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辰站在栏杆的缺口处,顿住脚步,黑着张脸,举起手中的剑,冲着周围的人吼道,“别吵别吵,还有……你们谁都别过来!都退后,朕的脑子很乱,让朕静一静。”
其他人皆不敢再上前。
“可是,陛下……”风寂的心里悬着块大石头,又上前了一步。
沈君辰冷着张脸,“可是什么?!朕的话也不听了吗?!”
“他是皇上,唯他独尊……”
忽然的声音,使得众人都将目光移向说话的人。
顾之溶已经换下了刚才那身玄色的夜行服,一身白衣,面色沉静,缓步走过来,继续低声道,“……况且,他手里现在有剑,天下无敌,你们都退下吧。”
沈君辰看着那一身白衣,皱眉,脑袋微微胀疼。
众人皆向顾之溶行礼,顾之溶叫他们起身,礼毕,沈君辰的声音又传来了。
“除了皇后,其他人都退下!”沈君辰冷冷的大声说道。这个女人来了,正好,他有话要单独和她谈谈。
“可是。”风寂迟疑不定,心中担忧。
“放心,有本宫在。”顾之溶镇静自若,威仪自成。
众人退了下去,不过,风寂和周晨不敢退得太远,站在看得见的地方,注意着他们两人的举动。
众人退下后,气氛安静了下来。
沈君辰率先打破沉默,“你刚才在嘲笑朕?”
想起她刚才说:他是皇上,唯他独尊……况且,他手里现在有剑,天下无敌……
可不就是在讥嘲他吗?
“没有,归庭,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顾之溶上前去。
沈君辰站在栏杆的缺口处,冷冷的说道,“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
“好,我不过来。”顾之溶顿住脚步。
沈君辰沉着脸,开口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更了,第77章 的时候皇上恢复记忆
第76章 坦白揭开
沈君辰沉着脸,开口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之溶微微勾起嘴角,“我想见你,就去养心殿找你,养心殿的宫人说你来了这里,我就过来了。”
她睡不着,有话想和他说,就跑去找他。
说话间,顾之溶缓缓朝沈君辰走过去。
“朕说了,你别过来!”沈君辰看出顾之溶的举动,眯着眼睛,气愤的说道,“快退后……再退后!”
“好,我不过来,你别激动。”顾之溶不敢再近前,将迈出的步子收了回去,还又退后了几步,就怕沈君辰一激动,从这二楼坠落下去。
沈君辰见她退后了,便又说话了。
“平日里我问你话的时候,有许多问题你都不愿意回答我,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把我当外人来看待,你说说,作为你的夫君,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沈君辰又是气愤又是哀怨的说道,心中酸涩。
顾之溶站在原地,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有什么想问的,你现在可以问,我都回答你。”
沈君辰的头还是很晕,用剑杵地,“好,我问你,你刚才过了子时才回寝宫,深更半夜,你去了哪里?”
顾之溶心想,睿智如他,肯定已经猜出来了,便不再隐瞒,直接和他坦白,“去了钟家。”
沈君辰的眸色一转,“你去钟家做什么?”
“杀人放火。”顾之溶的声音平缓。
“为何?”沈君辰微皱眉。
顾之溶迟疑了片刻,转而说道,“可不可以跳过这个问题?”
沈君辰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便不再追问她,而是话锋一转,换了话题,“行,我问你,刚才在栖凤殿,你提到拂晓山、翼奎阁是怎么回事?”
顾之溶面色如常,缓缓开口叙述,“南乌、北玄以及已经灭亡的遂郜国,在这三国边境的位置有一座山叫拂晓山,翼奎阁就在拂晓山上。”
沈君辰点点头,然后又问她,“少蝉究竟是什么人?”
顾之溶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本来叫秋蝉,是翼奎阁的人,翼奎阁有三大护法,她是其中之一。”
沈君辰的心头了然,难怪一直都查不出来,原来如此。
站在不远处的风寂,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自然也听见了这段话,微蹙了下眉头。
风寂暗道,原来,她其实是叫秋蝉呀。
沈君辰的头还是很晕,脑子里面的思路还算清晰,看着摇摇晃晃的顾之溶,继续问她,“你和井宿是什么关系?”
顾之溶的脑子蒙了一小会儿,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查了她那么多事情。
片刻后,顾之溶心平气和的开口,语调轻缓,“我是他的义女,这事儿外人皆不知晓。”
沈君辰微愣,想不到竟然是义女,难怪……
沈君辰的脑子还算清楚,便又问她,“在你来火城之前,我们真的见过?”
顾之溶点点头,语调轻缓,“见过一次,那时你说你叫廷渊。”
沈君辰努力去回想,但脑子里面压根就没有这回事儿,他甩甩头后,便又问顾之溶,“好,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廷渊,你说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刚才在栖凤殿时,你说我把一个哑巴骗得团团转又是怎么一回事?”
“拂晓山离北定王府不远,儿时的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往翼奎阁跑。五年前,我记得那时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我因为顽皮闯了祸,我阿爹为了处罚我,就给我下了藏声蛊,中了那蛊毒后,会变成哑巴。那时的我每天总喜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能说话于我而言简直就是种酷刑。刚好那段时日昱旻谷的竹沥神医在拂晓山上,我便跑去拂晓山找竹沥神医帮我解蛊毒。
“在拂晓山的山脚下,我怡好看见你被几个敌军围击,你身受重伤,且身中剧毒,我便从他们的手中把你了救下来,然后将你带去了翼奎阁中,是竹沥神医帮你解了毒,你醒来后,说自己是叫廷渊。竹沥神医说,我中的那藏声蛊没有解药,不过,一个月后会不药而愈,所以在那期间,我一直是个哑巴。”
顾之溶不慌不忙的述说着当年的往事,趁沈君辰听得正入迷的当儿,缓缓移动莲步,朝沈君辰靠近。
“为何我还是想不起来。”沈君辰努力回想,头微微胀痛,一些杂乱无序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放着。
顾之溶一边靠近沈君辰,又一边继续说,“我也是刚刚才知晓,后来,你的伤好了之后,我义父让人对你用了‘忆断’,所以你才会忘记了在翼奎阁中的那些事儿。”
“你别过来,就站在哪儿好好说你的话。”沈君辰看见顾之溶已经走了过来,便举着剑。
沈君辰觉得顾之溶在打转,一晃一晃的,他皱眉忍着头上的疼痛感,便又说,“还是退后吧,再退后,再退后一点,你离我近了,我会觉得你对我图谋不轨。”
“我哪儿敢对你图谋不轨呀。”顾之溶很无辜,看见沈君辰激动得又退后了两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退后。
沈君辰看着摇晃不定顾之溶,他自己也摇晃了一下,“你就站哪儿别过来,我觉得好晕。”
沈君辰感觉手也快使不上劲儿了,轻叹了一声,这把上古玄铁神兵可真沉。
顾之溶看着沈君辰,若有所思。她的武功很高,若用袖中白绫缠上沈君辰,可以把他拉过来,只是,她记得前世她被沈君辰点过一次穴道,她怎么都冲不破,从他点穴的方式来看,沈君辰的武功必然也不低,若这个时候用白绫,沈君辰一个醉汉,万一用他手中的剑将白绫斩断,他极有可能会跌落下去。
玉华楼三面环水,偏偏现在这一面的下方没有水,若坠落下去,指不定会摔伤。
片刻后,沈君辰看着忽大忽小的顾之溶,又问她,“你刚才提到了‘忆断’,那是何物?”
顾之溶立在沈君辰不远处,定定的端详着他,朱唇一启一阖,“忆断是用花制成的一种香,再配上催眠术,可以将一个人的某段记忆封锁住,以致于会让人忘掉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沈君辰拧眉,头又开始尖锐的疼了起来,低声问道,“为何要对我用忆断?”
“一般来说,拂晓山上的翼奎阁中,外人只见进,不见出,我义父看在你是南乌将士的份儿上,就没有杀你,但他让人封锁了你在翼奎阁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