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年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这样被揭露。
他的目光幽幽的转向摸不清头脑的小姑娘，怨念似乎渗过加厚改装过的防毒面具，直挺挺的发散出去。
在脑海里规划的剧本一瞬间作废，江越年想把天台作为舞台的表演欲望被无情熄灭，他大脑不停，立马规划出另一套方案。
“我没什么恶意，也无意和你作对。”江越年举起双手，黑T恤和简单的裤子靴子一览无余，没有武器的迹象。
谈判的第一步，示弱。
他可不想自己说着话身上就被打成筛子，只能继续保持这个动作，示意自己的无害和配合，语气诚恳道：“我知道之前我救小丑的行为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忽略旁边咋咋呼呼“救小丑是什么意思”的小姑娘，江越年继续对着蝙蝠车说话，“我想我能够解释一下——我和那家伙有一笔交易，为了让交易目的达成，我不得不选择救下他。”黑洞洞的枪口一动不动，蝙蝠车也仿佛时间静止般滞留在空中。
没有行动就是最好的行动，说明对方有认真思量。
江越年接着说：“我保证我们之间的交易不会影响到哥谭市的治安，我保证......呃，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
他把犹疑加入语气，混合着一丝小心翼翼，形成了完美的坦白。
谈判的第二步，（不管真假都要表现出）坦诚相待。
“我在找一个叫双一的人，小丑告诉我他能提供帮助。”
沈悦整个人从震惊到愤怒再到麻木，现在已经彻底一副冷漠脸。她盯紧三步开外那个男人的身影，死死地看着，像是要从那个笔挺的背影上烧出一个洞，以此来平息自己被欺骗的恼怒。
这目光蕴含的情绪能量太过激烈，江越年仿佛感受到一股实质化的光刺穿自己的脊背，他当然还记得沈悦的存在，这女孩可是他了解世界全貌的重要人物，可不能降低好感度。
于是，他用他那柔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低声解释，语气中一点点心酸和无奈，解释：“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如果之后有机会，我会慢慢跟你解释。”
成功勾起了年少无知的小姑娘的同情心，她自动脑补出一对迫于无奈卖身葬父（？）虚与委蛇的故事。
大概是之前的印象不错，或者江越年这个大□□子的实力派演技又发挥作用。沈悦对江越年的好感度虽然呈肉眼可见的趋势下降，但从90分下降到80分，总体而言还是保持在水平线之上。
对只想把对方当做工具人的江越年，这点下降幅度并不care。
搞定了好解决的一个，面前还有个比自家傲娇小猫还难搞定的猫耳男。
“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双一，那么我愿意放弃跟小丑的合作，甚至说，帮你逮捕小丑也没有什么问题。”
天台只有一个通往楼下的大门，原本是铅灰色的，但在风吹雨淋的摧残下，逐渐锈迹斑斑，看起来好像一扇红色的铁门。
江越年缓慢转身，同时示意自己并不想逃跑，“我只是想向你展示一下——”
谈判的第三步，亮出筹码。
红色的，需要激光才能切碎的大门，在一眨眼的功夫，毫无征兆的碎裂成块。
蝙蝠侠盯住屏幕上的分析数据，确信刚才并没有武器切割大门，而是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摧毁了这扇铁门。他把屏幕放大，焦点集中在刚才看向铁门的那个面具男——不，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是江越年了。
“我刚才是有机会逃跑的，但我没有。”黑色的眼眸如深渊，吞噬了所有光线，江越年望向蝙蝠车，他的目光直射，准确与屏幕另一头的蝙蝠侠对视。
“我是有能力摧毁你这辆看起来很酷的车子的，但我同样没有这么做。”他笑了一声，隔着防毒面具听起来有些沉闷，“不知道这样，你能不能看到我的诚意呢？”
利益交换，是谈判成功的最后结果。
黑黢黢的枪口悄无声息的收起，或许是刚才那一招让坐在蝙蝠车里的某人意识到，这点威胁手段没什么用处。
“他在哪？”来自幽冥另一头的低哑嗓音透过车上的扩音器传出，江越年余光看到身边的小姑娘听到这个声音激动地膝盖一软。
讲真的，江越年真没觉得这个吞了两斤铁砂似的声音有什么奥妙，不过看样子把沈悦倒是迷得不要不要的，还没布鲁斯音调上挑的花花公子口气来的迷人。
结合之前沈悦对蝙蝠侠的态度，江越年确信这里面一定有迷妹滤镜的加持。
“楼下，银行。”不想暴露自己已经知道蝙蝠侠=布鲁斯的情报，毕竟这只会为彼此友好合作埋下祸根，江越年把明明在韦恩大宅花园里透露过的信息又重复了一遍。
此刻阳光破开云朵，蝙蝠车的阴影投向地面，黑色的，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逐渐移动，脱离天台的范围。
“在这儿别动。”这是蝙蝠车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需要帮助吗？”江越年友好询问。
车子停了一下，转瞬离开了。
“好吧。”江越年摊手，“看来是不需要。”
他转过头看看身边穿着橄榄绿色吊带裙的沈悦，她从刚才紧张的氛围中缓解，心大的站在原地，等待江越年的一个解释。
穿惯了校服的小姑娘不自然的左拉右拉，试图让这块仅有的布料尽可能的遮住裸露在外的肌肤，粉底都遮不住羞红的脸，江越年瞅了瞅她踩在灰尘里的双脚，看样子原本的那双高跟鞋被她无情抛弃了。
察觉到江越年的视线，沈悦难为情的蜷缩脚趾，脏兮兮的脚上还有细小的划痕，喏喏道：“我、我不会穿高跟鞋......”
“我下去一趟。”江越年笑笑，“你坐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你、你干嘛去呀？帮蝙蝠侠吗？”沈悦屏住气息，她还是没能听惯自己的声音，这种成熟富蕴透露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声线。
鼻音轻轻哼了一声，江越年的笑很浅，目光落向小姑娘的脚，“帮你去买鞋......至于蝙蝠侠，他那么厉害，肯定不需要我帮忙啊。”
“也是。”沈悦挑挑拣拣，在一块相对而言比较干净的地面坐下了，“那你快去哦，别买太贵的，我的钱就剩一点点了。”她还用指尖详细描述了一下一点点的概念。
“好的。”江越年憋住笑，“那我走了。”
“哦。”
江越年下楼，临走时还听到沈悦抱着膝盖自言自语：“不知道蝙蝠侠有没有抓到小丑......”
当然抓不到了，江越年想着，轻快的跃下楼梯。
毕竟，在他愿意停下来听我说话的时候，小丑就已经离开银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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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侠重出江湖！
明天要去参加中考了，好兴奋呀！
（装嫩的作者被拖出去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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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在人杰地灵的小镇玩耍
江越年打算去见小丑。
买鞋所用的时间很短暂，楼下不到二十码的距离就有一家鞋店，江越年只花了不到两分钟就拎着包装好的鞋出来。
他顺路看过银行，蝙蝠侠没在楼下，应该是追着小丑的踪迹离开了。
当江越年拨通小丑电话时，呜呜的警笛才从远方的街道传来。
“他追上你了吗？”江越年站在路灯旁，白天的路灯和一根电线杆没什么两样，直挺挺的矗立在街道旁，只有低头摸手机的路人的额头和标记路线的小狗才会注意到它们。
小丑的声音离得很远，应该是打开了免提。一阵吱呀哐啷令人牙酸的身后，江越年听着那片漫长的寂静，疑惑的看看手机发现的确还在通话中，忍不住怀疑电话另一端的那位已经离世。
“恩......没有，差一点点，不过还是没有。”小丑舔舔嘴唇，狂笑着冲破围栏，他从后视镜看到那个应该出现在航站楼里而不是公路上的汽车，对方轰鸣的引擎像是逼近的死亡号角。
尽管他知道上面坐着一位永远不可能杀死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