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漱很奇怪:“不是你找我长姐帮忙吗,怎么会这么理直气壮地,没一点求人帮忙的态度?”
顾衣人的眼神更冷了。
兰漱招架不住,道:“得得得,按你说的来好了,反正以我的容貌,那些怪物就是抓住我,也不舍得对我怎么样。”
顾衣人哼了一声,转眼便不见了,也不和他说如何救他。
兰漱叹气:“女人怎么都这么无情。”
此地离寺庙隔着一条湖,湖面上同样是顾衣人放的灯,光火一闪一闪的,按理说她已经放了几日了,那些怪物应该不会在意才对。
可惜人倒霉了就是死也不得好死。
他刚抹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就在眼睛一睁一闭之间,他看到那条本该盘旋在矮墙上的巨蟒朝他扑过来,已经近在眼前,差点将他一口吞掉。
兰漱胆子一向不大,愣了一会儿后便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他在想,倘若顾衣人留在这儿,说不定还能看到巨蟒将他带到了何处。
…………
潮湿黏腻的地底,兰漱浑身都起了红点。
若非是还活的好好的,他都觉得这里被人下毒了。
和他一同关在一个铁笼中的是十来个女子,长相都是清冷的,即便是恶劣的环境也没让她们失态。
笼子外面也是三名美貌的女子,尤其是上座那位,紫衣墨发,披着一层薄薄的纱幔,杏腮粉面,八分病容,相貌堪比九天玄女,瑶池仙子。兰漱心中忍不住荡漾。
下座的一名女子道:“姐姐,那个丫头坏我们好事,将此地发生的事一一写下来,惹得不少人知道,附近的妓楼都争相模仿,我们可以虏到的女子已经没有多少了。”
另一名女子道:“是啊,我已经观察了三日,也只虏来一个男人,还是个不男不女的。”
兰漱:“……”
上座的女子道:“男人?”
“是,长得确实不错,但好像……”
“男人不好吗,精气充沛,长得难看也没关系……”
忍无可忍,兰漱怒道:“说谁呢,谁丑了?!”
女子展眉,似乎在仔细辨认他,突然道:“抓得好!”
兰漱颇有自得,暗道:算她识相。
“姐姐,他这么弱,能有什么用处?”
女子笑着道:“他啊,用处可大了。”
说着,便掀开身上的纱幔,从高台上走下来,舌头如同蛇信子:“你是追鸠一派的吗?”
兰漱顿了顿,不知该不该否认。
女子走的越来越近,“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赵容见的儿子吧?”
兰漱生了气,她从哪儿看出来他是赵秋衡的,难道在外界,赵秋衡要比他招人喜欢吗?
赵秋衡比他厉害他不高兴,别人惦记赵秋衡,他还是不高兴。
他扯着一边的唇角,闷闷不乐道:“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是赵秋衡的?”
女子盯着他腰间的剑,掩唇笑道:“这剑是用碧血丹青铸成的,总共两把,一把被李云渐那老贼私藏了,一把是赵公子佩剑,听人说赵公子这剑叫藏息!”
兰漱感觉到哪里不对,但又不满自己被人认错,也没细想便道:“你可能认错了我……”
“还不快给赵公子松绑,好生招待着。”
兰漱:“……”
那女子询问道:“赵公子说什么?”
兰漱果断道:“我替我爹谢谢你。”
那女子笑了笑,薄的不能再薄的纱衣遮不住长腿,在兰漱面前晃着,道:“送到我的床上。”
兰漱皱眉道:“这不好吧?”
那女子道:“有什么不好的,我看赵公子也在看我。”
兰漱无言以对。
另外的两名女子给他松了绑,将他带到一处精致的房间,香味扑鼻,兰漱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被按着坐下。
女子道:“姐姐可没有看过哪个男人,你小子走运了。”
兰漱道:“谁走运还不知道呢,万一她如狼似虎,压垮我了怎么办?”
那女子羞红了脸,跺脚:“流氓,我姐姐找你又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兰漱觉得她有意思,故作严肃道:“那可不一定,我这么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觊觎,她若是对我没点想法,我才觉得奇怪。”
话音才落,便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说的是。”
那两名女子连忙迎过去:“赖尝姐姐,他就是个滑头。”
兰漱突然想起来,坯荒有个四当家的,因为美貌知礼,便都称她为女孟尝,多数人这么说都带有恭维的意思,毕竟是坯荒的四当家。可她自己却信了,还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赖尝。
兰漱眉头蹙紧,赖尝一把拂开那两名女子,盯着他道:“我有点想要你了……”
兰漱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那是错觉。”
赖尝面色温柔,纤弱无骨的手碰到他的脸,眼神无辜的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真的对你有点想法。”
兰漱道:“别了吧,不合适。”
那条巨蟒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缠在赖尝身上,兰漱有点害怕了,往后退了一步。
赖尝淡淡一笑,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在三个人的注视下,那把匕首插进巨蟒的身体。
她温柔极了:“现在可以了吗,我可宝贝这条蛇了,但还是为了你杀了它,还不能证明我的真心吗?”
兰漱的道:“……”
那两名女子都低下头去了,赖尝又离兰漱近了几步,伸出舌头舔着他的脸,餍足的呻/吟,赞叹道:“好,太合我心意了。”
兰漱往后一退,却被攥住了手腕,他十分无奈,不知是否该做出良家妇女被调戏后的表情。
另外两名女子却惴惴不安:“姐姐,他既是散心宗来的,那肯定还有其他人在附近,我们得防着些。”
赖尝道:“防他们做什么,一群蛇蚁之辈,尚架不住婴儿投石,我还怕他们不成。”
“可是我们已经抓了不少女子,若是被顾南烧盯上了,那……”
“是啊姐姐,何况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恢复,抓再多的女子,也无济于事的。”
赖尝脸色渐渐变了,一声不吭,但熟悉了解她的人便知,她生气了,而她生气了,总是要死人的。
巨蟒的血铺了一地,她冷冷的看着兰漱,道:“要么脱光了躺在床上,任我所为,要么……用这把匕首插进你的心脏,让我看看大名鼎鼎的赵仙长的后人,心肝是什么颜色,好不好吃!”
兰漱衡量之下,觉得失身比起性命,一文不值,麻利的跑到床上躺下。
赖尝脸色终于好了一点,吩咐道:“你找一个女人送过去,我想他也需要女人了。”
兰漱突然有点可怜她。
本来这位四当家是有个青梅竹马的,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情郎爱的是另一个女人,赖尝不甘心,利用身份权势将那个男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据说那人已经染上剧毒,唯有处子献身方可缓解,但无法根治。
赖尝爬上床,脸贴在他耳边,道:“你知道吗,他折磨女人的手段可厉害了,可他却不碰我,是心疼我,但我却已经不爱他,因为我有你了。”
兰漱道:“这……说实话我可能受不起。”
赖尝道:“你受不起也得受着。”
正欲解他的衣服,侧方便传来一声剧烈的惨叫,兰漱想起顾衣人在雪浪纸上写的内容,觉得她写的实在太隐晦了。
光是惨叫声,便能够想象得到女子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而这世间不乏有些变态的男人,顾衣人将这些事情暴露出去,行侠仗义的人不多,反倒是给那些贱男人施暴提供了极好的手段,不知有多少女子遭此迫害。
赖尝皱着眉,松开兰漱,跑了出去。
兰漱想要跟着去看,却被那两名女子拦住去路。
那两名女子大约也是好心:“看过五爷的人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兰漱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是寺庙。”
☆、鸠拂其羽
声音不知是从何处发出的,眼前的两名女子都有些不忍,别开了脸,低着头。
兰漱实在好奇,但比起那罪恶的场景,他更加惜命,便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凭借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分辨另外一间房中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两个时辰,赖尝还是没有过来,那两名女子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