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被时英包了下来,所以没有别的客人。为了方便集合,学校给每个班级划分了吃早饭的区域,并且要求老师在早饭结束之前,将自己班级的人集合完毕。
燕棠和郁辞去餐厅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连文瑜廷和程故都坐下了。老周看着他俩进来,批评了一句:“班里就差你们俩。”
燕棠精神奕奕地说:“老师,我们是为了保证充足的睡眠,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精神学习!”
老周烦得不行,“快去吃饭,再晚来几分钟,你们俩就只能舔人家吃完的碗底了。”
“我的棠,这里!”文瑜廷举着叉子挥手,“给你们俩占座了。”
燕棠拉着郁辞过去,先看了眼桌上的食物。
“还怪丰盛的。”
集合完要步行好长一段时间,郁辞没让燕棠吃太饱,还给他往包里装了几包小零食。学校发了统一的背包,上面印着时英的LOGO和游学两个大字,燕棠嫌弃得不行,根本不愿意背。所以两个人的东西都装在郁辞包里,燕棠无包一身轻。
“大家不要离开退伍,有特殊情况打报告,”纪存西拿着“班长专用”小喇叭,“路上不许招猫逗狗,也不许跑到其他班里去。”
燕棠戳了戳郁辞,说:“你看班长,要是再举个小旗,是不是就跟导游一样了?”
郁辞“嗯”了一声,“是挺像的。”
两个人刚说完,老周就举着一个半只胳膊长的旗子走了过来。他一眼抓住什么也没拿的燕棠,“燕棠同学,你既然没什么东西要拿,就来举着班里的小旗子吧。”
“不行,我举不动,”燕棠想也不想地拒绝,“老师,我是Omega,光是步行就已经要用尽我的力气。”
老周挥了挥手里的旗,“这个小旗子一点也不重,不信你来试试。”
“我不试,”燕棠再次拒绝,“老师,你还是不了解我们Omega的娇柔。”
老周不赞同道:“都什么时代了,ABO早就平等了,Omega也能撑起三分之一的天。别找那么多借口了,高三二班举旗手燕棠同学,快来接过你的小旗子。”
“行,这下我成导游了。”
燕棠做了光荣的“举旗手”,必须走在队伍的最前端。郁辞要陪着他,所以也去了队伍前面。一开始燕棠还挺兴奋的,假装自己走到奥运会开幕式上,身后是一群运动健将,挥着旗子跟路边并不存在的观众致意。
“健儿们,让我们向左边的观众朋友打声招呼!”
二班的同学特别配合,纷纷对着左边的空气挥手呐喊。
其他班级的人以为他们班集体疯了。
全班人只有郁辞比较冷静,他仿佛能看到燕棠的电量条,现在才刚开始,燕棠已经用了百分之二十的电。
根据国内唯一“燕棠研究专家”郁辞同学的推断,大概再过二十分钟,燕棠的电量条就会变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短小,看了又少了一朵小花花。
第31章 主人
实际上只过了十几分钟,燕棠手中的小旗子就挥不起来,本该走在最前方的举旗手,也在不知不觉中落到了队伍的中后方。娇里娇气的Omega面对苦累,屈服的毫无压力。
他余光看着背着大书包依旧没表现出累的郁辞,假惺惺地问:“小辞哥哥,你累不累啊?”
“还好,”郁辞目不斜视,好像根本不在意他想干什么,“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你已经累了?”
“我也不累,”燕棠脸上的笑容带着“官方”的气息,“我怕你累,想跟你换一换。”
郁辞一扬眉,痛快的把书包从背上拿下来,递到燕棠面前,“好啊,书包给你,旗子给我。”
燕棠:“?”
郁辞的反应超出了燕棠预料,在他的预想中,贴心的小辞哥哥应该断然拒绝他的提议,并且义不容辞地夺走他手中的小旗子。
手中的旗子被夺走了,但接着又被塞上一只大书包。不拿不知道,一拿起来,燕棠才知道这个书包居然那么重。他腿脚发酸,手也没什么力气,拎着这么个书包,根本走不了几步远。
“我的棠,你不是光荣的举旗手么,怎么孤单地站在此处?”文瑜廷从他身边路过,有些惊奇地打量了他一番,“你用我们班的旗子换了一个大书包?”
“滚滚滚,”燕棠连骂三声,“你的棠走不动了,决定就地融化。”
文瑜廷叹了口气,“融化之前,你最好给辞哥打个申请。此事重大,还需谨慎对待。”
燕棠听到“辞哥”二字,更是怒从心中起,“我就是就地蒸发了,也用不着他管!”
“是么?”文瑜廷努了努嘴,“那你融化吧,我去跟辞哥说一声,让他别等你了。”
燕棠顺着文瑜廷示意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郁辞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从他手里抢走的旗子也不知道给了谁。郁辞见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对着他拍拍手张开胳膊。
“让你过去呢,”文瑜廷笑着说,“我就不做这个灯泡了,再见。”
燕棠心说,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么?他回过神来,知道郁辞刚才是故意逗自己,更不愿意拉下面子主动过去。为了不妨碍其他班级的队伍,燕棠特别有素质地拖着书包平移到路边。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站着,燕棠还一脸不高兴,让路过的人都以为这对小情侣吵架了。
石锤了,俩人果然好不了多久!
郁辞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把上翘的嘴角抿平,确定脸上没有明显笑意了,才主动走了过去。
“别的小朋友都跟小伙伴走了,你这个小朋友怎么不走呢?”
燕棠瞥他一眼,抱起胳膊没说话。
意思很明显——快点哄我!
郁辞觉得他现在这幅小模样可爱死了,要不是身边不时有学校老师经过,他真想立刻亲一口。
“小朋友怎么不高兴了,谁惹到你了?”郁辞用两只手指挑起他的嘴角,“嘴角都朝下耷拉着。“
燕棠晃着脑袋试图甩开他的手,失败后疾声厉色道:“把你的手拿开!”
郁辞嗤地笑出声,两只手指往中间一夹,把燕棠上下唇瓣夹到中间,跟小鸡嘴一样,“这么凶,肯定是自己先做错了事情。”
十月底,已经没有说得上炎热的时候了,但今天太阳比前几天都大,也没什么风。燕棠走了这么久,身上早就出汗了,站在大太阳底下被郁辞捏着嘴,手里还抓着一条书包带。
“这么不经逗啊?”郁辞看孩子眼里都开始蓄泪了,才不紧不慢松开作怪的手。
燕棠把书包带一摔,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郁辞失笑,抓起书包追了上去,“好了好了,是小辞哥哥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一承认错误,燕棠心里的委屈瞬间有理有据起来,含在眼里的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砸。郁辞眼看着玩脱了,才知道心疼,强上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棠棠,不哭了,都是我的错,小辞哥哥背你好不好?”
燕棠一句话不说,淌着眼泪走自己的路,白皙的皮肤衬得眼角格外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郁辞心里清楚,燕棠的小情绪是瘪气球,他的安慰就是氢气,稍微给一点,气球就要上天。谁家祖宗谁心疼,郁辞再门清儿,也舍不得睁着眼看燕棠哭。
他几步走到燕棠前面,蹲在身,“棠棠别气了,小辞哥哥给你当坐骑。”
燕棠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郁辞回头,装起可怜,“主人,您快些起驾吧,再不追上大部队,姓周的中年人该生气了。”
燕棠被这句“主人”劈了个外焦里嫩,他矜持地用脚碾了碾地,“先给我张卫生纸。”
“怎么了?”
“鼻涕要出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郁辞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笑什么笑?我都是被你气得,你还敢笑!”
郁辞抿住嘴,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没笑啊,我只是一个坐骑,根本不会笑。”
“你只是一个坐骑,根本不该有这么多话!”燕棠狠狠擤了擤鼻涕,特别恶毒地把鼻涕纸塞进郁辞口袋,“坐骑也不会嫌弃我的鼻涕纸!”
“对,坐骑不会,”郁辞无奈笑着,“郁辞也不会。”
燕棠完全没有为这句明晃晃的情话心动,甚至冷酷地踹了踹坐骑的“蹄”,“趴好了,我要起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