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轶拿着酒杯一顿,慌忙起身:“任哥。”
任衍看了眼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段吹雨,问邹轶:“他也喝了?”
邹轶喝得脸蛋泛红,木愣地点点头:“嗯。”
“他不太会喝酒。”任衍走过去,俯身环住段吹雨的腰,把人打横轻轻抱了起来,“你也少喝点,早上起来头疼。”
邹轶像小学生被老师训导似的用力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还有。”任衍看向他,表情有些复杂,“你别带坏我的男朋友。”
邹轶惶恐:“……啥、啥?”
“迪厅,咖啡店。”任衍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少年,抬头看着邹轶,“都是你带他去的吧。”
邹轶咽了咽口水:“我们……什么都没干哪……”
“我知道。”任衍抱着段吹雨走出房间,看着邹轶说:“可是我会不高兴。我不喜欢他去那些地方。”
尽是些莺莺燕燕。
邹轶立刻说:“我以后肯定不带他去了!”
“嗯,你早点睡。”任衍的语调跟他的步伐一样轻,“晚安。”
一伙人在日本呆了一个礼拜,终于回国。
邹轶直接在日本的机场就跟他们分道扬镳,直接飞回了江苏。
许亚菲和段习风来机场接机,不可避免跟任衍碰上面,几个人的表情都略显微妙。
“玩疯了吧?”许亚菲接过段吹雨的行李箱,“都晒黑了。”
“黑了吗?”段吹雨揉揉脸蛋,任衍老说他皮肤白来着,不知道变黑了会不会影响自己在他眼里的颜值。
许亚菲扭头问林佳棋和李易:“琪琪跟易易怎么回去?要菲姨送你们回去吗?”
“不用了菲姨,一会我爸过来接我们。”李易说。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啊,你们路上当心点。”
“嗯,菲姨您路上小心。”
段吹雨隐隐约约注意到许亚菲对任衍的刻意回避,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一直没有主动跟他搭话。段习风并没有跟任衍决裂,还拿他当好朋友好知己。只是交谈还是有些别扭。
“我弟毕业旅行,你跟着去干什么?”段习风走到任衍身边悄声质问他。
“要听实话?”
“你说呢?”
“我想陪着他。”
段习风无言以对,低声道:“你们到时候怎么跟我妈解释?”
任衍皱了皱眉:“习风哥,我觉得阿姨她,可能已经知道了。”
段习风惊讶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许亚菲。
他妈今天对任衍的态度是有点反常,以前都很热情的。
段习风说:“有时间我找机会试探试探吧。”
任衍忽然向他做出承诺:“我会让吹宝开心一辈子的。”
段习风一愣,看向他,沉默良久,开口道:“吹宝是你喊的吗?”
任衍失笑:“原来这是你的专属称呼啊。”
“你以为,你不许这么喊他。”段习风莫名小气,“把我弟弟抢走也就算了,还要跟我抢称呼。”
“我抢不走的。”任衍郑重道,“他永远是你最爱的人,你对他一样,我永远不可能替代你们的位置。”
段习风心有点软,还傲娇起来了:“……行吧,准许你偶尔叫几次。”
成熟稳重的男人幼稚起来也是蛮可爱的。
段习风好像被任衍和段吹雨的恋爱关系逼上了这条路。
王虎独自回了学校,几人在机场门口分别,许亚菲看着任衍,终于对他说了今天第一句话:“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回去就行。”
许亚菲也不坚持:“那行,你路上小心。”
家长在场,段吹雨收敛着,背着许亚菲冲任衍偷偷抛了个媚眼,用正经且乖巧的晚辈语气说道:“任衍哥哥再见。”
许亚菲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任衍温柔道:“再见。”
*
段吹雨大学开学前一个礼拜,李易要飞往洛杉矶,他去机场送机,李易紧紧拥抱住他,嘱咐他好好照顾他的女朋友。
没有抱头痛哭,没有含泪挥别,这是一场很平淡的离别。
少年之间不用酸词伤语,青春的离别也不需要那么轰轰烈烈。
林佳棋跟李易交换了一个青涩而纯净的拥抱,用温柔的声音告诉他:“我会想你的。”
李易浑身都酥麻了,林佳棋平时哪会说这种话?
他情难自已,捧住林佳棋的脸颊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等我回来娶你。”
林佳棋害臊得红了脸:“你先好好学习。”
“好的,媳妇儿!”李易笑得看不见眼睛。
飞机飞远了,缓慢爬上苍穹,最后缩小成一个点,躲进了云层里面。
耳边有轻微的抽泣声。
段吹雨转过头,他发现林佳棋哭了。
低着头,哭得无声无息。
青春的离别果然还是逃不开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0120:27:21~2020-06-0220:2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58瓶;云20瓶;斑驳光阴18瓶;Mr.、Nemona、悠然剑南春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社会人士
段吹雨大学开学那一天,全家人都到齐了,一家三口齐出动,送他踏入大学校园。
宿舍里,其他小孩儿都帮着自己家长忙前忙后归置床铺书桌,唯有段吹雨,少爷似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他被人伺候惯了,也是头一回离家住宿,十指沾不了阳春水。
许亚菲和段施贤,一个公司总裁,一个学校领导,都不怎么会干整理床铺这种活儿,所以什么都是段习风收拾。
段施贤觉得孩子都上大学了,再不能如此惯着他,便推推段吹雨:“别跟个大爷似的坐在这,你自己的小窝不自己收拾一下?”
段吹雨瞅了眼上铺帮他铺床单的好哥哥,说:“我不会套被套。”他磨磨蹭蹭地起身,喊了声:“哥,我来?”
段习风立刻道:“饶了我,我怕你帮我刚铺好的床搅乱了。”
段吹雨嘻嘻一笑:“那你来。”
他就是装个乖,段习风笑着觑他一眼:“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收拾完宿舍,临走前,段施贤万事嘱咐着,要跟室友和谐相处,大学生了,要学着生活自理,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娇贵,万事谨慎稳重,切忌急躁冲动。
段吹雨一一应下,送他们下楼。
段吹雨看到有的学生在送别家长时会难舍难分地拥抱,可能是家乡远在天南海北,所以不舍。他自幼就体验惯了独自一人的空巢生活,大学离家又近,所以对于与家人的分别没有特别的感触。
回了宿舍,室友间互相打了招呼,做了介绍。
段吹雨一提自己的名字,那位叫薛宁的天津人就摆着很夸张的表情惊呼道:“你就是今年市里的状元啊。”
能住到一个宿舍的,高考成绩肯定都不会相差多少,段吹雨觉得这人反应未免太夸张,客套地笑笑:“嗯。”
一号床也是北京人,叫程亦青,安安静静地听他们闲聊,一直没说话,听到他们谈论起市状元,才从书本里抬起头,望向段吹雨:“你是段吹雨?”
“嗯。”
“我叫程亦青,也是北京的,听说你是十中的?”
“嗯,你是哪的?”
“附中。”
“哦,离我们学校挺近。”
程亦青“嗯”了声,便又低头看书了,他戴了副银丝眼镜,斯文淡漠,不怎么跟宿舍里的人搭话,显得有些清高。
还有一位室友叫商环宇,是江苏的,薛宁问是江苏哪的,段吹雨一听,竟然跟任衍是老乡,屋乌推爱,沾着任衍的光,这人在他心里的亲切度有所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