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脸茫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悄悄在地下拉紧了喻子江的衣袖,喻子江安抚性的轻轻捏了捏林一的指节,“没事的。”
有些人和人的悲欢也许真的不会相通。
这是林一从这场会议中学到的。
于梧放弃T大大挽留,坚持要去第一军校报效家国,TP招生组不满的看了几位校长一眼,杀鸡儆猴地要剩下的小孩做承诺。
江子珚撑着脑袋,她没穿校服衬衣,宽宽松松的定制款镶满了手工蕾丝边儿,配的是同布料自制的校服群,日月星辰的领带和耳饰明晃晃的挂着,“要交代出国意向是吗?”“那我和贵校的签约就作废吧,我拿到罗德的offer啦。”
涂了豆沙色唇釉的美人一笑,谁也没料到这种大方的坦然。
满座皆是一惊,喻子江忍不住笑了一下。
林一在座下的手紧紧地篡在一起,他是本届最出挑的荣光,最要紧的表态在他这里,“我,我也想申请国外的学校。”
他看到于梧惊讶的眼神,他确实没什么报效的观念,林家父母都是国际视野的自由主义者,他看到几位老师皱起的眉头,招生办老师的严肃神色以及高中老师的担忧,以及喻子江倒过来写的一行花体字。
失去签约如果又全拿了拒信,最惨就有可能无书可读,这点他自然很清楚,但在这秋日未褪的溽热里,喻少爷偏要在他耳边火上浇油,“没事,不要你的话,我零花钱捐栋楼就是了。”
改编自亲身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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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9 23:04:04更
第31章 恰晚饭啦吃什么啊
闹完这么一出,好不容易挨到放学的林一心神不定地回了家。
他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晃悠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一点回到“家”的实感,林家的别墅一向人气不旺,除了常年忙碌在外的父母,林一也数不出几个身前的亲戚,厨案空的,四处都是空的,逢年过节不会很热闹。
他回家路上忘了买菜,也是自己回的家,学校有高层知道喻家那位就是个体验生活的祖宗,自然不会难为,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但到他这里还是实实在在挨了一顿劝诫,要他不冲动,多思考,多听从。
结果出了校门,哪里还有喻子江的影子。
他早上也没问喻子江这几天父母在不在家,喻子慈在不在,晚饭打算怎么吃,先打开电脑把参加过的比赛拿过的奖列了张单子,对着教师名录不知道从哪儿能求一封介绍信来。
他没有直接问过父母的意见,林家买的起市中心的别墅,供他出国读书自然不是难事,从前林母想要他学医,觉得这职业越来越吃香,也算是维持中产阶级家庭的不二途径,林父不管他,林一也知道林父心里有把尺子衡量他的水平。
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现在是个“娇弱”的Omega,未结合前任何时候都要有亲近的监护人在一旁担保,这几年Omega的法定结婚逐年降低,再降恐怕就和中东臭名昭著的童婚一个水平了。
“林!一!”“林!一!”“你!到底!在不在!家!啊!”林一盘腿坐在书房飘窗的榻榻米上,抓着自己的波士顿龙虾抱枕发呆,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吼声。
喻子江气喘吁吁地站在隔壁喻家的后花园里,恶狠狠的盯着林家别墅看,可怎么也不能穿过钢筋水泥去确认一个人的存在。
林一从窗帘的缝隙对上那双浅色的眼睛,喻子江不知何所出的愤怒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闷在胸口的担忧散了,一连是好几个深呼吸。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自己回去很危险?”“还一个电话都不接?”林一给喻子江开了门,两个人坐在客厅大眼瞪小眼,林一凭空又招来一顿训,这次还是委屈,心虚也有——喻子江给他打了少说十个电话,他硬是一个没接到,吓得喻子江从实验室跑会议室跑了几个来回,又一路跑回来检查他到底有没有安全到家。
一个未标记的、年轻的、聪明的,漂亮的男Omega,是ABO三性分化以来最稀有罕见的物种,和犯罪受害率最高的群体。
林一不由自主的凑近他,他的直觉告诉他凑近面前这个Alpha可以让他平静地更快一些,喻子江快把漂亮的骨瓷茶杯捏碎了,漂亮的眉毛还是没舒展开,仿佛对林一有种不可言说的恨铁不成钢。
林一岔开话题,讲起晚饭,说想吃卡尔顿下面怀石餐厅的三文鱼冻和豆乳寿喜锅,喻子江从衬衣口袋里拿手机打电话吩咐,他林一还是看得出他的焦躁,林一又说起于梧,说他不明白这些价值取向从何而来,谁又可以自诹“正确”豆乳锅煮开的时候喻子江看上去平静了一点,拿起勺子稳稳地把花胶一点点融了,林一涮了片和牛,柔和的豆乳调和了油腻的雪花喻子江很反常的从林一那边摸了一罐冰镇的水蜜桃可尔必思,单手打开了,有时候喻子江实在很适合耍帅,林一默默地想。
“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他身侧的人问他,尾音有一点没压下去的颤动,但还是很好听。
我继续嚯燕麦片。
想要盐粒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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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9 23:04:05更
第32章 来体验高考查分吧
你知道一个人面临重要抉择时的心情吗?话还没说出口,胸腔里骨架护着的那颗心脏就要做乱,喻子江从未这么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那团活蹦乱跳的心肌组织好像下一秒就要与世界共振。
年长一点的人会开玩笑,说高考出分前一秒就是如此,真好,喻子江想,我体会不到高考查分的痛苦了,那请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吧,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林一的表情,他把头微微侧过去,错过了林一那点话音刚落时的惊愕。
他喜欢林一,是因为他的信息素,是因为他的才情,是因为少年的身躯,那因为那张皮囊,是因为他漫无目的的天真和那点可爱的小执着。
林一的小脾气好像永远踩在他的底线边缘,喻子江想,我只有一点点生气,就一点点,林一那双眼睛望进去就可以消解。
喻子江是谁?林一可以说他是全世界最熟悉他的人,和全世界最不熟悉的那个。
喻子江从小到大的同窗,算上辅导班的同年和运动场上的一干纨绔,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有他知道这个人父母皆显赫,自身成绩出众,还有一副很好看的皮囊。
如果按照少女的恋爱脑论,颜值高,成绩好,家庭富裕,有擅长的体育项目和乐器,声音好听,字写的好看,说的就是喻子江这种人。
虽然林一自己也基本满足,但他不如喻子江,他自己知道。
他偏科,不喜欢的科目说不学就不学,没了长辈在跟前,时不时就要耍性子,永远做不到喻子江那么沉稳淡定,我不值得喜欢,喜欢我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我有多幼稚无聊而已。
但他对面的人在等他的答案。
是一个知道他脾气多糟糕、多喜欢挑食还自称喜欢他的人。
林一深吸了一口气,呼吸却一次更比一次急促,好像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他迟疑了半晌,喻子江听到他说,“好。”
林一的嘴唇有这么软、这么薄吗?喻子江忘了,上一次触碰的时候两个人都烧在生理性的欲望里,一个把另一个拖下水,谁也不记得什么柔情。
清醒状态下的唇齿的交融可以持续很久,林一耳垂染上薄红,接着是整只小耳朵,薄唇水光艳艳的,嘴角挂着几缕银丝,两个人直到喘不过气才松开,一口气没匀出去就有粘在一起。
喻子江察觉到林一在抖,于是伸长了胳膊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少年人的身躯肢体修长,薄薄一层肌肉,校服包裹下甚至显得有点瘦,肩上一抓就是削瘦的骨头架子,林一猫似的琥珀色瞳仁仰头看着他,喻子江闭上眼又吻了他的额头,隔着那几缕刘海,林一却觉得电流顺着那一小片皮肤一闪而过了,从脊髓开始流过一阵酥麻。
他埋在喻子江怀里,蹭湿了肩头的一小片衬衣,哭了,但不是害怕。
很没出息的想,就这样一直过去多好,喻子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一连串的吻都换了力道。
他有种荒谬的想法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带着那种有点惊喜又期待的眼神悄悄看着喻子江,“如果我开口,那他一定会和我呆在一个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