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儿,你终于醒了,可急死外婆了。”外婆从外面走了进来,握着他的手。
他也去牵外婆的手,外婆的手很冰,刺骨的冰,让他脑子一下子清醒不少。
这里是医院吧。
对了,他受伤了,被送了医院。
小罗呢,抓到没有?
脸上还罩着氧气罩,他张嘴想出声,感觉喉咙很干,发不出声音。
“谢天谢地,千辰瑀你幸好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人在他病床另一边站着,紧握着他的手。
他感觉手上湿湿的,一转头便看见流泪的许诺。
谢天谢地,你也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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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鞠躬!
第26章 医院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千辰瑀第一次感到人生无常,生命如此弱小,这个世界他才来十六年,还有六十一年没有经历,他还没有看够,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做。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梦想,会好奇以后自己从事什么工作。
还没有带许诺走出清水镇,还没和许诺好好见识外面的世界。
还没见到老爸,他不能倒下。
昏迷中的他潜意识里浮现的都是关于亲人朋友的画面。
面临死神,他第一次感受到恐惧,一种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的恐怯。
他退缩了。
他还没活够!
脸上罩着氧气罩,他伸手想去拿开,有人立即制止了他的动作。
“不能拿,”是个护士小姐姐,她转身对外婆他们说,“病人虽然脱离了危险期,对氧气罩的供给还是很需要。”
千辰瑀皱着眉看着她,又把目光投向许诺。
许诺应该看懂了他的需求,“护士姐姐,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取这个,他想说话。”
“晚点吧,晚点我去换成氧气管,现在病人还很虚弱,尽量让他少使力,也不要碰到他的伤口,洗漱这些都需要监护人帮他,”护士说,“这张单子写着生活必需品,你们回去拿一下吧。”
许诺从护士手中接过纸单,上面是一些牙刷牙膏毛巾拖鞋的生活用品。
“我去拿吧,小宝你在这里看着他。”外婆说。
“好。”许诺把单子递给外婆,外婆跟着护士出去了。
邻床的大叔和小姑娘在看电视,护士走后,病房安静了下来,只有小姑娘吃棒棒糖吧唧嘴的声音。
千辰瑀不敢去看许诺的眼神,他大概能想象许诺要问他的事,他不想回答便侧着身子假寐。
许诺可能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安静坐在床边,他转过头去看的时候,正撞上许诺的眼睛。
四目相对,他从许诺的眼神中看到内疚、悔恨和自责。
他张了张嘴想安慰,可呼吸罩限制了他的语言,只好侧过头不去看他。
“外婆给学校请了半个月假,医生说你伤口多,大大小小满身都是,特别是腹部的刀伤,如果再深两公分,就有致命的危险。”许诺的话打破的沉寂,声音少许哽噎。
他转头看去正巧撞进许诺湿润的眸子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许诺哭,可这是第一次见他是因为自己哭。
说实话,挺内疚。
隔壁大叔好像很喜欢选秀节目,电视里重播过不止一次的选秀,还翻来覆去的看。
他没有抢遥控器的习惯,以前看电视就是跟着老爸看偶像剧,老爸看腻了他才看武打片,后来跟着外婆看戏剧频道,什么《花木兰从军》《刘墉下南京》京剧越剧豫剧都看,问外婆得到什么感受没有,外婆说装扮好看,声音好听,就没了。
也就看个热闹。
刀伤伤到了小肠,做完手术后对进食有要求,只能吃流质性食物,千辰瑀好多天没碰肉了,每天都是喝粥,他感觉嘴都喝尖了。
早上向来探病的许诺发了牢骚,中午他就炖了鸡汤端过来。
鸡汤的香味很浓,许诺刚进病房他就闻到了,盛了一碗给外婆,剩下的都给他了。
“这是你家养的□□。”千辰瑀端着碗舀了一勺,味道很棒,唇齿留香,全身舒暖,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许诺点点头。
鸡汤里掺了大豆和山参,还有各种调料,味道挺足,浓香醇厚,营养也丰富。
喝粥喝尖的嘴碰到两碗鸡汤,立马变回原来唇红齿白的嘴了。
“躺着吗?”许诺接过他喝完的汤碗问。
“坐会儿吧,每天都躺着我四肢都躺退化了,你看看我手是不是短了。”千辰瑀摇头。
“没有,很长,跟猴子一样。”许诺答。
枕着枕头,千辰瑀重新躺上去。
他现在不敢动作大,稍微一动腹部和左肩就疼,还有后脑勺,他怀疑是那三条疯狗用砖头砸的,砸的时候他还感觉到砖在他脑袋后碎成了两半。
小罗左手虚晃那一刀明显是假动作,可自己偏偏就中计了,一直想着他是左撇子,自己肯定能躲过,没想到居然划破了手臂,幸好不重,现在左肩的伤也不怎么痛了。
千辰瑀觉得自己还是挺抗打的,这次伤这么重还能全身而退,老天保佑。
不过腹部那一刀他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硬生生接下,小罗早有预谋要杀他,那天的约架是个幌子。
这样的杀戮之徒,手底下肯定不止袁绵一条人命,希望警察能早日抓到他。
邻床大叔的老婆来医院,主治医生叮嘱她带大叔去做复健,大叔曾经抱怨过几次自己不想一辈子这么躺着,在得到医生允许后,天天让老婆推着轮椅去复健室做复健,中午才吃了饭一家人就出去了。
吃过饭,外婆坐在床边削苹果,千辰瑀看着电视哼歌,许诺应该是出去打水了,老半天没回来。
躺在床上预备假寐,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人走了进来,听声音还倍儿有气势。
是两个穿警服的警察。
“请问哪位是千辰瑀?”走在前面的警察问。
外婆被警察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吓了一跳,愣在凳子上半天不吭声。
“我。”千辰瑀应了声。
两位警察便向他走来,前面的警察说:“市里研究所的化验报告下来了,你的案子警方一直在侦查,得到化验报告我们才明确犯人所犯之事。”
“什么事?”千辰瑀感觉有点懵,没怎么听懂。
警察说的犯人是小罗吧,他杀人未遂,逃离在外,前两天新闻还报道警察还没找到人,今天找到了吗?
主治医生王医生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单子,“千辰瑀,你腹部中的刀伤上粘有□□,是一种麻醉药品,被一些不法分子常用于迷.奸女性之物,沾染后容易使知觉视觉保护力等减低……”
千辰瑀愣了。
难怪被刀刺中的时候他觉得火辣辣疼,而且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这么说他就是中了这个迷药。
警察向千辰瑀问了几个关于打架的问题,千辰瑀如实回答,把那天发生的情况一一告诉他们,了解完情况,警察就走了。
住院这段时间挺憋得慌,身体不能大动,上厕所都麻烦,他实在不想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解决拉的问题,每次都忍着痛下床自己解决。
医护士看到了会吼他两句,没看到就任他。
千辰瑀一直觉得受伤就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就算是剑伤枪伤,包扎好就能下床运动,没想到他做个手术,两周了还疼得要命。
果然,偶像剧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
刚挪着“残缺”的身体下床尿尿,回过头上床的时候就麻烦了,平时还有可以帮他,这会大叔和小姑娘去复健了,外婆回家了,许诺去医生那里拿药了。
按理说他这身残志坚的一米八大高个,明明是上身和脑袋受伤,动腿的时候全身都扯着疼,经连着脉,身连着心,随便一点痛就传到脑神经里,后脑勺也跟着疼。
要命,真成残疾了。
许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千辰瑀两只手使劲扒在床头,一只腿抬了一半上去,另一只惦着脚晃晃悠悠,而且裤子没提上来,屁股露一半在外面。
看到许诺的时候他尴尬得涨红了脸,从脖子烧到后脑勺,感觉后脑勺充血般痛。
“你,在干嘛?”许诺问。
千辰瑀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这个动作维持半天了,腿都麻了,这会儿还不敢动。
“腿麻了……”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