟是忠心为国了?”
“臣忠心一片,天地可鉴。不知此次是哪位同僚护送您来的?”
“我不过一个郡王出游罢了,不需要谁人护送。”明夙道,“下去吧,管好你的嘴。”
“是。”理国公退出去的时候还险些摔了一跤,诚惶诚恐,愈发显得敬畏皇帝陛下了。
贾赦昼夜赶路,此时靠在边上已经睡眼惺忪了,随口道,“这个细节好,可惜就是有点假。”
理国公听见了,也不敢说什么,还得命人好生服侍着这两个祖宗。
皇帝只怕是真的疑上他了,连护卫也不肯透露与他,不知道这雁门关附近是不是已经布好了皇帝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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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反正有贾赦在,理国公就是派个把人来行刺也没什么好怕的,其余的政治问题就不是贾赦所关心的了,他想把雁门关的经济搞起来。
明夙其实不太懂发财这种事,“不能直接把你的财气给他们?貔貅不就是做这个的么。”
“一两个人可以,但是如果像是这样一块地域的,牵扯命格太多,如果硬来,很可能我自己也要受反噬,需要循序渐进。”贾赦道,“最主要的是,不要给天道留下什么把柄。”
“哦。”明夙觉得他也没什么用处了,直接让人打水洗澡。
不然把他放到国库里面去,户部尚书就再也不会哭穷了。
贾赦看他这样无情,失笑道,“还没过河就拆桥了?我这是为了谁啊。”
明夙只当没听见,成天叫着喜欢本尊,为了本尊的江山做点事怎么了,就叫叫叫,没出息。
小气至极的貔貅自然不会让他装傻,蹭过去道,“我服侍哥哥沐浴。”
总得占些好处才是。
明夙直接把他锁在房门外头了。
贾赦看了半晌紧闭的门,听着里头的水声,笑眯眯地道,“我去办点事,哥哥收拾好了先睡,不要等我。”
明夙心道谁要等你,一会儿房门还得锁起来。
贾赦出了院落,一直跟着他的那个亲兵也跟了出来,贾赦扭头道,“纪青不是自己一人来的吧?我要见她带来的其他人。”
亲兵有些为难,“世子不要为难我了。”
“既然这样,我不为难你。”贾赦道,“你去和理国公说,我要见鞑靼的左贤王。”
口气就好像他是要见隔壁卖菜的大爷一样随便。
亲兵心说左贤王也不是他们家下人,那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么,他这些天见惯了贾赦骄纵的样子,只当他是又发小孩子脾气,软了口气道,“世子,咱们是天.朝人,怎么会和鞑靼人有勾结呢。”
“是啊,怎么就和鞑靼人有勾结了呢?”贾赦似笑非笑反问他,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我不想说第二遍,去和姓柳的说,我要见鞑靼人。”
亲兵也是目睹他被雷劈的,此时细看方才发现他眸色转淡,月光下看起来似金似玉,如同月华都一并倾斜其中,一时间大骇,脑补了许多类似于聊斋的恐怖故事,往后连退了三步,“是,请世子稍后,我这就去通禀。”
贾赦看着他逃命一样的背影,嗤笑了两声,理国公手底下的人就这么点胆子,还真是将怂怂一窝,当年赵叔遇到警幻仙子闹鬼,想也不想就是一刀,神勇震慑鬼神,由此看来,理国公混到要靠鞑靼人做政绩,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怂且蠢。
再一想先帝也有他们的血脉,就觉得这件事很清晰了。
左贤王本就在来的路上,贾赦于第二日的深夜,在理国公的书房里见到了这位“木爷”,鉴于他的好色属性,贾赦没有让明夙出面。
“江小公子好手段,竟把我也骗得团团转。”左贤王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一双眼照旧盯着他不放,短短时日不见,这小东西瞧着愈发勾人了。
权势有时候也是最好的催.情剂,比起富商家的公子,自然是少年爵高的荣国公世子让人更能血脉喷张。
想到这样的人被自己压在身上,左贤王不需要任何别的刺激就已经起了生.理反应。
贾赦端着一盏茶并不喝,只是拿着杯盖完,轻哂道,“破绽处处都是,左贤王自己想要信,我也没有办法。这次见你,是想和你谈一谈重开边境贸易的事,旁的地方不开,只开雁门关一处。”
“天.朝素来视我们为大敌,肯和我们做生意?再一个,这件事你能做主么?听说天.朝皇帝不理政事,实际做主的是保龄侯。”左贤王虽喝不惯茶叶,也捧着茶杯装X,瞧着不伦不类。
保龄侯身上的锅已经多得和颜美人差不多了,反正祸乱朝纲欺负幼帝,都是他们两个干的。
“我如果不能做主,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贾赦道,“铁器、盐不开,其余可以。”
“粮食布匹也可以?”
“可以。我们陛下胸怀天下,视鞑靼人也为自己的子民,自然不会希望他们挨饿受冻。”贾赦说话间把鞑靼也纳入了明夙的管辖范围,且脸皮厚得好似完全理所当
然,“眼看冬天就要来了,左贤王早做决定才是。”
左贤王不是毛头小伙子了,身边的侍从气愤填膺,他却不会,听得贾赦这样说立马打蛇上棍,“既然是自己人,又为什么要有限制?我们也需要铁器和盐过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