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致按住了她的手:“你披着。”
“皇上,您还是披上些好,不然这一路……”她语气委婉的提醒着他。
再怎么说,他也是晋国的君王,身上就只穿着一件白色亵衣和亵裤,那上面还有无数被烧出来的火洞,怎么看也不太妥当。
司马致不以为意的瞥了她一眼:“晋国皇宫,无人敢抬头直视朕。”
他这话倒没说谎,不管他穿什么都不重要,反正那些宫人不敢抬头看他,便是他光着身子跑过去,也没人会知道。
沈楚楚咂了咂嘴,决定不再多言。
反正就算是他光着屁股从养心殿走到永和宫,丢人的也不是她,她才不在乎。
她瘸着一条腿,朝着院子外蹦去,蹦跶了两下,突然瞥见了躺在墙角昏迷不醒的碧月。
沈楚楚看了一眼碧月,又看了一眼小德子,她无奈的对着小德子笑了笑:“劳烦德公公待会儿将碧月送回去。”
想都不用想,方才碧月肯定往养心殿里冲来着,估计是小德子拦不住碧月,便将碧月打晕了。
小德子面带羞愧的垂下头:“可能是奴才下手有些重了,待到碧月姑娘转醒,奴才便立即将她送回永和宫。”
沈楚楚点了点头,继续朝着院子外蹦跶去,司马致三两步便追上了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脚腕受伤了?”他垂下眸子,眸光扫向她的小腿。
沈楚楚有些忍受不了这样被他抱着,她的脑袋被迫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一说话,齿间带出来的热气便打着转儿的往她耳廓里钻。
搞得她浑身像是过了电似的,心跳也跟着不正常起来。
方才在养心殿还可以说是无奈之举,出来再贴的这么近,搞得她都快要窒息了。
她吸了口气,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臣妾无妨,皇上还是将臣妾放下比较好,这样不合规矩。”
司马致挑唇一笑,将唇贴近她的耳畔,轻轻的吹了口气:“朕便是规矩。”
沈楚楚:“……”她看他好像有猫病!
原本她以为只要自己忍一忍,等他抱着她走到步辇那里,就可以将她放下了。
但当他抱着她一起坐在步辇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是错的太离谱了。
沈楚楚明显感觉到了抬步辇的太监们,向她投来了怨怼的目光。
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都快
三百斤了,太监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将步辇抬了起来。
司马致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你们没吃饭吗?”
话音刚落,太监们就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方才抬起步辇都费劲,现在却能抬着步辇疾步小跑起来。
沈楚楚在这一路上,算是明白了什么叫颜面尽失,宫人的确是不敢看狗皇帝,但他们却忍不住向她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到了最后,她只能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催眠自己他们看不见她。
好不容易熬到了永和宫,沈楚楚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刚吐出去,他就又为她喉间新添了一口老血。
司马致将她抱进永和宫后,对着小翠吩咐了一句:“打些热水来,朕要和楚贵妃共浴。”
沈楚楚:“……?”
小翠笑的犹如偷腥的猫,她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迈着碎步跑出了宫殿。
沈楚楚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现在简直要后悔死了,她为什么要贱嗖嗖的冲进养心殿救他?
“臣妾来了葵水,怕是不能侍候皇上了。”她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司马致挑了挑眉:“是吗?”
沈楚楚拼命的点头:“臣妾怎敢对皇上说谎。”
司马致沉默起来,他不紧不慢的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接触的女人有限,平日全部精力都在朝政上,哪里有时间去琢磨女人的心思。
舍命冲进去救他的人是她,她既然救他,便说明她心中是有他的,若是如此,她为何这般抵触他?
他只是说和她共浴,又没说要怎么样她,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往日他以为她红杏出墙,才会对他态度转变这么大,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也没找到她的奸夫在哪里。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之前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是她,说不爱就不爱了的也是她,他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讨得她欢心。
司马致不说话,殿内便安静了下来,沈楚楚小心翼翼的缩着身子,气氛尴尬极了。
好在小翠很快就打好了水,她趁此机会退出了正殿,跑去侧殿里洗了个澡。
她洗完澡之后,太医正好到了永和宫,待到太医给她和司马致包扎过伤口后,小德子便让人送来了午膳。
沈楚楚望着一桌子丰富的膳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桌子上摆的几乎全是荤菜,鸭包鱼翅、水晶肴蹄、香脆油爆虾、竹笋东坡肉、糖醋小排骨……光是闻着那香喷喷的肉味,她便已经馋的口水都掉下来了。
沈楚楚坐下之后,本想提起筷子夹菜,在她的筷子碰触到排骨的瞬间,她突然想起来侍疾那一次,和他在一起不太愉快的用膳。
是了,她必须要先给狗皇帝布菜,等他用完了,她才可以动筷子。
沈楚楚夹起小排骨,放进了他的碗里:“皇上多吃
点。”
说罢,她便要再给他夹菜。
司马致不紧不慢的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外人,你吃自己的便是了。”
沈楚楚愣了愣,什么没有外人?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幸便不想了,只按照他的后半句话,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司马致现在不怎么饿,他随意的吃了两口,垂下头一直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似乎是有些饿了,吃饭的速度比上次要快上许多,他仔细的数着她的筷子在每一道菜面前停留的次数,心中默默的记下了她爱吃的几样菜。
也不知沈丞相怎么喂养的楚贵妃,她像是没见过肉似的,离开肉连吃饭都不香。
到现在他还记得,她上次在宫宴上看到那些素菜时的表情,就好像放在她面前的不是菜,而是一盘盘粑粑。
没过多大会儿,桌子上的荤菜就被她扫荡的差不多了,特别是香脆油爆虾和糖醋小排骨,她吃的最多。
沈楚楚吃饱之后,拿起手帕擦了擦嘴,今日也算是沾了狗皇帝的福气,平日她用的膳大多都是一两个荤菜,三四个素菜,很少有她爱吃的膳食。
通常都是御膳房做什么,她就吃什么,若是想吃点不一样的,就要花银子单点。
她觉得没必要将银子浪费在那种地方,又不是没得吃,有那个银子,倒不如攒起来以后用。
“皇上不喜欢吃吗?”沈楚楚看着他碗里几乎没怎么动的饭,奇怪道。
司马致放下筷子,勾了勾唇:“还好。”
沈楚楚撇了撇嘴,既然还好,为什么不吃呢?
狗皇帝未免也太挑食了,亏得他生在帝王家,若是将他扔进平民百姓家生活,只怕不过两日,他便要受不了崩溃了。
司马致听到她的腹诽,倒也没生气。
在他当上太子之后,曾被人在膳食中下了慢性的毒物,这毒物不会伤人性命,可长时间服用会失声。
亏得他发现的早,虽然这毒物没有影响到他的声音,但却导致他丧失了味觉。
不管是什么珍馐佳肴,在他嘴里都如同嚼蜡,时间一久,他早已经不记得那些菜肴是什么味道了。
对他来说,用膳似乎变成了一个任务,每日按时用膳,只是为了能确保自己活下去。
司马致懒散的抬起眸子,在眸光扫到她粉嫩的唇瓣时,他神色一怔。
半晌之后,他慢里斯条的伸出了手臂,抚向了她的面颊。
当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到她嘴角的一刹那,沈楚楚呆滞的看向了他,眸光中满是无措。
都说饱暖思淫欲,狗皇帝不会是吃饱喝足,就要兽性大发了吧?
她都说了自己来葵水了,难道他还想浴血奋战?
狗皇帝简直比禽兽还不如!
司马致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他覆在她面上的指腹微微用力,擦拭掉了她唇上的一滴菜汁
。
他抬起手臂,像是在向她展览什么战利品似的,将指腹上那一滴菜汁放在她眼前晃了晃:“没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