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轩才会放松警惕,才会放心大胆的下手。
苏念看了看厨房里忙活的楚端玉,起身向他走去。
“端玉,我还需要你…”
“…好。”
食不知味的一顿饭。
张一天和楚端玉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各自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内,苏念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晕黄的灯光不再温暖,夏日的夜晚更像数九寒天,而苏念闭上眼睛,也懒得去拥抱自己。
太累了,毫无生气。
如果不是还能感受到猫咪趴在他腿上,苏念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死人。
「我说,你要不行了吧?」
苏念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自己的一张放大的脸。
熟悉又陌生的脸。
「要不要我帮你,干净漂亮的把这件事解决?」
苏念摇了摇头。
对于「他」的出现,苏念没有太大的惊讶,他又不是傻子,结合之前种种,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可是救了你很多次,一声谢谢都不说么?」
苏念抱着猫咪,转过身去。
他并不想看见自己的亚人格和亚人格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说说你,当时薛晓风的弱点那么大,你居然还能被他压制住了,让他占了上风!」
苏念捂住了耳朵。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闭嘴。”
「我告诉他…杨桃桃至今没醒,说不准是因为他作孽太多,老天降下的业报应在了杨桃桃身上呢?」
“滚!你杀了他!”
苏念转过身来,却发现已经动弹不得,只得怒目而视。
「对,不过也是你杀了他,侧写师用语言杀人…就是这么容易。」
第115章 5.25他来了
「你也别太生气啦,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的,薛晓风不死,他背后的团伙也要杀他灭口的。」
“他死也不轮不到你来动手!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上帝吗!”
「那你觉得你所信仰的正义,法律,秩序,能把卲谦救出来吗?你心里明明知道李月红是怎么死的,无可奈何找不到证据,等你找到证据,卲谦怕不是会被舆论砸死了!」
李月红怎么死的?
她还能是怎么死的。
自己杀了自己。
她将卲谦打晕之后拖到了真正的0412房间,简单的布置了现场,然后握住了卲谦拿手枪的手,扣动扳机。
这个工作她一个人完成不了,只会有第三个人来帮她完成。
那第三个人就是证明卲谦清白的关键。
苏念这么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女人为了报复卲谦,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谁她妈会相信?
「所以你就想利用王宇轩的仇恨,钓他出来,他会杀了你,真的,你需要我。」
“我不需要你,我可以自己解决。”
「我们是同一个人,别抗拒我,来吧,说你需要我,我会漂亮的帮你做好这件事情…」
“漂亮的就像薛晓风那样吗?”
「宝贝,那只是一个意外,我真没想到杀人如麻的变态教师,提到初恋时脆弱的像块饼干。」
苏念知道「他」想要什么。
想要暴力,杀戮,想要站在关弘奇身边。
不能让「他」得逞。
一直以来,苏念想要的不过是卲谦可以过的轻松一些,不过是希望可以守护住自己珍视的东西,不过是想让心中那盏名为‘正义’的蜡烛别这么快熄灭而已。
那微不足道的正义感。
“我需要你消失。”
放出去的猛兽没那么容易关回去。
再凶狠的猛兽也需要休息。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渐行渐远。
「你会后悔的,不过没关系,我会回来。」
“你不会。”
苏念慢慢闭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
胸口沉重,无法呼吸,仿佛快死了一般。
苏念艰难的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家猫咪趴在自己胸口呼呼大睡。
原来是这个小东西。
苏念笑了笑,将猫咪抱起来放在一旁的空沙发上。
猫咪不耐烦的扫了扫尾巴。
苏念坐起身来,望着窗外的风景久久出神。
昨天恍若隔世。
昨夜…自己一定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自己的眼神冰冷,毫无人性,说着只有恶魔才会吐露的魔咒。
这一定不是真的。
为了验证这一想法,苏念飞快的起身冲向浴室,站在镜子前一遍遍拉扯自己的脸颊,在反复确认这样的脸,这样的眼神都属于自己。
最后,苏念打开了莲蓬头,冰凉的水珠落在他身上,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苏念脱下衣服,冲了个凉,然后将湿透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今天是6月29号,计划的第一天。楚端玉应该会在自己之后有所行动。
苏念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他一口一口的抽,很慢,像是细细品味,直到燃尽,又点上一根。
一连抽了三四根之后,苏念起身出门,八点半准时来到警局。
他在办公大厅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楚正源,他也在抽着烟,瞧见苏念进来让他坐。
“昨天下午去省里开会,上级看到了你发言的那段视频。”
“怎么说?”苏念有些担忧。
如果上头命令禁止,他的计划可就麻烦了。
“我说你是受害人,搪塞过去了。”
苏念松了一口气。
“别高兴的太早,我只和上头要了5天的时间,5天之后如果没有抓到嫌疑人…就只能…用卲谦给群众一个交代了。”
苏念沉默良久,直到办公厅内坐满了人。
楚端玉对他笑了笑。
“我不管他来不来,七月一号晚上9点,我会去面粉厂”
就和他计划的一样,张一天和楚端玉带头反对,苏念不依不饶,最后被楚端玉带上了车,直接送回家反省。
一路上苏念没有说一句话,一路上楚端玉一句话也没问。
苏念下车前,楚端玉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身衣服不错,跟你挺搭。”
苏念笑了笑,推门下车,然后果不其然在衣领下摸到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楚端玉开车返回,苏念有他要做的事儿,楚端玉也是。
听说了吗?上头迫于压力,这件案子打算就这样。
今天警局里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这件事。
张一天将目光投向楚端玉,皱皱眉头,似乎在问「不是苏念安排的吗?」
楚端玉耸肩摇头,一脸的无辜和担忧。
张一天打开电脑,楚端玉也凑过去查看。
“他在附近的酒吧。”张一天小声说道。
“我去,他不会喝酒跑去酒吧干啥!”
“是家清吧,不过楼上就是夜店,你得去盯着他,万一被人带走可就麻烦了,带上耳麦方便联系。”
楚端玉点头,早退然后跑去酒吧,转了一大圈没有发现人,只好跑去了二楼夜店。
他在厕所发现吐的不省人事的苏念。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楚端玉埋怨着将人架出夜店,“得亏是我,夜店多乱啊,你没被人带走就是万幸了。”
苏念迷迷糊糊的,一睁眼瞧见了一张模糊的脸。
用力一推。
“靠你干啥!”
楚端玉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快死了!我能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
楚端玉白了他一眼,上前揪住了苏念的领子,“别跟个野狗一样在这儿叫唤,要不是看在队长的面子上,我他妈才懒得管你,滚回家去!”
另一边的张一天一脸懵逼,这俩人玩啥呢这是?
哦,做戏给那谁看。
然后楚端玉真的把苏念送回了家。
第二天也是如此,楚端玉吧酩酊大醉的苏念送回了家。
第三天,楚端玉给了苏念一拳头,然后自己离开。
苏念揉着发痛的关节,一步一步走向商业楼,按了电梯,直达楼顶。
广阔的天台上,空无一人。
高处的风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八点不到,苏念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机,希望可以录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吹了大约十分钟的凉风之后,苏念准备转身离开。
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尖刀在月光一下闪闪发亮,格外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