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寻就打开音乐,让薛来先跟着唱,自己也缓缓找找调。但很快薛来的嗓子明显不行了。但他依旧扯着喉咙嚎。
“薛来,唱歌不是这样唱的。”
薛来跟着原唱越唱越上瘾,还挺投入,根本没听见魏寻说话。魏寻直接捂住薛来的嘴:“薛来,你等等再唱。”
薛来眨巴眨巴眼。
“不是你音量越大就唱得越好听,”魏寻关掉音乐,问,“你发声方式就是错的。”
“发声我会呀,我现在不就是在发声吗?”薛来直接坐在桌子上,非常深情地唱了段。
“你要学会用丹田发声。”魏寻跟着站起来捂住他的嘴,“很好学的。”
薛来觉得魏寻认真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小天使,他手上香香的,又耐心又细心在教他。当即化作好奇宝宝:“丹田在哪儿?”
魏寻拉着薛来的手附在自己腹部,“你可以感受一下,就这儿。”
说完后,魏寻轻声哼着歌。
他们离得很近,薛来甚至能看清楚魏寻脸上细小的绒毛,另一只手情不自禁搂住了对方的后腰:“小咪,你腰真细。”
魏寻耳朵红了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薛来推开:“现在知道在哪儿了吧。”
薛来恋恋不舍:“知道了。”
“那好,咱们现在再练一遍。”魏寻把音乐打开,“明天就要比赛了!咱们今天就得把这首歌练好。”
薛来答应得很爽快,魏寻也觉得问题不大,然,唱歌这种事,不能你觉得。
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薛来还没学会。魏寻恨不得打他一巴掌了,耐心早就磨没了,理智渐渐丧失,他指着这句,用着快要冒烟儿的嗓子特沧桑问:“‘不要哭让萤火虫带你逃跑’你怎么能唱成这样呢?‘萤火虫’跟你有仇是不是?拉都拉不动你!”
薛来喝了口水,他嗓子更惨,哑的几近说不出话,附在魏寻耳边,沙哑道:“我真尽力了,不信你看我真挚的大眼睛。”
魏寻耳朵痒痒的,扭脸时没注意,薛来的唇正好在他唇上擦过。
趁着魏寻愣住,薛来又蜻蜓点水般蹭了下魏寻的唇:“寻寻你唇好软啊,滑滑的,像棉花糖。”
正说着就又挨近,眼见着就要吻上来。
这时,门外突起敲门声:“薛老板!我知道你唱歌好听!但也没必要唱一晚上吧!”
薛来出去,一脸严肃的模样吓了门外人一个趔趄:“少管闲事,信不信我去你屋里唱?”
那人被吓跑后,薛来一秒变脸,笑嘻嘻坐在魏寻旁边,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寻寻,咱们继续。”
‘继续’什么?亲亲吗?
魏寻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心虚道:“继续个屁!教一晚上了你就学会了三句,唱得还不咋地!”
“那咱们先睡吧,先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说完,薛来毫不客气地躺在魏寻床上,并且拍拍旁边的位置,“寻寻快过来睡觉,外面可冷了,人家都帮你把床给暖好了。”
“滚!”
薛来被魏寻丢了出来,并且赠送了他一记巨大的碰门声。
学校对于这次文艺汇演特别重视,听白小馨说到时候还会有摄像过来,在地方台做直播。
越是这样,前期比赛就越严。比赛从下午就开始了,以班级为单位考核的,一直到下午还没轮到他们班。
晚自习的时候,王红旗把号发给报名的同学,让等叫号了再过去。以免排队太长时间耽误学习。
号是一排排传过来的,到他们手里正好是66号,在一考场。薛来特兴奋叫魏寻:“大吉大利呀,寻寻,你看!咱们百分百会过的!”
魏寻整个人都快抖成筛子了,今天他这一天紧张的连卷子都没心情做了,当下不由感慨:“你哪儿来的自信?”
“有我在,你紧张什么?”薛来拍胸脯打包票。
魏寻颤抖着送给薛来一个大大的白眼:“就是因为你才紧张!”
第二节晚自习才轮到高二1-6班。
在白小馨高超的忽悠技术下,他们班报的节目最多,人均下来每人2个节目。当下全班人一窝蜂全涌出来了。他们俩走得慢,坠在人群后面。
考试的地方是在办公楼那边。离这边挺远,他们一从教学楼下去,一阵刺骨的穿堂风就吹了过来,薛来抓着魏寻的手伸进自己口袋:“我这个口袋可不是一班的口袋,那是三班薛来的口袋,号称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你摸摸。里面有颗幸运石,你拿到之后就不会紧张了。”
魏寻摸半天,就摸了一颗糖果出来:“幼稚。”
“你不幼稚?刚才是谁在我兜里摸半天?”
很快就来到了办公楼,考试教室在三楼。
他们刚一上去,一个男生翻着后空翻就从他们面前过去了,薛来眼疾手快把魏寻护在身后,紧接着等他三个同伴也一个接一个翻了过去,薛来才让开,和魏寻一块儿进去。
走廊里面排队的人很多,大多趁着这个时间背背词、对对词、记动作。
薛来一上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拉着魏寻这儿打打招呼那儿打打招呼,魏寻有点儿不适应,不想跟着薛来胡来:“薛来,咱们能不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练练你那三句?”
薛来不听,又拉着魏寻走到一个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男生旁边,他手里拿着稿子,他正朗诵着朱自清的《背影》,厚厚的眼镜片也挡不住那深情款款与充满悔意的目光,好似他就是作者本人,让人很有代入感。
他声音儒雅,很是悦耳,整个人看上去胸有成竹。念道:“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
他太投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在看着他。薛来轻轻拍了拍厚眼镜的肩膀,刚才那人的自信劲儿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手足无措,稿子都没拿稳从手里掉落下去。
魏寻眼疾手快接住放回厚眼镜手里,厚眼镜甚是腼腆地冲魏寻道谢,而后眼神迷茫看向薛来,连说话都结巴:“薛、薛老板,你也报名了?罕见啊。”
“这是我同桌,他唱歌特好听,我俩报了一个节目,”薛来把魏寻往前拉了拉,继而还不忘鼓励厚眼镜,“念得不错,你这水平一定会选上的。别紧张。”
之后薛来又和厚眼镜聊了几句,考核室的门就打开了:“59号!该你了!60号做准备!”
厚眼镜推了推眼镜,快速过去了,站在门口时,重重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来。待到推门进去时,眼中满是镇定。
马上就轮到他们了,魏寻内心很是焦虑,他拽住薛来:“别乱窜!快练歌!”
薛来却让他抬头看走廊里面的同学们,“寻寻,你看他们,看到没,是个人就紧张,你以为他们不紧张吗?他们也紧张!兴许比你还紧张。我也紧张,你别看我现在说说笑笑,其实这都是掩饰,是装的。”
“不信你摸,”薛来敞开棉服拽着魏寻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摸,魏寻能感受到对方一颗心跳得很快,相当怀疑薛来这不是因为紧张心跳加速,而是因为他刚才上蹿下跳太活跃了,以至于现在心跳加速。
薛来怕魏寻不信,搭配非常夸张的表情神态继续说:“寻寻,摸到没?我也紧张,紧张得快要死了。大家都会紧张的,和你一样。”
“但是为什么他们表演的时候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紧张?”薛来隔着窗户指着里面流畅朗诵、完美发挥的厚眼镜,“是因为他们没把自己的‘紧张’看得太重。紧张是常态,忽略就对了。”
心理上的暗示让魏寻的心踏实了不少,虽然还有点紧张,但是似乎再没有以前那种要命地想退缩躲起来的想法了。魏寻心里暖暖的,原来刚才薛来做那么多都是为了他。感动之余,就听薛来在耳边叨叨bb:“寻寻,小咪,我亲爱的寻寻呐,能不能别练了?就那几句练一天一夜了,我特么都快练吐了。”
“不可以。”魏寻不禁扶额叹息,看来他把薛来想得太高大上了,薛来这样分明就是想躲避训练。
在薛来边干呕边唱下,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里面坐着三位老师。两个女老师一个男老师,各个面如菜色。尤其是中间那个男老师,长得特别凶,一脸大胡子。
魏寻站在门口在内心告诉自己要淡定,毕竟他们组就剩他顶着了,他要是出问题了,薛来肯定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