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姐姐胡说什么呢。”
顾小暖挂了电话,想起陈蕊明天穿的制服还没收拾好,又去阳台上忙活了下,路过房间时果然听到骆百川跟哥哥在里面纠缠不清。
这是小半仙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哥哥又是送玫瑰又是送对戒,虽然庸俗而且花得是蕊哥的钱,但是哄得他很开心。
晚上的酒也不自觉地喝多了,这会儿骆百川正缠着哥哥要他帮忙脱衣服睡觉。
小半仙跟小孩似地张开双臂,羽绒服的拉链被一拉到底,先是左袖管再是右袖管,脱毛衣时还有噼里啪啦的静电声。
此刻,骆百川穿着衬衫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看上去呆呆的。衬衣自上而下被解开了两颗纽扣,锁骨和项链露了出来。
骆海的手却停住了。
这根项链是骆海在生死一刻从弟弟身上拽下来的,虽然金属吊坠冷冰冰的,但对于哥哥而言却是有温度的,是他被困着二十多年唯一的念想。
每当骆海想触碰弟弟却实现不了,他就会摸下那颗小星星,聊以慰藉。
而此时那根星星项链飘了起来,然后像是被用力一拽,拽得骆百川摔倒在床上。要是他能看见哥哥的话,就会感觉到自己不是摔在床上,而是跌进了哥哥怀里。
第三颗纽扣正要被解开,小半仙却按住衬衫说,“我里面没衣服了。”
他还傻乎乎地歪头像是在等骆海的回答,隔了半天才想起,就算哥哥说话,自己也听不到。
于是,骆百川摸索着掏出老年机说,“哥哥你打字,不要不说话。”
“我里面没衣服了。”骆百川又说了一遍。
然后他仿佛听到哥哥在自己耳边笑了下,老年机屏幕上跳出三个字:我知道。
“哦。”
骆百川松开手,把剩下的纽扣一颗颗解开,直到衬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他又一言不发地把外裤脱了,手停在了内裤边上。
“可是哥哥,脱光了又怎样呢?”小半仙委委屈屈地说,“我想跟你做/爱,真的那种。”
骆百川不知道自己醒着的时候有没有脸说出这两个字,但此刻他喝得晕乎乎地,只知道这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想跟哥哥做/爱,想哥哥真正进入自己身体里,最好永远不要离开。
而骆百川也知道,就算骆海活着,他们的爱也是背德和禁忌的。也许自己该庆幸,正是因为世人不知,他此刻才能不假思索地对自己的哥哥说出“做/爱”两个字。
骆百川还是感觉到冷了,他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说,“哥哥,玫瑰花我很喜欢,戒指也喜欢,但我最想要的礼物不是这些。”
“我想要你回来,或者你可以把风车变回原来的颜色吗?我不喜欢黑色,我想要它重新变成彩色的。”
骆百川想要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当他穿梭进风车时,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去问无聊的问题。
他要在第一次就抱紧哥哥,这样他们就能接很多很多吻,做很多很多爱。
“哥哥,我再进来一次好不好?”骆百川像是在征求骆海的同意。
他已经太久没真正见到骆海了,小半仙甚至害怕如果自己的计划失败,真的会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就允许他再浪费一次机会去实现愿望吧,小半仙安慰自己。还有两张叶片,他只要很小很小的一点机会去见见骆海。
“哥哥,好不好?”
好。
骆百川的酒像是突然醒了一半,他想起自己的风车还在外面背包里。而与此同时,陈蕊也推门而入。
第五十五章 夜谈
“小暖,你干什么!”
陈蕊推开门看见沙发上的顾小暖,差点吓得魂都没了,就几步路跑得却像飞起来。“啪”地一声,小暖手中的水果刀掉到了地上。
只见顾小暖手腕处已经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正冒出血来,她像是犹豫不决,并不敢用力。
茶几上放着那只神奇的风车。
陈蕊一下子跪倒在顾小暖面前,捧起她手腕时整个手臂都在颤抖。蕊哥不是没见过更血腥残忍的场面,但此刻心爱的人仅仅是划伤了手,却已经让她慌了神。
“傻丫头,你在干什么?不是让你等我吗?”
陈蕊说话时声音都在抖,她用手压住伤口,一时间竟想不起去帮小暖包扎,只是胡乱说着,“你这是做什么傻事?哪里不开心?因为我晚上没陪你吗?明天去下医院吧,问问医生要不要再吃段时间药?”
顾小暖能看见泪水在陈蕊眼眶里打转,这是她第一次看她的蕊姐姐这样,慌乱而不知所措,一点都不帅。
这也是骆百川第一次看见陈蕊这样。
从小到大,蕊哥像是个男孩子一样,摔跤了不会哭,打架了不会哭,她留着短发耍着帅,而此刻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顾小暖,你到底是为什么?”陈蕊想抱抱她,但手心沾了血不敢动。
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而顾小暖跪到地上主动抱住了陈蕊。她轻轻拍着蕊哥的背,安慰着她。
其实自己年纪比陈蕊大,怎么可以让她哭呢,顾小暖责怪自己。
“小暖,为什么啊?”陈蕊一遍遍地问着。
骆百川穿好衣服,酒已经差不多全醒了。他拿出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帮顾小暖消毒包扎,然后问道,“你想去换骆海回来是不是?”
陈蕊愣愣地看着小暖,而小暖低下头去没说话。
“傻姑娘。”骆百川收拾好药箱,“怎么可以这样偷偷地?都不跟大家商量?
顾小暖看了眼骆百川身后的大哥哥,还是不说话。骆海却也摇了摇头,用口型说着同样的三个字,“傻姑娘。”
“骆海,你快出来跟我打一架。”
陈蕊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衣服也不换,手也不洗。她刚才哭得伤心了,眼眶红红的,看起来一点都不A,反倒楚楚可怜的。
“对不起蕊姐姐,是我错了。”顾小暖无奈地端了盆水想帮她洗手,还拿了睡衣给她换。
蕊哥“哼”了一声,见顾小暖要打湿毛巾,她赶紧抢过来说,“你别碰水,我自己来。”
“没事的,碰不到。”
陈蕊瞥了她一眼,握紧拳头不让小暖擦,骆百川笑着推了推蕊哥说,“好啦别撒娇了,你这样子太娘,我可受不了。”
“滚啊。”
陈蕊把自己收拾干净,穿着睡衣搂住顾小暖问,“疼不疼?”
“不疼,就跟切菜伤到一样。”
顾小暖自知理亏,怕她再唠叨,赶紧把桌上的白巧克力拿来分给骆百川和陈蕊。
而蕊哥却抢过小暖手上的盒子放在茶几上说,“等下再吃,我们先开个会。”
于是陈警官指挥骆海坐在茶几对面,又看向骆百川问,“你坐哪一边?”
小半仙看了眼空凳子,默默也搬了个椅子,他轻声说,“报告,我跟我哥坐。”
“你呢?”陈蕊问茶几上的“妹妹”。
眼睛红红的小兔子盯着眼睛红红的陈警官看了几秒钟,然后识相地跳进了顾小暖怀里。陈蕊咳嗽了几声,严肃地说,“你们三个这是串通好了吗?”
“不是的。”顾小暖怕陈蕊误会赶紧解释,“跟大哥哥他们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妹妹”也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陈蕊无奈地看着小暖问。
“我就想试试看,说不定进去了能救回大哥哥。”顾小暖轻声说着,她自己都很没底气。
陈蕊捏了下她腰说,“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我…”
“好了别怪小暖,她也是好心。”骆百川开口说道。
“那就怪你哥。”陈蕊怼了一句。
骆百川用手扶额,此刻他酒醒了喉咙里渴得很,于是他转头对着空椅子说道,“哥帮我倒一杯水吧?我渴。”
茶几上的空杯子里满上了水,正要飘向骆百川时,陈蕊喊了一句,“开会就开会,不许喝水。”
“呃…”
只见杯子在空中顿了下,然后很拽地继续飘着,直到停在小半仙嘴边喂了他一大口。
骆百川清了清嗓子说道,“先谢谢小暖,你这么善良。但这样应该是没用的。”
因为哥哥也曾经跟顾小暖一样,想回到过去改变未来,但是骆海每一次都失败了。穿越回去的时间点像是一个不可控的变量,不是你想回到哪一刻就回到哪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