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今天又没吃药(16)

阮星舒抬眸看过去,就见人群自发让开一道路,一名身材高大,满面威严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上擂台。

阮星舒凑过去小声问霁林:“娘子,这人谁呀?”

一旁的白竹解释道:“阮仙师,他就是云秋的父亲,云水门的掌门,云磊。”

阮星舒哦了一声,他仔细看了云磊片刻,眯起眼睛道:“这人看着有点凶,不好,他该不会是来给自己儿子撑腰的吧?”

霁林道:“不会。”

“嗯?”阮星舒道:“为什么不会?你看他那张脸,好凶的。”

霁林闻言看了阮星舒一眼,阮星舒道:“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霁林移开目光,淡淡道:“没什么。”

阮星舒道:“你……”

抢在阮星舒追问前,霁林说道:“云磊外形虽看起来有些凶悍,但其为人秉性纯良,刚正不阿,最是明辨是非,在仙门中口碑一直很好。”

阮星舒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了,他仔细看了云磊一会儿,说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这云掌门为人如此纯良,怎会养出云秋那样的儿子?”他摸着下巴,认真研究云家父子去了。

霁林看着阮星舒专注的侧脸,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紧了。

阮星舒年少时就与云秋不对付,云水门与九霄云门距离又近,两人经常是三天一小打,五天闹一场大的,最后双方掌门不得不出面制止。如此,阮星舒经常能见到云磊。

云磊常常接到百姓举报,知晓自家儿子品性如何,恨铁不成钢之余,则对阮星舒极为欣赏。

阮星舒对云磊亦很是敬重,可今日阮星舒见到云磊,那眼神却陌生至此。他是真的把什么都忘了。

霁林回想起阮星舒刚才茫然好奇的眼神,只觉心口一阵烦闷,这种眼神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阮星舒的眼神一直都是清明璀璨的,带着对世事的洞悉,充满了自信,却并不显得骄矜。霁林从没像现在一般清楚的意识到,阮星舒现在生病了。

既是病,就有痊愈的那天。

正想着,忽觉一只温热的手探了过来,握住他的,与他十指紧扣。

不用想,霁林也知道是谁,他没有挣开,而是依从内心,反握了回去。果然阮星舒立刻回头看他,并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霁林心头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是希望阮星舒快点好起来,还是一辈子就这样下去。

云秋与阮星舒的这场比试,本以为只是一场小打小闹,现在云秋受伤,听到消息后,齐风也匆匆赶了过来。

齐风刚叫了一句云掌门,就见云磊冲他一摆手,施礼道:“齐掌门,事情原委我已知晓,方才比试我也都看在眼里。是我管教不周,给齐掌门添麻烦了。”

陆笙上前检查了云秋的情况,低声道:“师尊,云掌门,云少掌门伤的不重,只是被剑气震昏过去了,很快就能醒来。”

云磊听了这话,眼底压着的担忧之色淡去。

齐风看了一眼昏迷的云秋,又看看旁边看热闹的阮星舒,神色间隐有些激动,他十分想问问阮星舒现在的情况,但按捺住了。

齐风对云磊道:“舒儿沉睡良久,此番对阵也失了轻重,云掌门,还请见谅。”

云磊摇摇头,齐风道:“此处人多,令公子也需要休息。云掌门,不若到厅内一叙。”

齐风,云磊走后,周围的人也陆续散了。阮星舒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师弟师妹们收钱。

阮星舒,霁林他们到了竹舍没多久,白竹也赶到了。

白竹一面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面哈哈笑道:“哎呀,大师兄你们是没看见,那云秋醒来后见到他爹,那脸色,精彩。”

霁林道:“长天剑呢?”

白竹道:“已按照你所说,让师尊交还给云掌门了。”

霁林嗯了一声。

长天剑是云秋趁云磊闭关时偷出来的,他不是那把剑的主人,自然没有资格用长天剑做赌,而且长天剑上下了禁制,只有云水门的掌门人才能催动,阮星舒拿着也没用。

“不说云秋了。”陆笙道:“大师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阮星舒道:“挺好的。”

霁林问:“有什么问题?”

陆笙放下茶杯,“脉象并不异状,只是我方才探了一缕灵力进入大师兄体内,却毫无波澜。他体内的灵力分明很浩瀚,但给人的感觉宛如一潭死水。”

阮星舒不解:“什么意思?”

陆笙轻叹口气,“简单的说,就是你体内灵力深厚,却不能为你所用。”

阮星舒哦了一声,“那刚才在演武台是怎么回事?”

陆笙拍桌,暴躁道:“我也想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我!”

阮星舒吓了一跳,退到霁林身旁低声道:“娘子,他不会是疯了吧?”

霁林思索片刻,起身道:“去外面。”

陆笙很快领悟了霁林的笑意,笑道:“对啊,想不明白再试一次就好了。”他兴高采烈的拉着阮星舒出去,“大师兄,来,打我。”

“嗯?”

陆笙拍着胸口,“你刚刚是怎么教训云秋的,现在也怎么对我。来啊,不必怜惜我,我准备好了。”

看着陆笙双眼放光的样子,阮星舒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怎么觉得这人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了呢。

陆笙还在催促:“来嘛,大师兄!”

阮星舒征求般的看向霁林,见霁林点头才道:“那好,我来了。”

阮星舒说着抬脚踹向陆笙胸口,陆笙道:“不是这样,不是拳脚功夫,你要用灵力,灵力。”

见阮星舒皱眉,陆笙道:“不清楚没关系,我给你做一下示范。首先,我们深吸一口气,叉开双腿,气运丹田,然后大喝一声,出掌,嘿呀。”

蕴含着灵力的掌风把远处的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炸成了碎块,陆笙笑道:“就是这样,明白了吧?”

阮星舒看看碎掉的石头,又看看自己的手掌,点头。

“好。”陆笙退到距离阮星舒十多米远的地方,冲他挥手,“来!”

阮星舒卷起袖子,深吸一口气,随后只见他扎起马步,气运丹田,大喝一声,“嘿呀!”

霁林:“……”

白竹:“……”

阮星舒一掌击出,无事发生,他看看自己的手,双掌再次前推,“嘿!”

“嘿!”

“嘿!”

白竹忍不住偏过头去低咳一声,陆笙则叫道:“对,好,就是这样,大师兄加油,你可以的。打我,快,用灵力打我!”

霁林眼角抽动,五指紧攥成拳,显然已在暴怒的边缘。

白竹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低声道:“陛下息怒,我看陆仙师也是太关心阮仙师才会如此,您……”

霁林上前一步,冷冷道:“够了。”

阮星舒这才松了口气,他走到霁林身边,低声道:“娘子,这出招的姿势好奇怪,难道仙门的人每次跟人对招都是这样?这也太丑了点。”

“不是。”霁林的声音像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立刻把刚才的招式忘了。”说完可能觉得自己声音太霸道太冷冽,缓了一下才道:“日后我亲自教你。”

第19章

被霁林阻止后,陆笙的情绪仍然高涨。

作为医者,陆笙显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阮星舒这诡异的病况中,誓要找出原因。

白竹看了一眼皱眉苦思的陆笙,又看看满脸无辜的阮星舒,低声对霁林道:“陛下,我见方才那云秋一剑扫来,阮仙师似是感受到危险才激发出体内力量,或许我们……”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陆笙笑着拍了一下白竹的肩膀,双眸放光,“只要让大师兄觉得性命受到威胁,那灵力自然就被激发出来了。”

陆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来。”

霁林则道:“白竹,你去。”

陆笙还想要争取一下,最终在霁林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他冲白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统领,您请。”

白竹作为霁林的贴身护卫,修为极高,他对力量的把控可以说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由白竹出手,就不必担心会误伤了阮星舒。

阮星舒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恢复,而且认真说起来,他心底其实有个想法,那就是他觉得自己的力量若是一直不能恢复也挺好的。

这种想法来的莫名,阮星舒也懒得去深思,但他不想看霁林愁眉不展的样子,就咬咬牙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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