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出家(重生)(135)

作者:打醮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叹了口气:“我走了。”

没有人说话。

他笑了一声:“我在京城等你。不论什么时候, 只要你来。”

他最后看了眼院门上那株万年青,理了理袖口,转身离开了。

乌黑长剑在阳光下泛着耀眼光泽,剑柄处依稀用不甚熟练的笔迹刻了宁远二字。

一阵风来,“吱呀——”门开了。

阮宁目光凝在剑上,注意到那两个字,她眉头蹙了起来。

“真丑。”

可看着看着,她不禁失笑,仿佛看到一个小小少年,路都走不利索,却从敬重的“父亲”那里得到这把剑,“父亲”诱哄他以此为器,永远护卫家人。

小少年克制着喜悦,珍而重之刻下名字。

一同刻进去的,是他那颗柔软善良的心。

*

“走吧。”谢九玄将目光从梁府大门处收回,声音沉凝。

护卫长自从暗部调上来,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守护主子。

宁国公如同传言一般强大而让人生畏。

这是神一样的存在,是他们誓死效忠之人。

众兵卫身穿铁甲,立在那个男人四周,围观众人立即屏息,脚下不由往后退,数步才止。

他们望着站在最中央那人,眼睛里流露出好奇与敬畏。

一时间,长街上竟然鸦雀无声。

谢九玄一开口,便如同石子投入湖面,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他说完便上了马车。

临安府官员同梁大人一道躬身目送车马远去。

待到确保马车里那人听不见了,其中两位眼睛里直像梁大人射刀子:“梁大人来临安,我等自问不曾怠慢,你可倒好,这位在你府上待了那么久,你竟是瞒得滴水不漏,坑得我们好苦。”

这两位,今日过后就要收拾收拾摘了头上乌纱帽,回家种地去了。

盖因他二人作威作福作到了宁国公眼皮子底下。

梁大人笑眯眯的:“二位大人一路走好。”

两人气得倒仰。

待到这两人也散了,梁大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脚下踉跄一步,忙靠在儿子胳膊上:“哎呦喂,快给你爹扶好了。”

梁司南对于谢九玄离开的忧伤就被他爹一撞撞得四散消失。

他把梁大人扶好了,没好气道:“至于么?他能吃了你不成?”

梁大人忙:“嘘!好的不灵坏的灵!快呸呸呸!”

梁司南无语,却不得不照做。

梁大人摸着心口,脸皱成了菊花,忧思长叹:“唉,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平安度过呢。”

梁司南:“爹,你别自个吓自个。你看看那俩,宁国公若对你不满,还留着你做什么,给他找堵?”

这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梁大人恍然大悟:“对哦。我何德何能让那位忍着啊,这么说,他对我是满意的?”

梁司南将他交到两个强壮的下人手里:“扶大人回去歇着。”

他自己有些不放心阮宁。

谢九玄离开了,阮宁却没有随行。

这两人之间近日古怪,他不好打搅,没有过问。

可他不放心。

他停在阮宁院门外,扣响门环。

院里静悄悄的,半天也无人应答。

他如此反复,扣了足足一刻钟,方才意识到不太对。

他也顾不上许多,立即翻墙而入:“阮宁?”

院里空无一人。

梁茹儿恰在此时跟他抱着同样的忧虑到来。

她惊愕:“没人?”

梁司南皱眉:“你去房里看看。”

然而,梁茹儿检查了所有房间,都没有阮宁身影。

最后在书房里,她找到了一封阮宁留下的信。

“她离开了。”梁茹儿有些担忧。

梁司南将信读了一遍:“既是她留下的,那便没什么好担心。以她的身手,当今世上难逢对手。”

他担心的倒是另一个人。

第106章 106

106

谢九玄以手支额, 端坐着,目光望向马车后渐行渐远的临安城。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谁也猜不透在想什么。

花无痕屁股底下长了刺一样动来动去, 出梁府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只是当时人多,不方便。

后面便是不知道怎样开口才好,莫名其妙就有些不敢问。

可不问吧, 他实在憋不住了。

谢九玄自打上了马车,那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任谁都看出他心情不咋地。

“阮,阮宁呢?”他嘴一抖, 嘴边的话就抖出来了。

问完,整个人都抖了抖。

谢九玄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淡淡从花无痕身上扫过, 轻飘飘的, 却吓人得很。

花无痕不禁扯出个僵硬的笑:“宁宁她——”

话说一半, 便在谢九玄蹙起的眉头和杀气腾腾的眼神中说不下去了。

他咽了口口水:“宁宁不跟我们回去啊?”

谢九玄:“宁宁是你叫的?”

花无痕:“……”狗男人, 活该被抛弃,他还想安慰他来着。

谢九玄心情确实算不上好。

甚至可以说有些坏。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落过。

小的时候, 看见宁国公和谢夫人抱着谢宁思, 很亲近,他便羡慕。宁思当然是惹人疼爱的,他抿起唇,安慰自己, 他是兄长,不能像宁思一样撒娇。

可他也想不起自己像宁思那般大的时候,宁国公和谢夫人有没有抱过他?

他能记起的有限回忆中是一次也没有的。

他只能安慰自己一定是太小,所以不记得。

但他期待那个怀抱,期待父母的肯定和鼓励。

所以即使放血,他也咬牙一声不吭,果然,“父亲”夸他做得很好。

刀子割伤那点痛也就不算什么了。

他忍不住扬起唇,笑得克制而羞赫。

后来跟死士一起训练,每日流血流汗,他牢记“父亲”的话:护卫家人,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

他的剑第一次染血时,他呕吐,连日噩梦。

他听到宁思跟谢夫人抱怨黑夜里有鬼,想要谢夫人哄他睡着才走。

谢夫人拍着他的背,哄他到半夜。

她自来轻声细语,很是温柔。

他一度想靠近,想汲取那种温暖。

但是谢夫人似乎不喜他。

她对他总是淡淡的。

他小时候为此哭过多次。

后来是宁思发现他夜里睡不着,抱着自己的枕头,死活赖在他床上,要跟他一起睡。

奶娘请来谢夫人也无用,他抱着他不肯撒手。

谢夫人无法只得放任。

谢九玄敛眸,脖子里似乎也残留着谢宁思当时胖胖的手臂环上来的温暖。

那天晚上,睡梦里是温暖的。

“你快看——”花无痕眼睛瞪大,望着马车后面,手不敢碰谢九玄,忙唤他。

谢九玄收回思绪,觉得花无痕有些聒噪。

他心情不太好,每当这种时候,习惯一个人待着。

无形中又想到阮宁,心里那股失落更甚了。

就像是小时候渴望来自父母的亲近却一直要不到,如今他想要阮宁,却也是要不到。

想想就心里泛疼。

他也是常人,七情六欲他都有。

得不到的时候,人会嫉恨,会贬低来使自己得到安慰。

他眸光明灭,淡淡想着,若是老天在他面前,他就将它丢到江水里喂鱼。

这也算迁怒。

花无痕不知看到了什么,激动得语无伦次:“她来了,你快看啊——”

或者,将花无痕赶出去骑马比较好。谢九玄对他的聒噪不满。

他这样打算,便也就这样做了。

眼睑懒洋洋抬起,伸出手准备给他一掌。

只是,当视线扫到窗外,他整个人顿住,如同被人定身,眼睛看着逆光而来的人,一眨不眨,深怕一眨眼那人便会消失。

“驾——”

阮宁墨发飞扬,眉目内敛平静,她背后太阳初升,光芒万丈。

谢九玄的心不受控制,如同擂鼓。

他想,这个场景,大概是永远也忘不掉的了。

阮宁嘴角轻微弯了下,很小的弧度,却在谢九玄眼中放大。

那个笑像是在他心上盛开的花。

然后他就看着阮宁弃了马,踏着光,飞身落入马车里,坐到他面前。

花无痕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这会没有多余思绪分给花无痕。

他眼里心里,只有眼前之人。

阮宁没有说话,她沉思着,好像在思索如何开口。

但谢九玄何等聪明,光是她追上来,便已经预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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