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穆容,朗星辰对这个阴差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对方太不近人情,想了想还是问道:“这种手机能给活人打电话吗?”
“想什么呢?不可能!”
“这样啊,那就不用了,谢谢。”本来朗星辰想着如果可以给活人打电话,自己就多了一个与苏沫沫联系的方式,不能的话就算了。
阿喵继续劝道:“但是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朗星辰轻笑一声,离开了穆容的家。
……
朗星辰没有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苏沫沫的公寓,飘在公寓外发动透视眼看着里面的人。
苏沫沫正穿着睡裙坐在写字台前敷面膜,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开着,苏沫沫正全神贯注地浏览着什么。
朗星辰驱动透视眼,看向苏沫沫的电脑桌面,果然不出所料苏沫沫正在浏览陈年冤假错案抗诉的司法流程。
朗星辰收回目光,抱着胳膊漂浮在墙壁外,亦如往常一样,静默地守候着。
朗星辰是有“家”的,就是寄放在山阳市殡葬中心的骨灰盒,不过她不喜欢那里的冰冷,之前每次与苏沫沫“分开”,朗星辰其实都不曾走远,只是从苏沫沫的视线中消失了而已。
既然苏沫沫已经“忘”了她,朗星辰也不想无休止地出现在对方面前,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私密空间,即便她们曾经无比亲密过。
……
次日,苏沫沫起床梳洗完毕,朗星辰准时出现在了苏沫沫家里。
“你来啦!”
“嗯,考虑的怎么样?”
苏沫沫对朗星辰笑了笑,说道:“先坐吧。”
“好。”
二人相对而坐,苏沫沫说道:“我知道你昨天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为张某的案子尽一份力。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
“真的啊!”苏沫沫惊喜地说道。
“嗯。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会帮忙的。”
“太好了,我真好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说吧。”
苏沫沫带着朗星辰来到了客厅的相片墙前,指了指最近的一张全家福,说道:“这是我爸妈,这个是我弟弟苏泽宇,我想麻烦你每天去看看他们,你不是说你能看到一个人头顶的‘气运’吗?我想确保他们是安全的,不会因为我的个人行为承受危险。”
朗星辰转头看着苏沫沫,对方的表情是如此的真挚,漆黑的眼眸中带着希冀的光泽,而苏沫沫的心声也是真诚而纯净,全都是对家人的爱与牵挂。
看着这样的苏沫沫,朗星辰的思绪再度飘远,过往种种如幻灯片般浮现在脑海里。
就是这样一个女孩,瘦弱单薄,有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心中却怀揣着无数的美好。
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有些傻,有些天真的女孩……却让朗星辰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割舍不了。
见对方不回答,苏沫沫又弱弱地问道:“可以么?”
朗星辰勾了勾嘴角,回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休息的时候请我看场电影吧。”
苏沫沫眨了眨眼,眼神有那么一瞬颇似刚刚出壳的雏鸟,好像是想不明白女鬼为什么会提这样一个要求。
“成交!”
……
走在上班的路上,二人闲聊。
“你昨晚吃的什么?”朗星辰问。
“泡面……”
“垃圾食品,没有营养!”
“哎呀,昨晚有事嘛,再说我又不会做饭。”
“下班我陪你去超市买点食材吧,先教你几道简单的饭菜。”
“好。”
“对了,你的读心术,还在工作吗?”苏沫沫问。
“放心,能帮上忙。”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离开我的身体以后,你的世界是不是又变的嘈杂了?”
“……嗯,不过还好,慢慢就习惯了。”
苏沫沫摸了摸手腕上佛珠,说道:“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不是说这个佛珠很厉害吗?”
“对,好好戴着不要摘下来。”
“那这串佛珠的主人一定也很厉害,我想改天带你去见见那位大师,看看她有没有办法帮你给读心术按个‘开关’。”
“不用麻烦了吧?”
“那位大师人很好的,万一她真的有办法呢?你……你看这街上这么多人,你的耳边肯定特别吵,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很辛苦。”自从得知女鬼的读心术是被动技能以后,苏沫沫每每走在人潮拥挤的街头,都会想起这件事。
或许苏沫沫今生今世都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但她却能想象到这种痛苦。
之前家里有提议给她买一台车,但被苏沫沫拒绝了,这几天苏沫沫总想着要不要把买车的事情重新提上日程。
读到了苏沫沫的心思,朗星辰主动说道:“那就过段时间再说吧,先把这件案子做完。”
“好!”
苏沫沫的话倒是提醒了朗星辰,保护着那一整个四层的法墙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那人也给苏沫沫的公寓和家布下一道法墙,至少可以保护苏沫沫和她的家人免受邪魅之物的困扰。
来到律所门前,朗星辰嘱咐道:“一会儿进了律所一切按部就班,不要去了就问李明义律师要当年的卷宗,还有尽量摆出一副学习的姿态,不要露出端倪。”
“知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李明义律师知不知道当年的内情,我会读取他的心思提示你,但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以免留下隐患。”
“嗯。”
一整个上午,苏沫沫都按照朗星辰的要求,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临近午休同事们三三两两出门吃饭,李明义律师也拿着西装外套出了办公室,苏沫沫才迎了上去。
“李律师。”
“啊,小苏啊。昨天的事儿谢谢你啦!”
“不客气,李律师,我能不能看看这件案子的卷宗?”
李明义蹙了蹙眉,问道:“陈年旧案了,你看它干嘛?”
“我之前在学校还没接触过这种规格的案例,想学习一下。”
李明义律师想了想,觉得苏沫沫毕竟也帮了自己一次,说道:“应该在档案库呢,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拿给档案室的小吴,让她帮你找找吧。”
“谢谢李律师!”
李明义给苏沫沫写完批条就离开了,苏沫沫在心中问道:“李律师有问题吗?”
“没有,他并不知道张某是被冤枉的。”
苏沫沫舒了一口气,回道:“那就好。”
下午,苏沫沫和档案室的小吴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找到当年的卷宗,好在这间律所有些三十年的历史,对卷宗和档案的保存也相当专业。
虽然放在牛皮纸袋中,但由于过了十五年资料有些泛黄,纸张也脆了。
苏沫沫在征得同意后将全部资料复印了一份,把原资料还给了小吴。
回到工位,苏沫沫和朗星辰翻看起当年的卷宗。
整个案件的记录与苏沫沫梦中的一模一样,不过苏沫沫很快找到了两个有可能翻案的点。
一个是张某当年受审讯的口供,他坚持自己只是出于自卫拔出警棍胡乱挥舞,的确打到了人,但是只打到一下警棍就被人抢走了。
但是除了死者,一共还有四名目击证人,他们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四人的口供出奇的一致,强调张某多次击打受害者的头部,最后被他们拉开。
张某的口供中,他是被着五个人围殴,但是在那四人的口供中,张某只是被受害者一人攻击,他们四人只是拉架。
苏沫沫找到死者的资料,从相片上看虽然很硬朗,但当时只是未成年人,在身形与力量上都与张某相差悬殊,不可能独自把张某逼到自卫的地步。
疑点二,经法医鉴定被害人头上有多处打击伤,其中一处为致命伤,凶器为棍棒类钝器,后确定为凶器是张某的警棍。
但在梦中,苏沫沫清晰的看见张某的警棍脱手后被人踢远,但妖妖灵却在学校不远处的垃圾场找到了警棍,且警棍上的指纹被抹去,在警棍上提取到了被害人的DNA,且警棍的编号属于张某。
检方也是根据这个证据控诉张某存在“藏匿凶器”情节,不属于防卫过当而是故意杀人,这一上诉观点被院方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