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逢时+番外(11)

靳成料准了他的回答,搂过老男人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太热我自个儿就剃了,让你以后再抓我头发。”

窦寇笑着去摸他后脑勺露出来的皮肤:“那可惜了。”

回去路上,靳成心急,拿了于柏灏的事儿直接和窦寇兴师问罪,说他恃宠而骄也好,蛮不讲理也罢,他认了,但该说的事儿得掰扯清楚。

“你真不认识他?”

窦寇摇头:“不认识。”

“但他说和你之间还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往事。”

窦寇听完这话又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对于柏灏还是没印象。

他不像是骗人,靳成了解他。不愿意说的,这人会沉默,但不会撒谎,而且既然他承诺过自己,靳成就愿意选择相信他。

“行,那这事儿我看着办,过了。”

靳成吹着口哨看窗外风景,窦寇边开车边观察他——懒洋洋半眯着眼睛的样子,又恣意又漂亮,像某种品类名贵的猫,虽然发起狠来有点凶,但顶多也就是会露獠牙的小奶猫。

可是他错了,靳成不是猫,他在窦寇看不见的地方,是凶兽。蛮横、护食且不讲道理,比如他对付于柏灏。

他对于柏灏有一种近乎兽类的直觉,所以要把他隔绝在外,不允许他窥视自己领地,一分一毫都不行,一眼都不行,看一眼他恨不得把这人眼珠都挖出来。

说到底是什么呢,是窦寇让他没有安全感。窦寇的宠溺和纵容让他沉沦,但窦寇的欺瞒,让他丧失安全感。

靳成心里盘算着很多事儿,第一桩就是回去收拾行李,他本来不想让窦寇去他家,丢人,但

老男人死活不愿意,好像一分钟不盯着他,他就又要跑了。

某种程度上说,这种反差萌,也实在是很可爱。

下车前,靳成犹豫了半秒问窦寇:“你要不在车里等我?”

窦寇说:“你一个人拿不了,我帮你。”

靳成摸摸头不再反驳,小声嘟囔了句:“你自找的。”

窦寇没听见,因为他被开门一瞬间的乱象惊呆了。

这屋子——如果还能叫屋子的话,放眼望去乱得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门厅鞋架上堆了几十双鞋子,横七竖八地很多都落了灰,再往里走,客厅从沙发到地毯上,散落的全都是杂志、衣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唱片,甚至空了的包装盒。

看着倒是不太脏,就实在是乱,乱得毫无章法。

两人在门口沉默了半天,靳成窜进去,三两下就把沙发上的东西往边上挤,好歹是腾出那么一小块地:“你先……坐会儿,我去收拾收拾。”

窦寇挽起袖子,蹲下来准备帮他,靳成赶紧扑过去:“诶诶你别乱动,我每样东西摆的位置都有讲究,你给我搞乱了我就找不着了。”

窦寇不回他,他有点尴尬,接着解释:“真的,你不懂,艺术家都这样,这叫性格!”

窦寇举着手里不知道哪儿挖出来的内裤,意味深长地说:“哦。”

靳成想着人家也算是第一次到自己家来,翻箱倒柜想招待他喝点儿什么。

窦寇说:“水就行。”

靳成翻出个杯子给他倒了,自己也觉得渴,就直接举着冷水壶往嘴里灌。窦寇皱着眉头问他:“怎么不好好拿个杯子喝?”

靳成说:“我这儿也没第二个杯子,可能是有,我懒得翻了,没事儿,我经常这样,挺方便的。

窦寇默默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靳成盯着杯口看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是有洁癖?”

窦寇说:“还行,口水都吃了。”

靳成被呛得满面通红。

于是,在靳成和窦寇认识的第200天。

靳成正式搬进了窦寇家。

这是个炎热的夏天,白天整座城像个巨大的蒸笼,被晒得从地心儿往外冒热气,像大碗的热干面,蝉发出厮磨的驴叫声,一刻不停歇吵得人心烦意乱,只有凌晨和夜晚最让人舒爽。

但靳成是快乐的,并且他的快乐值在这个夏天到达了顶峰。

他赤着脚,抱着一大堆东西,在窦寇家的木地板上“哒哒哒”奔过来,又“哒哒哒”跑过去,无视窦寇一遍又一遍“穿上鞋”的警告,直到自己被窦寇一把按在沙发上。

老男人半跪着提靳成套拖鞋,靳成吹一口他头顶的发旋,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靳成说:“窦二八,虽然你是个大叔,但你不能真把自己活成个老年人,生活要有色彩,要生动一点知道吗?”

窦寇说:“知道了,煮鸡蛋还是煎蛋?”

靳成盘坐在沙发上摇晃身体,满意地看着厨房里洗手作羹汤的那位。

“我在和你说认真的……嗯……煎蛋吧,溏心的,算了我说那么多你也不明白。”

靳成兴致勃勃地重新选购窗帘,床单,所有布艺都被他换上了鲜亮的颜色。他一心一意地改造窦寇的家,欢快得像个孩子,把各式各样的小东西逐渐填满这间灰蒙蒙的房子。

窦寇没阻止他,甚至有些纵容,纵容他在自己的领地胡作非为,打破自己几十年固有的生活习惯,他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他看靳成时候的眼神,温柔地能躺下蜜来。

大瓶的沐浴露和精油,新款的电动牙刷,昂贵漂亮的香水,五彩缤纷的衣服和鞋子,各式各样好看的首饰盒用来存放他的耳钉,甚至还有柔软艳丽的靠垫,靳成带来的东西像神奇的画笔,就这样渐渐把窦寇家都点亮了。

在这个炎热的夏天,这间屋子突然变得和新主人一样生机勃勃。

☆、哥哥

窦寇作为本市最大综合病院的外科主任,有挺严重的洁癖和极为讲究的生活习惯,细说起来,和靳成散漫自由的作风简直南辕北辙。两人偶尔见面不影响,一旦同居,必将经过一段冗长的磨合期,就和天底下所有普通夫妻情侣是一样的。

比如窦寇会要求靳成必须在门口换鞋子,不能踩着进屋;换了鞋子必须整整齐齐放鞋架上;进屋之后必须洗手换睡衣;外面的衣服裤子不能上床;洗完衣服晾架子上要抚平等等等等。总之窦医生不光自己怪癖多,还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便条,贴满了家里每一个角落,只要靳成抬眼就能看到。

靳成骂他龟毛,骂骂咧咧要搬回自己老巢。

窦寇抓着他手低声警告:“别动。”

他在帮靳成剪指甲,他说靳成不会照顾自己,老喜欢啃,好好一双手,指甲都秃噜到肉里了。

靳成委屈:“不能怪我,我听说人一焦虑就容易啃指甲,我肯定是前半生活得太苦了,所以后半生你得对我好点儿知道么?”

他是开玩笑的,但他忘了窦二八是个老年人,听不懂玩笑。

于是他一边从靳成的脚背往小腿上摸,一边说:“嗯,有我。”

年轻人火气旺,阅历浅薄完全经不起撩拨,三两下心里就感动到不行,什么瞒报,什么于柏灏,什么霸王条款,这会儿靳成统统都不记得了,一颗心装的都是眼前这个人,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知道誓言不可信,特别是热恋期的甜言蜜语,但这一刻,他就是愿意去相信,愿意全身心地投入到窦寇给他编织的这张网里。什么时候破他不知道,破了以后怎么办他也没想过。

只争朝夕。

靳成翘着二郎腿,一脚覆上窦寇的裤dang,轻轻揉踩,踩得窦寇呼吸急促,抬眼就对上靳成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眼尾一抹红眼里蒙着层水汽,嫣红的嘴唇嘟着像在邀请他。

窦寇喉结滚动,只一眼两人就滚床上去了。

日日夜夜,抵死缠绵,简直太疯狂。

靳成毕业之后,找了家颇负盛名的设计公司实习。

他的作品充满灵气,找他去面试的人,也说看中的就是他的想法和创意,说他做的东西张扬有魅力,突破了他们这行的很多固有想法。

靳成以为是找到了伯乐,还庆幸自己运气不错,去没想到进公司以后,他又被要求按客户的要求办事,不管审美不管设计理念,客户要什么就得给什么,哪怕是坨屎那也得给他镀上金弄出来。

靳成有点失望,也做得窝囊,觉得能量和激情正从身体里迅速流失,刚踏入行就被泼一脑袋冷水的滋味不好受。但好在他天不怕地不怕,年轻就还输得起,所以权衡之下他就辞职了。总监盛情挽留,靳成说:“当初说我有个性的也是你,现在要让我收敛个性也是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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