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过些日子就是爷您的寿辰,这段时间各式的长寿面就每日给爷安排上,是图个好意头呢。”
管家挑起一根长长的琥珀莲子面给宝贤上了一小碗,看看手里才咬了两口的稍麦,只得恋恋不舍的放下,暗暗叹了口气把筷子伸向那碗莲子面。
“意思意思就行。”
宝贤听到马上挺了挺腰朝善敏眨了眨眼,当真是意思意思咬了筷子头大小的一口就叫撤了。待会子还有那腻人的牛骨髓药茶汤等着他。想想就一脸的生无可恋。
今天的茶汤用松子代替减下了大部分腻人的牛骨髓,清香扑鼻倒是容易入口的很,今早善敏在宫里正迎面碰见出宫的陈御医,问得了这个在天热时可以替代的方子,想着或许宝贤吃的时候可以好受一些。
管家又在旁边满口的王爷说的王爷让做的明里暗里把善敏抬得高高的,他知道宝贤听了只会欢喜,善敏听了自然更愿意在宝贤这里花心思。
倒不是管家阿谀奉承耍心机,他心里看着两位爷是真的欢喜,他是亲眼见着自家爷打小是怎样在善王爷的呵护关照下走来的,原本想着是交好的金兰之谊,如今走来确是生死与共的感情。这次红螺山差事没办好罚他一个月俸禄算什么,他只愿长长久久守着两位爷伺候两位爷,见证两人的旷世恋情就满足了。
牵着手在院子里散了会子步,说了会子甜腻的情话,远处前院的总管太监在寝门给内院管家咬了一会子耳朵,管家便走近些立着朝善敏这边瞧,善敏也不问,只把宝贤牵着朝回走,在门口揽着腰亲了亲宝贤的面颊便匆匆朝前院走去,有人在前厅等着见他。
管家随着回房的宝贤进去,不一会儿有小太监端上来消食的蜜饯和桂花酸梅卤。
“爷,这是信远斋孝敬来的,王爷见您冬日里愿意用些楹椁,想着天就热了,便叫了信远斋当时当令的蜜饯给爷消遣。”
“今儿个净听你王爷王爷的叨叨个没完。”
宝贤言语清淡的拿管家打趣儿。他下意识看向窗外前院的方向,就不知是什么要紧事有人会在这时候急着见善敏。宝贤素来对官商两路都完全没兴趣,自从守着善敏,又有载绵那档子事埋着伏笔,他也不得不有些上心了。
自打步军统领衙门被裁撤,宫里改设了善后协巡营实行军警分离,巡警部尚书徐世昌一直想将各省绿营统统改为巡警归到自己辖内。前几个月他已经上过折子,太后并未对此有所批复,各省有相关利益的大臣们都在极力反对徐世昌这么明目张胆给自己扩充地盘扩大权限的行为。徐世昌见明面儿上行不通,就盘算着走些关系。
徐尚书心里清楚庆亲王之流利益重点不在此必定都是模凌两可的推脱,袁世凯那边无论绿营还是巡警,他都能走得通自然也不会为徐世昌多事,年轻一辈的载振只认钱,载绮,志锐在太后那里说不上话,载绵本身就在军界更不合适开口,忽然善敏这个名字跳出来,对了,找善敏聊聊,他得太后看重又在朝中不偏不倚大家都想拉拢他,说不定有戏。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摸不准善敏喜好,有人给他出主意,现在皇亲贵胄们都喜欢西洋玩意儿,善敏虽然不在军界,但骑射一流,西洋射击也不错。正好,上次在处理德国官商杀人的事情上得了一把超漂亮的□□,一干人等稀罕的什么似的,看来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善敏心里对这徐世昌明目张胆来偏宅登门拜访有点小看法,就这么登门有些失礼且容易受人把柄落人口实的。
一番官场客套哈拉哈拉后坐定,徐世昌的随从托着个扁长盒子过来,朝两位大人的方向打开了盒盖。
“善王爷请看,这只黄金镜面匣子是在下刚得得宝贝,特地拿来供王爷赏玩,不知可入的了王爷的眼”。
徐世昌一脸期待,他明明比善敏大不少,由于家世天壤,官衔有别,言语间是非常的低姿态。善敏朝打开的盒子看过去,好一只精美的德国制毛瑟C96□□,闪亮的黄金枪身,机匣雕刻着精美花纹,象牙的握把和护板上配套的错金纹饰,衬在宝蓝色天鹅绒垫子,越发显出贵族武器高端订制的奢华。
善敏拿起枪看向枪尾的击锤,是实打实钢材本色,看来这不仅是一把高定样子货,还是个货真价实的武器。
善敏透过准星往远处天蓬上比划,就觉得如果加个望远镜可以大大提高瞄准的精确度。之前大清海军的炮上已经开始架望远镜。他放回□□,不置可否的等徐世昌的下文。徐世昌也不兜圈子,干脆避重就轻的把话说开,善敏一边听着就已经想了几个回合。
把绿营换成巡警,也就是说让相对训练有素的军队介入治安,这在京城当然是一件让有产阶级拍手称快的事情,治安良好才能安居乐业。但用在外省尤其是偏远省份,无疑会影响军队的正常调度,边关连年战事不断,军队打仗都不够用,这还只是小事,下面各层官吏看的是兵权和军饷等实际问题,也难怪朝中反对声一片。
说到边远省份,他脑子里忽然跳出甘青藏三个地区,甘军和整个青海在马家手里,想从马家手里拿出军队用作治安,呵呵,除非,对,不是拿而是给。
他没有给徐世昌明确答复,但徐尚书能感觉到自己的建议似乎对善敏手上的某件事起到一定的助力,看起来是双赢局面啦,这就好,总算没白来,那把□□可是抵得上一所宅子呢。
徐尚书很有分寸的告辞而去。善敏盯着这个桃花心木包铜角的大盒子,脑子里已经对马麒那边有了新思路,马麒在太后禁卫营那边的循化营已经8年了吧,已经坐到花翎衔参将,如果一辈子做京官不是马家刻意安排的全盘计划中必须的一步,只要他马麒有心倒是可以试试外放。
看着茶盏里浮沉如雀舌的茶叶,善敏脑子里对马麒做着进一步的分析,毫无背景从十四岁随猎户父亲入军营至今不到三十岁,已经在禁卫营做到参将,这绝不是个等闲之辈,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野心。并且他马家能霸着青海手握甘军还辖着部分藏区,就绝不能小觑。
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
回到内院,房里宝贤正拿着碳笔和工尺在纸上认真比划着,若论工巧明这方面,宝贤的水平并不比工部那些做设计的差出去许多。他打算亲自设计自己的小院儿。看着他抿着嘴的认真样儿,就像吸铁石一般的吸住善敏的眼睛和心,见他咬住嘴唇歪着头思考,善敏上前托起他下巴耳语道:
“想什么这么费力还咬着唇,不如我帮你咬。”
手上一使劲儿便把宝贤从案前的椅子上提起来,转战榻上。宝贤口里还有刚才蜜饯的酸甜,
“今儿个宝儿是酸甜口儿的,真好吃。”
善敏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继续霸道又温柔的品尝起来。一边唇舌来往,手就顺着颈项一路探进去。宝贤对他这种半路打断自己专注的行为表示不满,挣扎了一番不得不半推半就的放弃,明知徒劳无功还更累何必反抗。再说,这个男人的吻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就能让自己心襟荡漾到手无缚鸡之力,还如何反抗。
宝贤就在这种迷迷糊糊中由着被褪了外袍,一身单薄中衣也松散下来,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挪到了卧床上,中衣和亵裤一下子没了影儿,剩下的白绸亵衣敞着形同虚设,床幔落下遮住两个人纠缠的身形。
第三十四章
唇舌并用在年轻身体上游走,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对这人的爱不释手,宝贤就在一会儿痒一会儿疼的交替下悠悠荡荡起来,这等事再多少次宝贤仍旧会羞到脸红。
“不,不可以,呃”,
听宝贤语无伦次的蹦出几个字,忽然善敏就加快速度同时稍稍侧了方向,宝贤敏感的‘阿’一声配合着挺了挺腰很快就大脑一片空白。
带着淡淡木质掺杂麝香味道的舌直接堵上他的口,宝贤被带着自己味道的唇舌霸占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稍作喘息的机会,一边狂乱的吸气一边用手去寻善敏,
“要,要”
如此直白的索求让善敏再也等不下去,一路长驱直入让那人抖的像风中的叶子。
拿去,拿去,都是你的。
窗外月正中天,打更的人多半在醉酒时才敲着梆子出门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