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咱们别惊着张筱京肚子里的孩子。”
白墨雨的温柔让张筱京意想不到。
朱夏语怒气冲冲的来,打了他还那么骂他,他也没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她看着白墨雨憔悴的脸,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你们动不动拿孩子说事儿,真叫人恶心。你们出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孩子呢?你想过你女儿吗?你想过这孩子以后没有爸爸该多难过吗?你想过要是有了这孩子,你女儿和这孩子总有一个孩子是缺父爱的吗?你们这样只顾自己快乐的人,配当父母吗?!!”
朱夏语一连串的质问,让张筱京哭得更厉害了。她走过来一把拉过白墨雨,挡在他的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配,是我不配。你别骂白墨雨了,他什么都没做错。”
她心一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还白墨雨一个清白。可是白墨雨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朱夏语有点不敢相信,一向在自己面前没脸没皮的张筱京居然哭了。她有点心软,可想起自己挨得那个莫名其妙的耳光,以及司马岩离开的时候失望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怒火:“他没做错?那是我和苏莉的错吗?我们就不该发现你们的丑事,我们就算看见了也应该装作若无其事,是吧?对吧?这样你们才能满意吗?你们简直都是人渣!!”
“朱夏语,你说够了没有?!”
终于,一直温温柔柔说话的白墨雨突然愤怒的吼了一句。
朱夏语愣住,握紧了拳头看着他。他皱着眉看朱夏语愣住,又恢复了温柔的语气:“张筱京是无辜的,她错就错在把我这样的渣男当成了真爱,都是我的错。我们出去说,让她好好休息,她前几天出了点血,正吃药保胎呢。”
“你们都没错,是我的错。我今晚就不该来。”这一刻,朱夏语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张筱京隆起的肚子,看她哭得几乎失声,心里有些难过:“吓着孩子了,我很抱歉。”
她看着白墨雨,眼睛里只剩下失望:“白墨雨,我和你,再也无话可说了。”
回忆如昨
朱夏语的心很乱,虽然是周末,她还是早早的起来了。
她实在睡不着,她想去打那个渣男一顿,却又害怕伤害另一个人。
她打电话给司马岩,他没有接。发了消息,也很久都没有回。
“明天,我会把录音给苏莉,你们的问题,自己解决吧。”
“别给!夏语,求求你,别给。”
她想起昨晚的一幕,恨恨的挠了挠头——她刚要走,张筱京忽然跑过来拉住她。
她甩开她,头也不想回,却听见张筱京颤抖的声音:“孩子是岳希的。”
“自始至终,白墨雨并没有出轨,是岳希劈腿。”夏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动张筱京的头发:“在苏离影出国的这几年,我和岳希一直在一起。后来苏离影回来了,岳希就和我分手了。我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把岳希留住,没想到,他和苏离影结婚了。”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同学聚会那天,白墨雨知道了我和岳希的事,替我们瞒了下来。”张筱京看了看白墨雨,又看了看朱夏语:“他说,孩子生下来,他会养。”
“呵!听起来,你真是好伟大呀,白墨雨。”朱夏语瞪了白墨雨一眼,讽刺他。
白墨雨无奈的笑了笑,想点一根烟,看见张筱京,又放下了。
“是岳希求他的。原本他知道我和岳希事情的那天,就想告诉苏离影的,岳希跪下来求他的。”张筱京低着头,不安地搓着手,夏天的风那么热,她的手却冰凉:“他们俩都怕伤害苏离影……”
“那你呢?苏离影会受伤害,你不会吗?孩子生下来,街坊四零的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他们都没想过吗?他们只想到了苏离影,可曾念及你和孩子半分呢?”打断她的话,朱夏语看着张筱京那张漂亮的脸,有些同情她:“你呀,从头到尾,最坏的是你,最傻的也是你。”
从头至尾,白墨雨一声不吭。
从张筱京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
两个人安抚好张筱京,看她睡下了才走。
朱夏语和白墨雨慢慢的走着,都各自沉默。
夜风吹来,吹动朱夏语的裙角。她想起高中时代白墨雨的脸,温柔的,白净的。
那时,他刚转学来,老师安排他坐在朱夏语旁边。
上体育课之前,他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休息。
“白墨雨,一起玩吗?”
活泼明亮的朱夏语走过来拍拍他的桌子,他懒洋洋的抬起头来,额前的头发在阳光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对着朱夏语温柔的笑了笑:“我不去了。”
以后的以后,朱夏语每次都会喊:“白墨雨,一起去玩吗?”
白墨雨都只是摇摇头。
终于,在朱夏语不懈的努力下,当她再一次在阳光里喊他名字的时候,他站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好啊。”
青春时代里的白墨雨,真的很温柔,很好看。那时在朱夏语的眼睛里,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孩子。
如今再看他,觉得他的温柔里带了一些忧伤,让人看了想哭:“墨雨,我们这些人中,你是最通透的一个人,你应该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总会被发现的。到那时,该如何收场呢?”
“瞒到几时算几时吧。”白墨雨笑着,手里的烟又然掉了一半:“这件事伤害到你和司马岩,我真的很抱歉。”
“对我的伤害暂且不论。苏莉和你女儿,你就真的不替她们想想吗?你打算几时告诉苏莉?”
“等我想出一个能减少苏离影受到伤害的办法,我会坦白。”
“苏离影?又是苏离影?你一切都是为了苏离影!苏离影比你妻子和女儿更重要吗?白墨雨,你这是精神出轨。比起岳希,你更可恶!”
朱夏语再一次生气了。
她突然想起,似乎她和白墨雨每次争吵,都是因为苏离影。
“夏语,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你说的都对,我都承认,也无法反驳。但我想问问你,谁的青春里,没有过一个真心想守护的人呢?”白墨雨徐徐说着,手中的烟缓缓的熄灭了:“即使以后我们不能成为彼此的爱人或者家人,难道我们连朋友间最起码的关心都不能有了吗?你问问司马岩,如果面对此事的是他,他会选择保护你,还是伤害你。”
朱夏语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那些想指责的话说不出来,哽在咽喉里,让她心里无比难受。
她知道,和白墨雨说到这里,所有的过去就都不会再提了。
就这样,众人隐藏着一个秘密,让它包藏在盛夏里,慢慢的发酵。
两个人又开始沉默,最后白墨雨送朱夏语回家。
司马岩原本在楼底下等朱夏语回来,希望把事情说清楚。他思来想去,觉得朱夏语不会做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事,也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他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给朱夏语道歉。
于是,他急匆匆的跑来,给朱夏语发了一条消息:“我在你家楼下。”
然而,他在凉亭里等了很久都不见朱夏语下来,他以为朱夏语在生气,就一直等。等到了凌晨,他准备走了,想明天再来。谁知,刚走到门口,碰上白墨雨送朱夏语回家。
三个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阿岩……”
“司马岩……”
朱夏语和白墨雨齐齐叫他,他仿佛觉得那一声是个晴天霹雳,瞬间将他打懵了。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不敢说,也不敢听,就只是点点头,急匆匆的跑了。
“阿岩!!”朱夏语在身后急急地喊他,眼看要追来,却被白墨雨拦住:“别追了。这会儿太晚了,早晨我打电话跟司马岩解释。”
朱夏语不知道,这一刻她没有追上司马岩,以后再追,都太晚了,再也追不上了。
回到家里,她还为司马岩来找自己感到高兴,连澡都不冲,就急匆匆的进了卧室给司马岩打电话,兴高采烈地样子让朱成昀一脸蒙圈。
拿出电话才发现,司马岩几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她悔恨的直跺脚,赶忙给司马岩拨了电话过去。
可惜,电话的那头只传来了一个让人绝望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