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从要成亲的喜悦中一下子掉入了黑暗的深渊中。
她如母亲沈玉雪一样,这么多年以来处处忍让妹妹萧芷萱,遵从母亲的教导从不与萧芷萱有任何的争抢。
没想到,她和母亲的善良忍让换来的却是郑桃和萧芷萱的最终恶毒的算计。
一夜之间被同父异母的妹妹萧芷萱顶替嫁给顾家大少爷顾之昊,原主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就在萧芷萱大婚那天,她偷偷跑到河边,走入河水中自尽了。
死后的原主,魂魄飘荡之际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时刻喊冤,不肯投胎转世。
萧菡穿过的时候,是原主正走在河中要自尽的时候。
唉。
原来如此。
萧菡总是是搞明白了她为什么在河中。
还好,她努力走回了岸边,要不然还真是会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萧菡的湿衣服已经基本被风吹干了。
她四处看了看,听了听,竟然没有一个人找她。
看来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萧芷萱大婚的场面肯定很是声势浩大,所有人都为这场婚礼忙活着,都忘记了还有原主这位正室的大小姐正离开了宅院。
家道正走下坡路的萧家女儿嫁给如日中天的豪门顾家,应该是人人艳羡的,人人巴结的。
他们才不会管萧家出嫁的到底是哪位大小姐呢。
想到这里,萧菡冷笑了一声,用河水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情绪,就走回了萧家。
花轿已经走远,锣鼓声渐行渐远,那红色鞭炮的碎屑正散落了萧家门口一地。
看光景的民众们彼此间指点着,说笑着,议论着,眼神里全是羡慕嫉妒恨呢。
萧定远和妾室郑桃一身喜庆的崭新衣裳站在萧家大宅门口张望着。
那郑氏合不拢嘴地,时不时地用帕巾擦拭着脸上流的汗。
见萧菡往宅院里面走,萧定远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就往书房走去了。
这位年纪很大的满清遗老,以前是满清的一个小小芝麻官,满清退位之后,他也黯然神伤地退避在萧家老宅中,无所事事,整日里也就看看那些古书,那个满清的辫子还是怕受到惩罚才不得不剪掉的。在他的心里装的依然是满清的皇上。
萧菡不指望着这位迂腐冷漠的老父亲能为她做什么主了。
她也并没有多看萧定远一眼。
那个郑氏反倒走上前来,拿起帕巾竟然擦拭了一下眼角,哭腔道:“菡儿,你到哪里娶了,妹妹嫁人大婚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也不帮着张罗张罗?看看你妹妹芷萱就这么嫁给顾家了,唉呀,我这个当娘的心里真的是舍不得啊。”
萧菡哼了一声,冷笑道:“姨娘,这不是由您一个当娘的张罗得这么大动静了不是吗?我这个当姐姐的,都插不上一点呢。你要是舍不得就不让芷萱嫁呗。我想我还是可以顶上的。”
郑桃一听,脸马上耷拉了下来,道:“萧菡,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之前和我说话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你是不是不甘心吧?别再妄想了,顾家已经娶了芷萱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萧菡停下脚步,又回头走到了郑桃面前,低声道:“姨娘,别太得意忘形了,小心乐极生悲。那顾家能够听信某些人的谗言,那就不值得我萧菡稀罕。”
说完之后,萧菡冷冰冰的眼神再三瞪了瞪郑桃,转身,飘然而去。
郑桃在后面甩了甩她的帕巾,撇着嘴巴,歪着三角眼,白了萧菡一眼,哼,就是气死你,你正室的女儿又怎样,还不一样嫁不出去!我是妾室又怎样,我的女儿一样嫁给豪门正室的大少爷!
萧菡径直去了母亲沈玉雪的房间。
房间里鸦雀无声。
丫鬟们都在门外。
萧菡见母亲正躺在榻上,目光呆滞,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萧菡走近前,坐到床边,安慰道:“娘,没事的,你别愁了。再愁也改变不了什么。”
沈玉雪见是萧菡,不禁流下泪来,叹道:“唉,菡儿,你这名声可就这样被毁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的关于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顾家都不明辨是非就那样娶了你的妹妹芷萱。往后,你要嫁出去就更难了。谁敢娶你哪。”
萧菡微笑了一下,拉起沈玉雪的手,继续安慰道:“娘,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还伤神。你本来就身体不太好。再说了,我要是真的嫁不出去,我就这样陪着你一辈子也挺好的。”
沈玉雪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最怕你说这样的话,哪个当娘的希望女儿永远陪着自己一辈子呢?当娘的都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出去,还要嫁给一个好人家的。只有这样,娘才会真正安心放心的。”
萧菡轻轻握了握沈玉雪的手,道:“好的,娘。你放心,你女儿肯定如你所愿嫁出去,嫁给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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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替嫁(二)
沈玉雪听着女儿的这番话,心里稍稍感觉到了安慰。
她忽然觉得今天的女儿神情似乎和以往都不太一样了。以前的萧菡安静内向,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不管怎样,萧菡能有振作起来的精神面貌当然是沈玉雪最愿意看到的。
安慰好母亲沈玉雪,萧菡去了她爹萧定远的书房。
萧定远捋着胡须,正在看着他陈年老书,津津有味的样子。
见萧菡进来,抬眼看了一眼,也并没有说话。
萧菡走近前,说道:“爹,我想知道家里的资产情况。现在家里有多少钱,家里每年的收租情况是怎么样的?”
萧定远一听,放下书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萧菡,说道:“菡儿,你向来不管这些事的。你母亲身体不太好,这几年也没有管了。为父这几年,年龄渐长,也无心管这些。都是你姨娘管着。你可以去问问她。只是,菡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呢?有你吃的,有你喝的不就行了吗?还有,虽然你的婚事黄了,但是,你总要嫁人的。好人家找不到,寻常人家也是可以的。你不能总是呆在家里成了老姑娘,风言风语的,我们萧家承受不起。”
萧菡望着年老迂腐的父亲慢条斯理地说出这些冷冰冰的话,比打她还难受。
寒冷刺骨。
她更是清楚了,姨娘郑桃和同父异母的妹妹萧芷萱破坏了她的声誉,抢走她的娃娃亲,她的亲爹萧定远是不会给她做主的。并且,现在萧家的家产都由郑桃控制着。她爹也越来越不管事了。
那么,她和她娘在萧家的生活会越来越艰难。
萧菡没有说什么话,冷笑了一下就走出了父亲的书房。
萧菡也并没有去姨娘郑桃那里去问询萧家家产的事,她很清楚,就是她问破头,那郑氏也不会告诉她任何实话的,也更不会给她和她娘多一分钱的。
天下起了小雨,淅沥淅沥的。
萧菡撑了一把油纸伞,在街上慢慢走着,想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她已经走了好远,已经到了这座镇子的边上。
前面隐约处,一座石桥上,一个男子的身影拄着拐杖,蹒跚着身子,一个趔趄,从桥上滚落下来。
他的伞甩到了桥下面。
只听见他啊呀啊呀的**着。
过往行人无人驻足,都形色匆匆而过。
萧菡急忙奔过去,蹲下来将他慢慢扶了起来,然后给他撑好了伞。
男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看了看眼前的萧菡,虚弱地说了一句:“谢谢。”
萧菡直觉这个男子像是个读过书的人,她将他扶到了桥边的一座屋檐下,坐到了一个石凳子上。
萧菡问道:“你应该不是这个镇子上的人吧。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男子苦笑了一下,回道:“我确实不是这个萧家镇子的人,我是五里之外的另一个盛家镇的。是因为我的腿摔伤半个月了一直不见好。吃了很多药,抹了很多药膏也都不好,还越来越溃烂,听说萧家镇有个老中医擅长跌打损伤,就特地过来找他医治。没想到雨天路滑,桥上比较难走一点,就又摔倒了。”
萧菡看了一下那男子的右腿正透过湿湿的裤子往外渗着血水。
她眉头紧皱起来,然后蹲下来,轻轻掀开男子的裤腿看了看,惊叫道:“先生,你这个腿应该是化脓了,还是非常严重的化脓。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也明白,你这腿伤势太重了,发炎太重了,溃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