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纳多小姐，老爷吩咐我来通知您，您的午睡时间已经结束了。再过一个小时克里斯汀家族的晚宴就要开始了，请准时与另外三名小姐一起坐上马车哦。”女仆低垂着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在传达完话语之后她就恭敬地退了出去，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从女仆开门到离开总共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女仆的语速不快不慢，眼底也是一片虚无。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设定好了的闹钟，在该响铃的时候出现，又在响铃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你听懂她的话了吗？”寇名迟看向自己口袋中只冒出了一个脑袋的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凝视着女仆离开的方向沉声开口，“跟上去。”这个女仆不对劲。
“我也觉得。”寇名迟对布鲁斯.韦恩的话语表示了高度赞同，他认真地说着，“听不懂的话当然是要去问个明白。”
寇名迟此刻的神态就像是他向其他人解释自己大学时为什么总追着教授问问题一样理所当然。
布鲁斯.韦恩“…………”
其实布鲁斯.韦恩指的“跟上去”并不是寇名迟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寇名迟匆匆下床，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套上了那双毛茸茸的卡其色拖鞋。当他打开那扇乳白色的门时，寇名迟惊喜地发现那个女仆居然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女仆显然也看到了寇名迟，她三两步上前，用自己的身体将寇名迟前进的路堵死。
“小姐，你可不能这样去参加晚宴，老爷会责骂你的。”女仆如此说着。
寇名迟觉定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那我应该怎样穿着呢？”
没有辜负寇名迟的期待，那个女仆开口了，但是却并没有给寇名迟任何线索。
“小姐，你可不能这样去参加晚宴，老爷会责骂你的。”女仆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
“我————”这一次寇名迟还未说完，女仆便快速地补上了一句——————
“小姐，你可不能这样去参加晚宴，老爷会责骂你的。”
最终寇名迟还是退了回去，顺便关上了那扇乳白色的雕花大门。
“我明白了。”站在那扇大门前边，寇名迟如此说着，“这就跟网上的那种剧情游戏一样，如果你不触发特定的剧情，游戏是没法继续的。”
没玩过游戏的布鲁斯.韦恩：“………”
“我个人觉得女仆所说的话中一定包含着线索。”寇名迟慢吞吞地走到了衣柜前，“她多次提到了衣服，我觉得换衣服可能是其中的关键。”
布鲁斯.韦恩将目光转向了衣柜，其实他并不认为贸然地打开衣柜会是一个好主意，毕竟谁也不知道衣柜里边究竟有什么。
如果他不是这种十八厘米的小豆丁而是身高一米九的黑暗骑士的话，根本不会存在这种问题。这是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自信。
寇名迟的目光在整个房间里扫了一圈，最终他回到了那张大床上。他垫着脚，将用来固定纱帐的木架拆下来了一根。那根木架约莫半米长，寇名迟拿着那根棍状的东西比划了一下，最终将木棍的一端搭在了衣柜的把手上。在用棍子远距离将衣柜撬开之前，寇名迟还冲布鲁斯.韦恩眨了眨眼睛。
看着眼前的寇名迟，布鲁斯.韦恩抿了抿唇，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他提醒着寇名迟，“盯着柜子。”
“好啦。”寇名迟耸了耸肩膀，他的目光移到棍子和柜子相接的地方，然后手下缓缓使力—————
伴随着“嘎吱”一声，伴随着缓缓打开的柜门，一道黑影猛得弹了出来。寇名迟猛得向后一撤，布鲁斯.韦恩也条件反射地摸向万能腰带里的蝙蝠镖。
那抹黑影拍了拍翅膀，它在空中转了一圈，最终停到了寇名迟的手指上。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生物，薄薄的翼膜耷拉在身体两侧，它用他黑黝黝的大眼睛看了寇名迟好一会儿，最终用脑袋蹭了蹭寇名迟的指腹。寇名迟也顺势曲起直接碰了碰这个小家伙圆鼓鼓的肚子。
“蝙蝠本身携带着很多病菌。”布鲁斯.韦恩再一次露出了蝙蝠侠不赞同目光，他嫌弃地看了眼那只胖蝙蝠，“它丑陋得就像是一只老鼠一样，而且不要随便碰触逃生游戏里的东西。”
“可是………”寇名迟看了口袋里的布鲁斯.韦恩一眼，他将那只胖蝙蝠放到布鲁斯.韦恩旁边与蝙蝠侠进行对比，寇名迟笑了起来，“可是我觉得它很可爱啊，就像你一样。”
“蝙蝠可不是可爱的动物。”布鲁斯.韦恩抿了抿嘴唇，有些刻薄地一语双关地说着。
“好吧，我知道，我知道。”寇名迟无奈地说着，“它是黑暗，是恐惧，是蝙蝠侠的代表物。”寇名迟凝视着跟这只蝙蝠差不多高的布鲁斯.韦恩，“你是这么觉得的对吧？”
布鲁斯.韦恩有自毁倾向，这一点，寇名迟一直以来都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贬低蝙蝠和化身为蝙蝠的自己。
布鲁斯.韦恩没有说话，他估计他永远也忘不了他失足掉入洞穴时看到的那些成群的蝙蝠。那些蝙蝠密密麻麻地朝他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蝙蝠几乎是他童年的阴影，布鲁斯.韦恩讨厌蝙蝠，甚至恐惧蝙蝠。所以他才会化身于蝙蝠侠，他从来都冲在抗击恐惧的第一线。他做事决绝，从不回头。
“我说，布鲁斯，你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寇名迟如此说着。他总觉得自从浴室那件事之后他们俩的关系……似乎有所疏远。
对于这点，寇名迟表示理解，毕竟布鲁斯.韦恩喜欢超人与自己保持距离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即使是如此，他依旧有一丢丢小小的遗憾，毕竟他失去了一个和蝙蝠侠成为亲密友人的机会。
布鲁斯.韦恩看向眼前的青年，暗叹对方的敏锐。但是他表面上依旧面无表情，“没有。”
在发现寇名迟疑似喜欢自己之后，布鲁斯.韦恩就有意无意地疏远对方，但是他自己却说不出原因。
如果布鲁斯.韦恩还活着，他能列举出无数个疏远对方的理由，例如:不能将寇名迟卷进哥谭这个泥沼里来，例如：自己需要守护哥谭，自己不能给寇名迟应有的一切。再例如：布鲁斯.韦恩总会失去身边亲近的人。父母是一个，双面人是一个，杰森是一个。
布鲁斯.韦恩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带着不详病毒的丑陋蝙蝠。
但是，现在这些理由似乎都没有意义了。因为————布鲁斯.韦恩已经死了，哥谭也有了新的守护者，他已经了无牵挂了。那么，他是否应该去正视这份感情？是否应该去接受这份感情？
“蝙蝠携没携带病毒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给那些还在黑夜中挣扎的人带去了希望。”寇名迟手中还是托着那只胖嘟嘟的蝙蝠，他看着布鲁斯.韦恩如此说道。
第18章 亲，这边建议你女装出席
“还有四十分钟，我建议你立刻开始换衣服。”布鲁斯.韦恩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岔开话题。
寇名迟也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他就像是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一样地将视线放在已经被打开了的衣柜上。
但是他手上的蝙蝠像是生怕寇名迟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一样，他张开嘴露出嘴里米粒大小的小尖牙。几乎是同一时刻，蝙蝠镖依旧夹在了布鲁斯.韦恩的指缝间。虽然那枚蝙蝠镖比胖蝙蝠的小尖牙长不了多少………
然后那只胖蝙蝠猛得扭头，在自己凌乱地毛发中翻找了一阵，献宝似的将一张小纸条用嘴叼出来献给寇名迟。
那张纸条看起来不一般，哪怕它只是薄薄的一张纸。
“这上边的字是镀金的。”布鲁斯.韦恩一眼就看出了这纸上的奥秘。事实上，布鲁斯.韦恩也曾这么做过。那他的身份还是布鲁西宝贝，他的目的是从一个女子口中套出重要消息。那时的布鲁斯.韦恩就托人给那个女子捎了封邀请函，邀请函的左下角是布鲁斯.韦恩优雅的签名。
拿到那张字条的寇名迟一眼就看到了字条左下角优雅的签名：B。
布鲁斯.韦恩：“……………”
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今晚老地方见。】
这看起来像是什么诡异的接头暗号。但是寇名迟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毕竟接头暗号一般都是越隐秘越好，哪会像现在这样，像是生怕别人没注意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