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握刀的右手使力,袖口因为相反力而撕裂,骨骼也因为错位而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
额角的黑发微微晃动,但义勇依旧是面无表情,身体以右脚为中心旋转一周,蓝白色的浪花在刀刃上卷起,手中的刀借用离心力带着破空声斩断了攻向自己的触手。
水之呼吸·贰之型·水车
断裂的肋骨在隐隐作痛,受了严重内伤的义勇在斩断由雾气构成的触手后,身体微弓停在原地,急促的呼吸中似乎带了丝鲜血独有的铁锈味。
他的运气不太好,因为最近恶鬼反扑得很厉害,所以之前他就对上大叔长相的下弦之二。
那时的他虽然死死拖住了对方让负责那片区域的音柱赶到并且击杀下弦三,但自己也肋骨断了几根受了严重的内伤。
可能是义勇天生那张面瘫脸让人觉得他的伤势不碍事,所以重伤的他没被隐部队背回蝶屋,反而是自己哼哧哼哧地赶回去。
结果,好不容易再赶大半天路就能到蝶屋的他又碰上了非常难缠的恶鬼,而且看这实力大概率又是一只下弦。
真是下下签…
嘴上吐出一口浊气,义勇抿着嘴唇,右手因为骨骼错位而微微颤抖,鬓角更是因为巨痛而冒出冷汗。
他的手已经快握不住刀了,但是此时他所处的境地却又是那么的危险。
回不去了吗?
深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义勇忍着剧痛心底刚刚升腾起一种死战到底的战意,然后面前的白雾就突兀地散了。
这是搞什么???
站在街道中央的黑发男孩呆愣住了,皱了皱眉头动作保持攻击的样子没动,完全没法理解敌人怎么会忽然撤退。
“啊呀,那个人好奇怪啊!”
“对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从温泉中泡好澡的人们穿着浴衣开始三三两两的出现在了街道上,然后对着呆呆站在那里的义勇指指点点。
没有理会行人的窃窃私语,向来面无表情的义勇紧紧皱着眉,深蓝色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然后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那种特殊的白雾并没有彻底是散去,只是变得稀薄分散到了各处,普通人根本难以察觉这种异样。
太糟糕了!
虽然不知道那只恶鬼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毫无疑问,这样会让整个小镇的人陷入危险。
因为刚刚与那只恶鬼交过手的义勇知道,那些看似无害的白雾不仅可以延缓人的动作,凝聚成具有杀伤力的物体来攻击,而且还可以慢慢利用水汽渗入人的身体,最后直接绞杀心脏。
虽然变薄的雾气渗入普通人身体的速度会降低,但最多不过二十四个小时,这个小镇所有普通人的性命就会掌握在恶鬼的手中。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最近在呼吸法上有所突破,能够封闭身上所有水汽可以渗入的毛孔,恐怕…
紧咬着牙关忍受着着剧痛,义勇看着街道房顶上那拍动着翅膀的乌鸦,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去通报负责这片区域的柱。
如果记得没错,负责这片区域的好像是阿刃吧?
心中有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情绪,义勇低着头黑发垂落走在街道旁,赶紧用麻布把长刀包裹起来。
总是有些不甘心啊,因为自己无法解决恶鬼而把阿刃叫过什么的…
“嘎嘎!”
乌鸦发出沙哑的啼鸣声展翅高飞,而在无人注意到的阴暗处,白色齐肩短发额头有着两只小角的下弦之四零余子看着飞走的乌鸦,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让重伤的鬼杀队成员发出讯号吸引柱级别的人来,然后我们在这埋伏击杀对方。”
“当然没问题,如果我们俩为下弦联手都对付不了一位柱的话,那还不如像病叶那样死在那位大人手中呢!”
白色齐肩短发的零余子身后走出了一个穿黑色小马甲黑红色渐变短发的恶鬼,眼中刻着下弦之一的它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家伙…
像是极度厌烦对方那种似乎沉浸在睡梦中阴阳怪气的语调,零余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随口说道:
“魇梦,我听说辘轳死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
名为魇梦的恶鬼像是刚睡醒般朦胧地睁着青色的双眼,语气极其不屑的说道:“说到底不过是下弦之二而已,无法为那位大人创造价值的存在,死了就死了呗!”
这种语气…啧,辘轳是下弦之二,而我也只是下弦之四啊!
感受到魇梦内心对其余下弦的轻视,零余子眯起了眼睛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一抽,努力压下自己内心的恼怒。
真是太看不起鬼了!
不过说到底,辘轳那家伙也确实太蠢,居然还真的想一个人去对付鬼杀队的柱。
另一边,乌鸦乘着朝霞来到了本部绯村刃房间窗外,用沙哑的声音大喊着:
“急报急报,西南方向的温泉小镇出现疑似下弦的恶鬼,目前鬼杀队剑士富冈义勇正在拖延,请求柱级别的支援!”
正整理好衣物准备给主公治疗的绯村刃神色一凝,右手握着别在腰间的刀鞘,左手撑在窗棱上一个翻身到了屋外。
“赶紧带路!”意识到情况紧急的绯村刃语气严肃中带着一丝忧虑。
对上了下弦吗,义勇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第53章 赶到与阳谋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在小镇街道上响起,身后的单马尾因为快速跑动而甩出一个圆弧,风尘仆仆的绯村刃眼中含着一丝担忧地来到了小镇最中心的旅舍。
虽然外面阳光正盛,恶鬼不敢在白天出来,但跟随着乌鸦来到这里的绯村刃还是有些担心义勇,并且内心也有些无语。
打完一个下弦,又碰上一个,义勇这运气该有多差啊。
不过…
旅舍内木制地板被擦得锃亮,被插在瓷器中的鲜花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花香,不少客人在屏风的遮掩下喝酒聊天。
啧,义勇这家伙在被袭击之后,居然还有力气挑这么个好地方住下,想必问题也不大。
随意地看了看旅舍内低调奢华的布置,绯村刃挑了挑眉,原本盘旋在内心的担忧瞬间消散了不少。
然而在下一秒,当他看见义勇那失血过多苍白的脸色后,绯村刃就明白义勇有力气选住的地方不是问题不大,只是纯粹还忍得住伤势。
“你就这么糟蹋你的身体吗?”
黑着一张脸,刚刚推门而入的绯村刃几步走到正在换绷带的义勇面前,语气非常冲地说道。
阿刃怎么就这样进来了?
鬼杀队的制服散落在地板上,裸上半身手中拿着绷带的义勇呆呆地看向突然闯进来的绯村刃,明明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但他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全身僵在那里不动。
“咳,我还好…”
看着近在咫尺绯村刃满是责备的眼睛,义勇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硬生生地将因为痛楚而吸一口凉气改为了轻咳,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回着话,心里却觉得自己裸着上半身是不是不太妥当。
“呵,还好个鬼啊!”
听到义勇那无所谓的话语,绯村刃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回道。
然后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戳了戳义勇的伤口,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一声因为忍耐而被迫压抑下去的痛呼。
“得了吧,伤成这样在你口中还算好?”
指尖无形的生命力流转,为了可以快速治愈对方的伤势,绯村刃索性直接将那只手按在了义勇裸露出来的胸膛上,嘴上嘲讽着说道:
“呵,小心失血太多,以后体虚,八块腹肌都拯救不了你!”
“……”
感受着少年手掌传来的温度,义勇表面上抿着嘴唇,一副被训得不敢回话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心脏狂跳,耳根红得都要烧起来了。
自己…这是生病了吗?
看着轻按在自己伤口上白皙的手掌与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义勇低着头黑发垂落遮盖了他脸上的表情,现在的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连呼吸法都压制不下去的异常。
清凉的生命力减缓了伤口火辣辣的痛楚,但却浇不灭他有些发热的脸庞。
“呼,暂且就这样吧。”
因为瞬间输出的生命力有限制,所以绯村刃也只是大致修复了一下义勇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