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路上,发现蜀中附近氛围有些不对,今日好像周围街上格外冷清些,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那不对劲明显到叫西门吹雪一个不关心外物的人都察觉到了。
他虽到蜀中来的次数不多,但往常来时,周围无一不都是热闹嘈杂,一路上江湖人士不少,闹事寻衅,打架斗殴的人也不少。
可是现今却尤为安静。
除了开着铺子的商贩,几乎很少见到什么武林中人。
这无疑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这样的蜀中,他还是第一次见。就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人人都避讳着一样。
西门吹雪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于是他便也问了出来。
阮裳自然是不会想到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
在一口气收拾了那么多人后,那江上劈船断水的一剑明显震慑住了附近的江湖人。
尤其是在他们亲眼看见红鞋子几个难啃的骨头一个个被套着麻袋绑走之后。就更坚定了不能惹阮姑娘的心。
在忽然冒出来的极端求生.欲.下,为了不落的同样的下场,大家想着还是在那位阮姑娘息怒之前不要出来吧。
于是在西门吹雪进蜀中之后,就出现了路上无人的奇景。
他本只是随口一问。
但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却叫气氛微微变了变。
陆小凤摸着胡子尴尬的笑了笑。看向西门吹雪的目光隐约有些复杂。
原来西门还不知道啊。他心中这样想着,便道:
“这件事……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西门吹雪现在不知道是因为刚来蜀中,再等一天,等到阮姑娘大战西方魔教的事情传出去后,大概整个江湖都会知道。
到时候西门吹雪也就不会这样问了。
柔弱道到需要保护的阮姑娘居然是绝顶高手这件事,还是等西门自己去发现吧。
陆小凤一点也不承认自己是被打击的狠了,所以现在产生了幸灾乐祸的心理。
两人目光相对,陆小凤眼底的不怀好意几乎要溢出来,然而西门吹雪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就叫他笑容僵在了脸上。
塑料朋友情就发生在眼下。
阮裳正看的津津有味,就听叶孤城出声打破了寂静。
“西门庄主远道而来,想必还未曾休息,不如先在寒舍住下,洗漱一番。”
“我们稍后再作一叙。”
他这句话说的合情合理,又有东道主的关怀在,没有人会想到其他什么事上。
西门吹雪虽然并不疲乏,但是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他也确实需要洗漱一番。于是并没有谢绝叶孤城的好意。
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多谢城主。”
阮裳这时也拢了拢衣服,笑道:“西门庄主先做休整,正好他此时有事,我等会儿再给你介绍我新收的徒弟。”
新收的徒弟。
西门吹雪之前只一直知道阮裳要给他介绍一个人,却没想到是新收的徒弟。
他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阮姑娘……新收了徒弟。
难道是教习舞蹈才艺的?
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不过心底到底也有了些准备。
无论那人是学什么的。
既然是阮姑娘的徒弟,那么总该给对方备些见面礼的。
白云城给西门吹雪准备的房间在另一边。
两个时辰后……
沐浴过后,西门吹雪换了身白衣,拿起了剑。
他看了眼天色,便听下人禀告说是到了晚膳之时。
“西门庄主,阮姑娘与城主都已经到了,您可要过去?”
如果西门吹雪疲乏,明日再接风洗尘也是可以。
下人正等着,就见他摇了摇头。
淡声道:
“不必,我这就过去。”
在门外声音安静之后,西门吹雪看了眼自己怀中的簪子,想着这个给阮姑娘。
至于徒弟的见面礼……
他顿了顿,又换成了张银票。
万梅山庄名下产业无数,西门吹雪并不是缺钱的人。对初次见面的人给银票这件事,对他来说并非需要纠结的事。
只是钱而已。
至于簪子,西门吹雪目光不变,将它小心收入了怀里。
他是白日里来的蜀中,此时已近下午了。
日头微微落下了些,连院中温度也冷了下来。
另一边,阮裳回房后也洗漱了一番,又换了条淡色的裙子。
她与西门吹雪住的不近,但是出去要到前厅的话却是一条路。在下人禀告到了时间后,阮裳便出门了。
不过她到底还记挂着那位刚收的徒弟。
想到都两个时辰了,这人不会还是没从茅坑里出来吧,秉着关怀的心理,准备稍微在路口停下来等等对方。
这一等却没想到却等到了西门吹雪。
阮裳的容貌气韵无论是放在哪儿都能叫人一眼看见。见她立在路边,西门吹雪不由也停下了脚步。
“西门庄主?”
下人有些疑惑,从后面抬起头来就看见了阮裳。
阮姑娘袖中摩挲着小木剑,一身青衣站在桃花树下。她转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发丝上落了桃花都不知道。
可就是这样随意的场景。在阮裳身上就莫名其妙的融成了一幅画。
桃花瓣顺着青衫落下,叫人竟不忍心出声打扰。
原本说话的小厮立刻噤声低下了头。
不敢再看姑射仙人一眼。
心中顿时明白西门庄主停下的原因。
阮裳其实还在数着时辰。
天色渐渐都快黑了,她再想玉罗刹要是再不主动现身的话,那她就只能催发剑气了。
她自觉是个好师父,很多时候却为徒弟.操.碎了心。
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却听见了脚步声。
唉,这不是早来就好了,非得叫她.操.心。
阮裳刚这样想着,回过头去却是西门吹雪。
“西门庄主,是你啊。”
她顿了顿,似是没想到,在看见人后有些失望。
西门吹雪微微皱了皱眉:“你将我当成谁了?”
他声音比平常低了些,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听的出来。
阮裳以为西门吹雪是因为自己认错了人生气,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歉:“抱歉西门庄主,我以为是我徒弟来了。”
“他之前因为腹泻已经在茅厕两个时辰了。”
“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在听到是徒弟时,西门吹雪眼中冷意才微微消退了些。
他到现在还以为阮裳的徒弟还是女子,虽然对于上官飞燕那类女人很是厌恶,但却终究还是比刚才好些。
他抿了抿唇:“或可谴下人去看看看。”
“我们先去前厅吧。”
阮裳点了点头。
想着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就将目光转向了刚才带路的小厮。
“劳烦你去前面茅厕看看,如果里面有人的话,便告诉他让他直接来前厅。”
她这语气颇像要将小辈介绍给周围朋友的样子。
西门吹雪看着阮裳对那新收的徒弟似是十分重视。不由又想着在见面礼上又多添了张银票。
玉罗刹借着腹泻的名义一直躲在茅厕附近。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
没想到一直过了两个时辰,阮裳还没有忘记他。
她到底是有多执着要把他介绍给朋友啊!
玉罗刹脸都黑了。
但是城主府戒备森严,他现在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除非……他恢复内力。
对,恢复内力。
说干就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就是死也不能叫自己儿子看见这一幕。
身为宗师的尊严在极度的刺激下被.逼.了出来。
在小厮带完话离开之后,玉罗刹想通后,冷笑了声,他就不信自己拿这被封住的内力没办法。
他强行冲破,哪怕是深受重伤也行。
总之,绝对不能在这儿再呆下去了。
这样想着,他眸光闪了闪,深吸了口气,像之前一样憋着经脉里的痛处开始运气。
阮裳刚走进大厅里就感受到了剑气被催发的感觉。
小木剑在她袖中,在她没有动手的情况下,这时候自然不可能自己散发杀气。唯有一个地方。
——玉罗刹。
她封住他经脉的剑气与自己身上的是同出一源的,一有触动自己也能感受的到。
果然,对方是想要逃跑了。
阮裳原本以为玉罗刹会聪明些。
没想到他却这么固执,连她最后警告的话也没有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