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姬钰晕倒了也好,他有些记不清自己是如何与沈楚楚在一起的了,被人围观做这种事情,总归是会令人心里不爽。
吩咐完小德子,司马致便从衣柜中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袍,敷衍的套在了自己身上。
现在没时间沐浴更衣,待到回宫之后再好好洗一洗,从里到外换身干净的衣裳。
他这边套上了衣袍,小德子却还一脸呆滞的杵在姬钰身边,司马致不悦的皱起眉:“磨蹭什么?”
小德子知道皇上不高兴了,连忙蹲下身子,试图将武安将军抱起来。
一连试了几次,他都抱不起武安将军的身子,虽然武安将军瞧着瘦弱,抱起来却是沉得要命。
小德子这跟纸片一样的腰板子,根本承受不住这重量。
司马致见小德子动作笨拙,耐心也跟着消耗尽了,他推开小德子,伸手拎起了姬钰的后衣领子。
沈楚楚一进外室,便瞧见了司马致简单粗暴的动作,她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武安将军身子孱弱,不如皇上换一种方式对待武安将军……”
虽然他们很可能是虐恋情深的那一款,但狗皇帝都已经将武安将军做晕过去了,情侣之间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就算两人之间有什么怨气也该消了,这个时候理应来一个公主抱才对。
在沈楚楚善意的提醒下,司马致面不改色的将姬钰往空中一抛,而后像是扛麻袋一样,将姬钰扛在了肩膀上。
沈楚楚:“……”
行吧,这样也比那拎大鹅的姿势强上许多。
她不忍看到武安将军被如此虐待,便赶在狗皇帝之前,从外室石门旁被砸开的墙洞中走了出去。
嘉嫔紧跟其后,对着皇上跪安后,一齐离开了这屋子。
司马致刚要将姬钰扛出去,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动作一顿,对着小德子问道:“你看到姬七将军了吗?”
方才他醒过来只顾着震惊了,哪里注意到了姬七将军那个死断袖在哪里。
这会儿他才想起来,似乎从方才就没看见姬七将军的身影。
小德子摇了摇头:“奴才进来时,便未看到姬七将军。”
司马致眉骨微动,对着小德子吩咐一声:“你留在这里,仔细找一找姬七将军在不在屋里
。”
说罢,他就要扛着姬钰出门。
还没刚迈出一步,便听见内室中,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
这声音很细微,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司马致缓缓转过身,望向那道连接内外室的门。
门是开着的,应该是方才沈楚楚和嘉嫔出去的时候忘记关了,若不然他也听不到内室里的声音。
这楼船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人日日清扫,不可能会有蛇虫鼠蚁这种物什,刚刚他进去内室之时,除了嘉嫔也并没有旁人。
既然没有人,又没有蛇虫鼠蚁,这声响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司马致拧着眉头,缓步朝着内室中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司马致:让朕瞧瞧,是谁又在朕头上策马奔腾
第49章 四十九条咸鱼
窗棂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沈楚楚倚靠在窗格旁,手中拿着绣绷,一针一线的埋头绣着锦布。
殿外传来脚步声, 碧月收了油纸伞, 放在门外, 手臂上挎着食盒,缓缓走了进来。
“碧月, 你来的正好。”沈楚楚对着碧月挥了挥手,笑容满面的拿着绣绷展示起来:“这次本宫绣的如何?”
碧月仔仔细细的瞧了半天,而后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娘娘绣的是……一条蟒蛇?”
沈楚楚:“……”
她气馁的将绣绷扔了出去,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住:“这是龙!你见过哪条蛇长脚的?”
碧月微微有些汗颜, 她瞧着那绣绷上绣的像是毛毛虫, 但又觉得自家主子不会绣这么没品位的东西。
再结合一番上次的教训,她便用滤镜美化了一番, 才得出‘蟒蛇’这个物什。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像是小青虫的东西,竟然是腾云驾雾的龙……
碧月不想打击主子的积极性, 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弥补上自己方才的失误, 只好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打从上元船宴回来,皇上便染上了风寒, 旁的娘娘小主都给皇上送去了补品……”
说到这里,她便停住了嘴。
碧月想着自己提示的够明显了, 想来主子那般聪慧, 定然会明白她的意思。
沈楚楚懒洋洋的抬起眸子:“所以呢?”
从船宴回宫, 到今日也有三五日了,听闻从前日起, 狗皇帝就染上了轻微的风寒。
其实风寒倒也不怎么严重,但后宫嫔妃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个个犹如雨后春笋一般,争着抢着去送补品献殷勤。
到最后虽然补品收下了,那些抢着送东西的嫔妃,狗皇帝却一个没见,全都拦在了门外。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懒得去干。
反正那么多人献殷勤了,左右不差她一个,毕竟狗皇帝也不在乎她会不会去,他现在最想见的人,应该是武安将军才对。
碧月见自家主子那神情,便知道主子明白她的意思,但就是不想掺和此事。
她叹了口气,心中有些疑惑,往日主子都是上赶着去争宠。
最近这一个多月,主子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听见‘皇上’两个字都一脸不耐,更别提想法子去争宠了。
“奴婢已经为您备好了补汤,待到雨水停了,娘娘若不然去瞧一瞧皇上?”碧月指了指手臂上挎着的食盒,面色有些为难:“其他宫的小主都去过了,娘娘若是不去,显得不好……”
沈楚楚微微一怔,碧月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别人都去了,就她一个人不去,狗皇帝再以为她对他有意见。
本身在船宴上,她就撞破了狗皇帝的秘密,她现在已经是能低调就尽量低调,恨不得让自己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才好。
若是因为搞特殊不去送补汤,就引起
了他的注意,那她的苦心便白费了。
后日便是赏花宴了,那只暹罗猫还没找回来,她想着若是明日再找不到,就只能硬闯皇贵妃的寝殿了。
届时如果找到猫,剧情也回到正轨上来,暹罗猫险些抓伤太后,嘉嫔又为太后挡猫伤了脸,而原本原主受刑只是挨了板子。
但她若是得罪了狗皇帝,指不定那受的刑罚就不是板子,而是换成什么酷刑了。
沈楚楚怂了怂鼻子,算了,不就是给狗皇帝送了补汤,反正也就是走个形式,狗皇帝收下补汤就会让她滚蛋了。
“等天晴了,本宫就去。”她又拾起了绣绷,声音略显敷衍。
碧月却不管主子说话敷不敷衍,她见主子愿意去,高兴的立马笑开了花。
也不知这天气是不是跟沈楚楚作对,她本来想能拖就拖,若是今天一直下雨,她便有借口差个婢子将补汤送去了。
谁知道她刚答应完碧月,没过多大会儿,滴滴答答了小半天的雨水便突然停了。
碧月出去备好了步辇,进来又对着沈楚楚的小脸一阵捣鼓。
沈楚楚有些无奈,她打扮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出去一趟,撑死了也就半个小时便回来了。
这就跟冬天下楼扔垃圾似的,没多大会儿就回去了,哪至于化妆又卸妆,想想都觉得麻烦。
无奈归无奈,看着碧月这么重视此事,她也不好出言打击碧月的积极性。
等碧月化好了妆,沈楚楚便走出了永和宫,坐在了院子外头备好的步辇之上。
养心殿烧毁之后,狗皇帝便搬到了夹在西六宫和东六宫之间的乾清宫内。
原先永和宫离养心殿远的很,想要过去都要将后宫绕上大半圈了,如今狗皇帝搬到乾清宫里住着,倒是离永和宫近了不少,也省了沈楚楚的时间。
沈楚楚稳稳当当的坐在步辇之上,凉飕飕的风迎面吹来,她伸手拢了拢衣襟,一抬眼便瞧见停靠在墙角的几个太监。
他们神色隐隐带着惶恐,面庞苍白如纸,在他们身后停放着一个木制的两轮车,车板上有一个鼓鼓当当的草席子,里头似乎卷着什么东西。
沈楚楚蹙起眉,对着碧月吩咐道:“你过去问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碧月应了一声,碎步上前,沈楚楚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瞧着碧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下意识的感觉到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