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俩心心相惜发展友谊的同时,昭晰也感受到了她与辛甜甜的友情存在着危机四伏,有段时间她甚至一度觉得这位名叫塞壬的男性即将取代她在辛甜甜心中最佳好友的位置。
当然,事实证明并没有,只是她缺乏安全感再加之占有欲作祟后的脑补罢了。
辛甜甜一定会有其他好友,但她昭晰始终是独一无二的。
看罢这场辛系和塞壬的斗嘴,昭晰回了房间,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继续漱口洗脸。没一会儿她听到外面的门被打开的声音,辛系回来了。
“昭~昭~你起来了呀?”她头顶着毛巾,探着脑袋往盥洗室里看,漂亮的眼睛眨巴不停,她盛情邀请道:“要不要吃早饭呀?我做了牛肉粥!”
昭晰点头,吃当然是要吃的。
“那你等下,我冲个澡。”
辛系锻炼完一身的汗黏在身上,很是难受,急需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才行。
“好。”昭晰本来也洗漱完了,就给她让出盥洗室,坐在沙发上一边刷手机一边等她。简单回复了几份工作上的邮件后,昭晰又得空给父母写了一封,事无巨细地把自己能力觉醒的过程和辛系定居在LA的事,全部交代了过去。
蓝光队长训练有素,一个战斗澡洗得极快,她裹着浴巾跑出来带起的水汽还没见着怎样氤氲,就跟着雷厉风行的步速消失了。
两人把自己收拾妥当,换了衣服,一出房间就闻到培根和鸡蛋的香气弥漫在公共休息区和走廊里,塞壬果然还是没有为寡淡的牛肉粥所妥协。
今早的餐桌格外冷清,只有塞壬一人端着盘子吃他油腻腻的培根鸡蛋。辛系轻哼一声,心里反复骂他不识货太顽固,然后到厨房为自己和昭晰各盛了一碗香气四溢的牛肉粥端上了桌。
昭晰落座在塞壬对面,辛系由于耍着小脾气,在她身边坐下后只顾专心吃自己碗里的粥什么话都不说,现场气氛有些怪异。昭晰和塞壬两个熟悉的陌生人没有共同语言,问好后只剩沉默。
为了缓解气氛,开启话题的重担落到昭晰肩膀上,她主动地问起了其他人的去向。
“怎么没看到希尔和Pin?”她说。
切培根的塞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木着脸看向昭晰,就像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让进食的塞壬听到的名字,但他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声音里带着些懒洋洋的不满:“希尔一早就去了总部。Pin那小子,他很少和我们一起吃饭,通常都是窝在自己的房间,会有仆人给他送饭,但今天的话……他现在应该和格雷在一起。”
“哦,是这样。”三两句把事情都解释得清清楚楚,昭晰可不是习惯接话茬的主儿,她一边苦恼着还有什么话题可以拯救这个氛围,一边心里念到:看来塞壬心情差的时候也是话题终结者,以后记住不要惹他生气。
“辛都和你说了吗?今天要做的事。”塞壬把最后一口鸡蛋培根扔进嘴里,脸色有所好转,但依然是冷冰冰的模样。
昭晰言简意赅:“说了。”
昨晚直到临睡前辛系都还在和Pin隔着房间用电子助理通话,她当然知道今天要做的事——辛系需要借助Pin的能力和他那个听上去很厉害的实验室来检查清楚昭晰的能力构成、觉醒机制、能力缺陷、能力最大范围和其所能达到的程度……
总之,有一系列的问题等着具体解答,毕竟只有知道这能力具体是什么构成才能得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这可是判断是否需要申请特殊档案保护的关键,所以这注定是忙碌的一天。
“那你记得不要吃太饱,Pin那家伙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塞壬的语气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马上要上战场的叮咛,或者Pin那个看上去羸弱的少年其实是个暴力狂,之类的。
“好。”昭晰一口答应下来,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粥,空虚了一晚上的胃逐渐回温,感到暖融融的。味蕾也同样获得治愈,辛小厨的粥做得咸鲜适宜,牛肉和鸡蛋在米粥里仿若是天作之合。
昭晰不禁又想感叹,想当初少年时期的辛系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水仙根和大蒜头都分不清楚的一个人,现在却已经会变着花样做饭了,实在是环境逼人进步,命运使人成长。
厨艺飞速成长的辛系哼哧哼哧喝了一碗,接着又去盛了第二碗。她对塞壬的偶发性小脾气在喝第二碗粥时显然消耗殆尽,因为她又开始仿若无事发生般一边感叹自己为什么厨艺这么好,一边不厌其烦地劝塞壬要不要也来一点。
吃了半饱觉得刚刚好的塞壬当然拒绝,顺带毫不留情地对她翻了个白眼道:“你少吃点吧,你看你的脸现在越来越圆了。”
辛系瞪大眼睛,做出一脸“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敢这么说我”的愠怒表情,她虽然本来就是显人幼齿的圆脸,但没有女生在被人拐着弯说:“你胖了”的时候还能保持淡定的。
“我!有!腹!肌!我!不!胖!”从牙缝里冒出来的话,字字带着强调的意味。
塞壬不置可否,但也没有更多的表示,他神情淡漠,任由辛系又开始气鼓鼓的吃她的第二碗超豪华鸡高汤碎牛肉滑蛋粥。
今早的二楼也将开始平和又快乐的一天。
楼上一早便吵吵嚷嚷好不热闹,楼下加长加大版的长桌上却没有那么欢脱,Pin和格雷之间的气氛死寂,沉默得非常诡异。
事情要从今早八点说起。
格雷的卧房在三楼,虽然通常没人会这么早就来打扰他休息,但他却被生物钟准时叫醒。模糊间一睁眼,他便发现Pin盘着腿坐在他斜前方的沙发上,手拿平板电脑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这小子神出鬼没,吓得他立刻神脑清明,甚至背后都出了一层薄汗。
“Pin!为什么你在我的房间里?”格雷早起声音沙哑,一开口便要破了音。
“行了,行了,别像个大惊小怪的小姑娘似的,舅舅。”蓝发少年盘腿坐定,眼都没抬继续说:“惯例,我来检查你的身体参数,确认你没有再‘被’吃抑制药。”
“哦。”他的确忘了这茬。
“怎么……看你的表情,你这周来庄园的目的并不是这个?”Pin总算是在分析数据的百忙之中抬起了脑袋,平淡地瞥了格雷一眼,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并轻巧地说道:“以及……亲爱的舅舅,不劳你多问,我坐在这儿有段时间了。你刚才说的梦话,我都听到了。”
“什……什么?”显然人在刚起床并且受到惊吓后脑子是转不过弯来的,不然对待人事一向游刃有余的格雷怎么可能露出这样惊慌无措的神色。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说梦话啊!格雷不怀疑Pin为了套他的话而撒谎,因为这小子拥有先天体质的【超脑】能力,他想知道什么都能推断出来,根本不屑于撒谎。
“很明显,我说的话你已经听清楚了,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Pin站起身,捧着机器慢悠悠踱到裹着被子的格雷身旁,毫无心理负担地上下扫描着他的机体。
格雷躺在床上很不自在,他没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所以现在的他和Pin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被子在说话,他可从来没对任何男性如此坦诚过。而且Pin拿着机器站在他的床边对着他上下扫描的场面,实在让人觉得诡异极了。
“所以,你听到我在梦里说了什么?”不管怎样格雷决定忍住这种恶寒,先打直球问清楚梦话的事情再说。
Pin把进一步的参数扫描完毕,单薄的少年顺势拿着平板电脑坐在他的床旁继续分析数据,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什么细微的数字差别都没落下。
当然他的嘴也是没停,惟妙惟肖模仿道:“范澈!……辛,你听我解释。等等!我当然……不!上帝知道……!”
断断续续却无比真实,听得格雷脸上直发臊。原来他真的会说梦话,而且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做了个堪比春梦一般羞耻的狗血大三角剧情还爆了粗口,而这些好死不死都被Pin给听到了。
这——他当然得臊,还羞怯得很。
格雷接受了这个设定,却无法承受事实,只语气虚浮对Pin说道:“我知道你不会,但,请不要说出去。”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爱情八字还没个一撇就被周围的人八卦到底都不剩。更何况,辛系看上去可没个开窍的前兆,她大抵还只把他当作个普通的帮助她于水火之中的好心人。格雷更倾向循序渐进地培养感情,不希望有人因为他的关系去惊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