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是伯爵怎么办(69)

老人伸出一只手来,摸向他的脸,一寸一寸的抚摸过去,终于确定了他的实在感。

老人眼神浑浊,发出了一声呜咽。

“你终于来……接我了。”尾音委屈的甚至有些像小孩子。

“是呀,我来了。”肖生面上微微带上欣喜,上前去将老人抱在怀里,“我来了,之后再也不离开了,我们可以像我当初承诺的,过幸福安康的生活了。”

“真的……?”

“真的,不骗你。”肖生神情温柔,“我们回家乡去好不好?”

老人忽然很快地摇了摇头,推开他,看向门口的方向:“你是不是找到你弟弟了?”

肖生怔愣。

“爸爸,您说什么胡话呢?”他无奈地苦笑,“芒芒很多年前就……离开了。”提起时心口还是会痛。

“对呀……他离开了,他跟他妈妈离开了……”老人神情有些恍惚,说着说着,竟然又难过地呜咽起来,最后几个字音都被吞了进去。

“您说什么呢?”肖生神情讶异地道。

“不对,你骗我,”老人似乎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我刚刚还看到他了!就在门口,你骗我!你不愿意我看见他!!呜呜……”

肖生惶然失措。

医生在一旁安慰道:“记忆混乱了吧,可能是和别的什么事混在一起了。别在意,只是时不时的,不算很严重。”

回想起刚刚的站位,肖生忽然知道了父亲纠结的人是谁,他无奈道:“爸……爸,那是我现在,——不对,现在已经不是了,”说到这儿,男人苦笑了一下,“——他是我曾经的主人,他叫玛丁,不是芒芒。你相信我。”

“玛丁?”老人神情迷糊了很久,“……那芒芒呢?”

肖生声音沉稳又安抚:“弟弟一直在我们心中,母亲也是。我们会过得比以往都好的,带着他们的份。”他回答道。

老人终于没再说话了。

出去的时候玛丁已经不在了。

肖生神情不可察觉地低落。

先生已经连他最后几面也不愿见了。

一辆马车轻备,他们回到樊城中心租住的客栈,肖生将父亲安顿好了,又请了一个人来照顾。

他回到皇宫,却发现白色宅邸前,一辆大马车停靠着,许多人将东西搬上搬下,将一箱一箱货物一样的东西放到马车上,用绳索绑起来。

玛丁不在那边,布里曼却在。

王子殿下一个人身影孤独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些搬东西的人。

“殿……下?”

布里曼回过头来,脸上是不辨情绪的微笑:“很庆幸你还能这么叫我。”

肖生别过头:“我本来不愿的……”他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心中不安的预感加强,“这是怎么回事……?先生他……人呢?”

布里曼道:“他已经离开了。”

肖生心口一紧:“怎么会?刚刚营地的时候他还在。”

“他只是为了确认你和你父亲能见面,才留到了今天,从营地出来他就单人轻骑走了。”

“……”肖生沉默了一会儿,“您说什么?先生他一个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布里曼摇了摇头,“他没跟我说,”他转而看向肖生,“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但布里曼很快又否定道,“不,或许——他已经不喜欢我们这任何一个人了。”

无尽的欺骗,隐瞒,奥丁如此敏感通透的心思,早已经伤透了心吧。

也是他活该。

王子殿下脸上的笑容渐渐落寞而清寂。

“殿下为何……不告诉大人您当时那么做的真正原因呢?”沉默了许久,肖生忽然问道。

“不必再……多添烦恼了,”布里曼笑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向前走,莫回头。”

肖生定定地看着他,黑眸光华流转,没再多言。

周一的时候塔尔内果真来到了樊城。

迎接的仪式十分寡淡,士官从城边驿站守到人,就直接将人接入了皇宫内。

“塔尔内先生果然还是一如当年的年轻干练。”布里曼笑道。

“您就不用客套了。”塔尔内棕红色半长发下的面目十分冷淡,“我受奥丁所托,来做一件答应他的事情,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缘由。我本不愿和弑友之人谈话。”

布里曼无所谓地笑了笑,摊了摊手:“您请便。”

夏日的皇宫鸟语花香,无数的日子飞快地过去,眨眼近一月的时间,安托万身上开口的创口已经完全愈合了。术后的反应也良好。

“您真的不考虑留在樊城当宫廷御医吗?”布里曼笑着邀请。

“你觉得呢?”塔尔内道,“如果可以,当年我又岂会离开?昔人已逝,恩怨已了,愿殿下不要再多做打扰。”

布里曼似叹似寞:“那可真是可惜了。”

马车辘辘远去,正映着樊城上空的彩霞。橙的天,蓝的天混杂在一起,边界柔和,亮堂堂,甜腻腻,暖澄澄。风一吹,那朵云便散了。远方传来钟声的回响。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又写完一章散文。~(≧▽≦)/~撒花~

还在的小朋友举个小手呗,下章之前想给你们发个红包包~ 么么~

第83章 找寻

樊城。

皇宫后园的苹果树上的果子已经挂粉,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清香。

“奥丁已经走半个月了,卫城那边也没有消息,真不知道他去哪了。”布里曼坐在木质的藤椅里,抬头看着枝桠间的天空,蔚蓝色,碧叶如新,随着微风轻轻摆荡。

还有闲忙时的蜜蜂在枝叶间飞来飞去,不过苹果花是找不着了,只有阳光漏下的角落里,开着几缕黄簇簇的小花。

蜜蜂在一支黄花面前悬停,被一只手轻轻地弹开,蓝发青年蹲下来,摘下那朵小花,捻起在指尖打量:

“殿下既然如此担心,当初何必气萨德大人离开?”

布里曼被阳光晃着的眼睛睁开一只:“那也不是我想要的呀,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奥丁他……怎么样都会恨我的。

——说实话,我现在还轻松了很多。”

再也不用像在北地时那样,见到教堂忏悔堂里面明晃晃的圣烛,就会心生愧意,良心不安了。

“…………那对于殿下来说,那七十二人的前锋小队呢?”

“你说什么?”布里曼另一只眼睛也睁了开,看向安托万。

他刚刚数着天上的云想着在北地的事情,再加上安托万声音小,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安托万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又如春风般和煦了,“殿下,我们换个地方吧,太阳已经晒过来了。”

“好。这就回去吧,下午国师大人该来了。”布里曼起身,把来时摘的一个小粉苹果攥在手里,回头朝安托万笑,“那朵花还拿在手里做什么?难不成,——要送给我?”浅金发下的面容是有些期待的。

安托万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手中的花:“哪能呀,送殿下的肯定要挑最好的,这野花,也太没排面了。”说完,青年随手将那小花扔下了。

布里曼看见,微有些惋惜,但也没说什么。

樊城的夏天日常阳光缭绕,皇宫的宫殿层层重重,金碧辉煌,坐拥这座城市最尊贵的荣光。

圣光大殿,老国王寝宫。

国王从高高的床榻上掀起帘幕,看向外首跪坐的罗德:

“你说,布里曼又和那个侍卫待在一起了?”

“是的,”下首的罗德垂首答话,“这半个月来,几乎天天形影不离。”

国王沉吟了一会儿,将贴身近侍招了过来:“费德烈,之前让你查的事,是否属实?”

叫费德烈的仆人从门口走到近前,跪坐下来:“回陛下,那名侍卫叫安托万,是殿下从北地带回来的,听闻二人一直相处亲密,上次从北地回来时,殿下和那位青年就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哦,还有这种事?”

当时的欢迎庆典只有布里曼出来了,他还以为那马车中只有他一人,没成想居然还金屋藏娇。

老国王气的不轻,眉头皱起来,一脸“成何体统”的微怒。

下首几人都默默不敢说话了。

老国王年轻时南征北战,大杀四方,外敌皆惧,成就了巩固帝国的疆土的功勋,如今即使年迈,积威也是深重的。

他沉默许久,开口道:“费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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