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去行不?”
“这不还有两张椅子,我们就坐这儿吃。”
蔺简压着心中的烦躁,眉头压着,对宁悬道:“走吧。”
两人边走边穿好衣服。
他们走后,有个小弟问温九宵:“宵哥,这小子真拽,不就是因为他有个好爹吗,上次酒吧那一次,兄弟几个心里可是很不服气呢,要不我们现在……”
温九宵冷哼一声:“打打杀杀的,你是想让我再进去一次?”
“那……那怎么办?”
温九宵眯着眼睛:“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击致命。”
宁悬回到家之后,重新姑姑打了个电话。
确认姑姑他们已经安定了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方景映一个劲的说他不讲义气,好歹来了,也不接,叔叔都生气了。
宁悬刚挂电话没多久,叔叔一个电话打过来。
他找了一个借口回了自己卧室。
电话那端,能听到指关节扣在大理石桌面的清脆感,一下又一下,扣的人神经绷紧。
宁悬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叔叔。”
很久之后,才听到那端传来一个散漫的声音,“嗯,今天去哪了?”
“驾校。”宁悬如实答。
宁叔叔眯着眼睛,掀开了这个话题,“昨天你生日,叔叔没陪你过,正好你姑姑和你堂哥也来了,明天请假一天,我们一起过。”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却不容置喙。
宁悬皱眉,“不用了。”
“阿悬,又不听叔叔话了?”男人笑声轻溢,听不出一点起伏,像是在平淡的问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明天早上我去你公寓接你,别让叔叔失望哦。”
宁悬心里烦躁不安,找了一个借口回了自己公寓。
一晚上,他都心神不宁,噩梦连连。
从父母双双入狱,到后来他来到这座城市。
半夜,宁悬醒了一次,摸着手机看了一次表,时间显示凌晨四点四十分。
他屈膝靠着床头坐着,手指穿过墨黑的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发了一条信息给他师傅。
蔺简凌晨六点多醒来,正在做早餐的时候,听到隔壁有些响动,他不以为然,想着做好早餐之后再去叫宁悬。
六点二十分左右。
宁悬回了一条消息,“我先走了。”
蔺简去他卧室也没看到他,莫名其妙的很。
他去了学校,问了三班班主任,三班班主任说请假了。
他才后知后觉。
从昨晚就看出来他有心事,但是一直不肯说。
苟泽见到他这幅无精打采的模样,“昨晚没睡好?”
“还好。”
苟泽忍不住往歪了想,“简哥,都这个时间了,你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别耽误学神了。”
蔺简侧头,一本正经的为宁悬辩解:“他谈恋爱和学业都能兼顾。”
“是啊,他都能兼顾,那他前天跑操为什么请假,你心里没点数?”
“艹,你怎么知道的?”
“何涛猜的。这么说,是真的,你们那啥那啥了?”苟泽如吃到一口大瓜,津津有味。
蔺简将他伸过来的头摁回去,“你这个单身狗别强吃我们的狗粮了好吗?”
他拖着下巴,埋在桌上,“不过蛮好奇的,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今天请假了。”
苟泽:“请假了?明天可是有考试的啊。”
“嗯。”
苟泽:“算了,你也别担心了,学神做事稳操胜券,他肯定有把握。”
蔺简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中午的时候,他扒拉了“HELP”app,有一条未读消息,显示今天凌晨发的。
宁悬发给他的。
[师傅]
[我好累]
蔺简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跳了两下,心口一紧。
什么意思?
是这段感情让他太累了?
蔺简思绪万千,握着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着。
是昨天见到温九宵之后他的情绪就出现异常,蔺简皱眉,胡思乱想,难道是温九宵说的话让宁悬开始想要放弃了吗?
这段感情本就是他主动的。
宁悬即便喜欢也没说出口,自制力那么强的人会不会对他厌烦了呢。
中午放学,几个兄弟去了蔺简家。
他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
何涛问:“不是说有大事商讨吗?说吧什么事?”
张奇姿态淡然,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苟泽已经猜出来:“是宁悬的事?”
蔺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们说,宁悬是不是对我腻了?”
三年过后,何涛笑出声:“你从哪得出的歪理?”
“他昨天一声不响的回自己的卧室,今天早早的就走了,我问三班班主任,才知道他请假了,但是这些就没跟我说。”
蔺简给打过电话,无人接听的状态,要么就是被掐断。
很烦。
“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姑姑和堂哥昨天来了。”
“这不就对了,他亲戚来了,所以他就走了啊,难不成人亲戚来了,还让人家一直陪着你。”何涛一拍掌,说道。
“那他不接我电话是几个意思?”还有他没说后台,宁悬给他发的消息。
那个点,他完全可以给他发,没必要去平台给“简老师”的这个号发。
“没你想的那么玄乎,别多想了,再说你们不都那什么了,关系也应该变的亲密些。”
“卧槽,何涛你脑袋瓜子里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呢?”蔺简踹了一脚茶几。
何涛讪笑:“我那胞妹一直偷偷磕你两的cp,宁悬那天的状态她就猜出来你们可能……再说了,那个气氛不发生点什么都说不过去,你怎么不想想是你那烂到不行的技术让人家觉得跟你一起没啥意思了。”
蔺简摸着下巴,沉思:“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第二天是校内组织的考试。
接连两天,宁悬都没有参加。
考试过后,他也没出现。
刘森平还亲自问过他:“你知道宁悬怎么回事吗?”
蔺简摇摇头:“他不是请假了?”
“好吧,你回教室吧。”
这一周,宁悬都没来过,蔺简几次想去宁家拜访,车开到门口,灯都是暗的。
宁家的房产不止这一处,他也不知道宁悬大概在哪。
这一次的成绩,理科换主了,蔺修拿了第一。
蔺简无心考试,每门科目都几乎没答,苟泽的成绩超过了他。
苟泽摸着脑袋:“生日愿望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然后看向蔺简,“简哥,你和宁悬真没必要为了满足我的生日愿望故意考这么差的,真的,做你自己就好,我会自己调节心态的。”
苟泽的话被前排的人听到,学校里流传起了这样的言论:
那个理科第一的学神这次不考试是想满足朋友的生日愿望,故意缺考。
好多人唏嘘“果然学神的考试都是看心情”,这话落在蔺修耳朵里,多了几分其他的意味。
就好像这个第一是别人不要施舍给她似的。
蔺修握拳,宁悬宁悬。
他听小舅说过之后,本来想观察宁悬和蔺简的关系的,但是这一周宁悬都在请假,他没观察出个所以然。
直觉告诉他,他们之间肯定有事。
宁悬周一的时候正常上课,蔺简听到他来上课的消息,简直心都快炸裂了。
按捺不住的激动。
升国旗的时候,他就默默的窜到三班找宁悬去了。
宁悬板板正正的站在中间的位置,蔡万宇戳了戳:“同桌,你朋友。”
蔺简好歹还是个“学生会主席”,带走宁悬妥妥的。
但是他的躲避很刻意,从视线上就能看的出来。
学生会主席的办公室。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宁悬躲开,有气无力小声道:“上周有事。”
蔺简烦躁的心情被他压住,舔过后槽牙,无奈又无措的安哄:“下次能不能告诉我?”
“嗯。”宁悬微咬唇,“快要上课了,上楼吧。”
两人上楼,蔺简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他微抬起下巴,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欸,宁悬。”宁悬还没答,一个老师从楼道里走出来,见他正好问了一声,“你上周生病了吗?上周六就看到你身体挺不舒服的,能坚持吗?”
蔺简生气的跟在他身后,走到三楼,他拐过去走向那边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