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渊直接开始动作,看着身下人疼的眉宇紧蹙,面颊却毫无血色,唇角却带着血丝,他死死盯着人不放,眼眶发红,许多情绪在心中横冲直撞,眼前人躺在榻上的画面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场景是洞房花烛夜,而不是现下这般。
他掐住对方的力道越来越大,在皮肉上头留下一道道红瘀指痕。
许久之后。
待身上温度撤离,陆玖岚已是疼的施不出力气,只能轻扯过一旁被子盖住身上一片混乱,对方下床后没回头看他,径自往门口走去。
他闭了闭眼,虚弱的轻唤道:“高渊…”
那人停了步,可依旧没回头。
陆玖岚躺在榻上,颤声道:“倘若你还愿意踏进陆家一趟,我书房木柜下有个东西,你拿去吧,那本来……便是准备给你的。”
其实…是准备给他俩的,只是现在用不到了,但说不定高渊以后还能喝到,那便拿去吧,毕竟自己身上已没什么东西能当作祝福送给他了。
高渊没出声回应,直接往门外跨出。
陆玖岚瞬间拉起被褥将整个人埋进。
真正走到今日,他的心已负荷不了,从三年前便是如此,情绪一层层的积累,不管是得知他爹娘离去的原因、或者是夜里烧去信纸的心死、还是这三年来他与高渊之间种种相对,每一段在他心上都是如血的刻痕。
他其实早已计画好后头所有事情,在与黎墨夕谈话前一晚,他在夜半时分便将山腰处的特殊结界给解除,之后本要直接离去,可抵不过心头念想,约莫明日过后再也不会见到合院里那人了,于是他迈开脚步,顺着意识步入院内,见了对方熟睡的脸庞,还是忍不住在那唇上落下轻吻。
从初识到如今,他与高渊从来不曾好好的接过一吻,每次对方都是极为粗鲁的咬破他唇,像在泄恨一般。
这回,他吻的很轻,至少在两人结束之际,能有一次不带恨的触碰。
晃神着下山之后,当晚,陆家卧房的油灯彻夜未灭。
他坐在案台前,将剩余那两封未烧的信纸读上好几遍,上头写的一字一句,美好而令人向往,是他曾经心头最期盼的念想,一旁桌面放了章红色小纸,纸面上是一个岚字,他想带走的东西就这几样而已,毕竟他心底最渴望的,也带不走了。
案台边上摆着一封刚写好的信,他已交代家朴,在他明日出门后便要寄去给陆青凝,他能理解姐姐怨恨高家的原因,也仍然敬爱她,不因任何事改变,而明日太阳一出,约莫穆洵便会来找他,既然对方已看见她房内的影疏剑,经过这一夜鹰是已能想通八分,且如今墨夕已经回来,应该也会一同前来,他已想好要对黎墨夕说的话,毕竟当年是借用了对方的剑,可他能还的东西不多,上回听到穆洵陈述黎墨夕被蚀灵一事,他心里便有了移灵的想法。
宁家移灵符不伤及性命,完成后顶多休养上一阵,而他方才上山解结界时,在高渊身上画了个符,与自己有些连动,目的只不过是希望对方这一生能够平安无伤,可也因此他必须护着自己,只要自己还活着,这个咒便永远有效,而他也布置好后头的事情,甚至在偏僻的城镇买好了农舍,想着所有事情结束以后,在那过完下半辈子也挺好。
他与高渊之间……在当年自己带着黑土去南阳之前,他便明白此趟后,有些东西便会消灭,永远也无法复原。
可怎知这所有的计画,却被他腹上的伤口打乱了,他回到根本不该回的山腰合院,见到他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人。
伤好过后,他曾在房内四处寻找当时带在身上那两张信纸,可各处皆寻获无果,也根本不敢去问高渊,他想那人应是看到了,定是当下就直接撕碎给扔了。
思即于此,他心里便一阵空落,似乎连最后一丝念想也一并消散了。
直至最后,两人间连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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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下午。
陆玖岚午睡醒来后尚未下床,视线便被桌上一物吸引,眼眸瞬间震颤。
那是上回他让高渊回陆家拿的东西。
高渊站在桌边,好似也望着那东西沉思。
眼前的那壶酒,壶身不若一般茶馆里的酒瓶那样大,大约一个手掌高,为某种精美陶瓷所制,壶面刻着古朴纹路,看着很是精致,这壶酒一看便价值不斐,是专门在喜庆成亲时洞房里喝的。
陆玖岚愣愣的望着酒壶,不解高渊为何将它带来此处。
可对方面色明显的极差,让他想问也说不出口,那酒原本是他送符咒途中,经过某个以酿酒成名的大城时特意买下的,当时便想着在成亲那日当交杯酒,也想给对方一个惊喜,怎知却是永远也用不到了。
可他还能感受自己当时买下这壶酒的心情,记忆中,约莫是期待又羞涩吧…
半晌后,高渊才开口:“你上次说将这酒给我是何意思?”
语气寒若冰霜。
陆玖岚眼神从酒壶移至对方身上,轻轻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两人目光交会之际,他撑不住对方的视线,终究是默默的垂下眼睑,用力闭了好几下,感觉早已裂散成数块的心,原来还能痛得更彻底。
高渊忽地抓过酒瓶走向床榻,将酒塞用力拔开。
一股浓淳酒香朴鼻而至。
他猛力抓住陆玖岚下巴将其抬高,将酒壶移至对方唇边,直接罐了进去。
陆玖岚眼眸一紧,惊惧的挣扎起来,双手挥舞着要阻止,可却抵不过高渊的力气:“呜…高渊…不、不要…咳…咳…”
高渊却捏着他下巴,硬是将酒罐入。
“高…咳咳…呜!咳…”
挣动间,咽不进的酒顺着陆玖岚下巴留下,沾湿一片衣领,却又被喂进更多,直至整壶酒见底,高渊才放开人,仰头将最后一口饮下,然后便随意将那壶扔到地上,陶瓷酒罐碰到地板发出轻脆的匡当声。
陆玖岚喘着气坐在榻上,衣襟被那酒弄得全湿,嘴角还留着残酒,他惊骇的睁眼看向高渊,对方走至桌面拿了个东西后,又步回床边,立在床侧,与他四目相交,像在等待什么。
陆玖岚看着他,神色中有明显的慌乱,不解对方到底要做什么,蓦地一股热意从腹部里缓缓升起,他低下头觉得不太对劲,那股热很快蔓延至上身,他脑中忽地闪过当时老板说这酒是洞房酒,所以里头加了些提兴的东西,能用来增加洞房气氛。
陆玖岚倏地睁大双眸,挣扎从床上下来,可脚才一沾地,便被高渊整个压回榻上。
他面色已泛上一层薄红,气息有些不稳,那酒一般都是只喝一杯,高渊却将整壶罐到他体内,陆玖岚努力深呼吸压住身子那股热意,颤巍巍道:“你……那酒…”
高渊见酒意作用已起,便翻身覆到他身上,狠狠道:“你将这酒送给我,是想让我用在谁身上!?”
他怎会不懂其中含意!他打开木柜一见到这酒的刹那就懂了!
陆玖岚说将这洞房酒送他,还说他以后用的到,他当下握着那酒瓶,力道大的差点将其捏碎。
陆玖岚甩甩头,那热意侵袭着他身体各处,这感觉弄得他无措,想抬手推开高渊,却发现身子没什么力气。
蓦地,高渊动手开始扯他衣裳,也起身将自己身上衣物卸除,压回陆玖岚身上时,两人便是未着吋缕。
高渊低头便往他颈上咬去,力道不小,不过半晌便留下一整排深烙的牙印。
陆玖岚身上已是开始发热,肩头被啃咬时发出几声呜咽,可脑袋意识仍在,毕竟那药是助兴,而不是让人昏迷,他眼看着高渊将一罐小瓷瓶打开,勺了些东西后便伸手往下。
“嗯…!”陆玖岚猛地弓起腰,神情难捱又忍耐,似乎努力想压住自己声音,却因那瓶酒的作用而无法办到。
发出的一声声轻吟里头皆带着些微春意,是高渊从前没听过的,他听着这声音,脑中似要发狂,身下这人是自己从年少便渴望至极的,在看见那瓶洞房酒后,心中被极力压抑住的那些念头几乎是全数并发,就算他俩身前摆着跨不过去的恩怨情仇,他也不会让陆玖岚闪避,拉着他逼着他也要站到自己身边,难道对方真以为他会拿着这瓶酒去向别人迎亲!?
一想至此,高渊便又用力好几分,陆玖岚受不住的颤着身子,眼角都是湿意,”…呜…不…高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