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长了手去勾远点的衣服时，腰间的T恤往上拉，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纤细到仿佛两只手就能握住，更将腰窝的弧度拉伸出一条明显曲线。
顾凌风眸色蓦地深沉下来。
虽然只是一次出差，顾凌风带的衣服也不少。以前苏宁跟着时，对顾凌风的行程非常清楚，能精准把握好每一次外出需要穿的衣服，所以反而带的衣服不会太多。但现在，不仅衣服更多，还有些乱，苏宁整理得额头微微见汗。
他抬手抹了下额头，正要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好，忽然灼热的气息迫近，腰身一紧，随后便被搂入一个比自己宽阔的多的胸膛。
“顾、顾总……”苏宁猝不及防撞入身后男人怀里，下意识伸手去推，却触及一片坚硬带有湿气的胸膛，手被烫了似的马上收回，脸上的尴尬就算看不到也能猜到。
“我、衣服还没收拾好。”苏宁声音近乎细不可闻，在男人滚烫的手掌抚上腰间细肉时，身体一颤，软倒在男人怀里，他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欲望自然会有，只是平时疲于应付楚子晨，身体竟然忘了这种感觉了。
“不用收拾了。”
温热的唇擦过耳畔，男人的声音低沉微哑，苏宁张开口还想再说什么，嘴唇被吻住，舌头趁虚而入，堵住了他所有的喘息。
最后苏宁还是给顾凌风收拾好了所有东西，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拖着酸痛疲累的身体，将最后一件衣服挂到了衣柜里。
苏宁回到剧组时，楚子晨刚化好了妆等在一旁，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差，工作人员宁可绕道都不敢靠近他身周。
“小心点，这回气大了，恐怕又会拿你撒气。”范歆注意到苏宁回来，走到他身边提醒了句。
苏宁苦笑，“谢谢歆姐。”
昨天那样的情形，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楚子晨把所有错都怪到他头上，他也没办法。
范歆上下打量苏宁，眨了眨眼，“没事，他如果实在过分，你也可以吹枕头风，我觉得在这方面，你不会输给他。”
苏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歆姐。”
范歆凑近了些，视线往苏宁脖子一扫，笑得一脸暧昧，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昨晚你们两个一起去，结果留下的是你不是他，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所以我才要说，你要自己努力啊，看，你只是稍微争取了一下，就没别人的事了不是吗？”
“我不是……”苏宁想要解释，范歆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一脸你不用说我都懂的表情，让苏宁到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苦笑。
接下来一天，果然如范歆所说，楚子晨怎么看苏宁都不顺眼，不遗余力地给他找茬。苏宁对此早有预料，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倒是气坏了范歆。
剧组的工作人员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楚子晨对苏宁的恶劣态度，对苏宁更加同情，对楚子晨的印象也就更差了。
楚子晨的经纪人来剧组看到他对苏宁的态度，不免私下告诫自己的艺人两句，但楚子晨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甚至因为经纪人说他这样对待苏宁，会让剧组的人对他观感更差，从而更加变本加厉，已经不是找茬，而是明着欺辱苏宁了。
苏宁买来饭，楚子晨只吃了一口就把盒饭往地上一摔，指着苏宁的鼻子骂，“你买的是什么东西，这是人吃的吗？明知道我吃不了蒜还故意在菜里放蒜，你是故意的吧，就想害我吃不了饭，饿得没法演戏是不是！”
他指头几乎戳到苏宁鼻子，瞪视苏宁的模样，似恨不能把他当饭吃掉一样。
苏宁垂首，扫了眼洒在地上的饭菜，语气很平静，“我再去给楚先生买一份。”
没有气恼，没有争辩。
在外人看来，他这是被欺负得连头都抬不起来，逆来顺受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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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苏宁之所以不争辩，是因为他知道，楚子晨就是故意找茬，想法折腾他而已。不管自己说什么，楚子晨都有话骂回来，那他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凭楚子晨折腾，等他觉得累了或者满意了，自然会停下。
于是，这一个下午，苏宁光是去给楚子晨买饭就跑了四五回。头两次楚子晨还会尝一口再扔地上，后来却是连打开看一眼都不看，接过来就摔地上。甚至最后一次，他直接砸到了苏宁身上。
汤汤水水洒在苏宁衣服上，瞬间染上油污，周围空气都静止了一瞬。
实在是楚子晨这回太过分了，剧组的人以为苏宁这回不会再忍下去，毕竟大家只是拿工资打工的，又不是真的仆人，没道理被这样欺负还要忍下去。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苏宁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抬眼静静看了楚子晨一会儿，语气毫无起伏地说了句。
“看来楚先生不饿，那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说完也不管楚子晨的反应，转身离开。
“你站住，谁让你走的！”楚子晨还不罢休，气得口不择言，颤抖着手指着苏宁的背影破口大骂。
“不就是个伺候人的吗？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难道只会爬床，张开双腿给男人操！”
苏宁的脚步蓦地顿住，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在拳，却没有回头。
身周本就安静的气氛变得更加寂静，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似的，没人说话。剧组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为听到的内容，还是楚子晨泼妇骂街一样的模样给惊住了。
一片寂静中，一个饱含怒意的女声响起。
“楚子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一名艺人，像条疯狗一样乱吠，真该让你的粉丝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范歆说着冷哼一声，语气轻蔑而嘲讽，“我以前只以为你蠢，却没想到你会蠢到这种程度，骂人连着自己一起骂进去。”
范歆身边，她的助理小声嘀咕了句，“我看他根本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人。”
“你——”楚子晨怒而转头，对上范歆仿佛看弱智一样的眼神。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苏宁是伺候人的，那你呢？”
楚子晨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怒视着范歆却说不出话来。他虽然爬上了顾凌风的床，借此获得不少资源，还将此当作可炫耀的资本，可在现在这种情形下被范歆揭露，却有种大庭广众被人揭了遮羞本的羞辱感。
苏宁回过身，对范歆感激地点头一笑，没理会身后各种猜测打量的目光，回去住的酒店换衣服。
经此一回，楚子晨在骂苏宁时嘴上有了顾忌，尤其范歆在的场合——但他不能肆意辱骂，行动上却更加往死里热折腾苏宁，一整天下来，苏宁休想得到片刻休息时间。
而且，自从上次苏宁被顾凌风留下后，楚子晨再去见顾凌风，不再让苏宁开车送他。但那之后还是仿佛炫耀一样，让苏宁开车去接他。
苏宁知道楚子晨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来，其实就是想看自己生气嫉妒，却不免觉得好笑。
他又有什么好嫉妒的呢？
说好听点，楚子晨是顾凌风的现任情人，说难听点的，不过是那个男人床上的玩物而已，跟床上的摆件没有多大区别，而且更新换代的还很快。
他跟在顾凌风身边这么些年，很清楚顾凌风对待情人的态度——有需要的时候招来解决需要，平时压根儿不会想起，不管陪睡多少次，还比不上他手里的一份文件重要。
知情识趣的，真把自己当摆件——比如他这样的，留的时间或许会长一些；而一旦觉得自己能抓住那个男人，生出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下场只有一个，被彻底丢弃。
一如顾凌风之前的许多任情人那样。
他们都不过是顾凌风生命中的过客而已，匆匆来去，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所以，苏宁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不使自己生出一丝丝不该有的妄念。他所求的，不过是合约期满，远走他乡，开一家小店，过自己的生活。
楚子晨在车上用语音向顾凌风撒了一路的娇，下车时还故意让苏宁来扶自己，扶着腰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哎呀，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今天还要拍戏，真是要累死人了。”
嘴里说着要累死人，脸上的娇羞的笑却遮都遮不住，说话时还故意瞥苏宁一眼，眼神充满挑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