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好像有点喜欢你(45)

旁边桌上的两个男人似乎是相识很久的旧识,聊着聊着氛围热闹起来,声音就放开了。

“嘿,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你小子也结婚了,你那几年一只浪,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劳资那是忙!没工夫找女人!谁不愿意老婆孩子热炕头,你们自己一个个的成了家,凭什么劳资一个人孤家寡人!”

“说得对!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你现在愁什么?”

“妈蛋劳资就跟女同事多说了一句话,就被家里那婆娘赶出来了,女儿还站在她妈那边一起赶我!个小没良心的!”

“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你笑什么!”

“那你说句老实话,是孤家寡人好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好?”

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嘛,当然还是老婆孩子……”

旁边桌上仍旧聊得热火朝天,“老婆孩子热炕头”、“孤家寡人”,这样的词频频传入喻沧州耳中,喻沧州莫名觉得有些刺耳。喻沧州面露不耐,他索性两口扒完了面,直接走出了面馆。

喻沧州觉得自己从前对这样的词没有这么敏感的,毕竟他也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年他难道就没有见过别人秀过恩爱?可是那时他只是有沉沉的负罪感,不会像现在这样寂寞的发慌。

然而自打顾彦避开他,喻沧州发现自己忍受寂寞的能力开始跳水式下降。

不能一个人待在家,因为会不自觉就对着空气说起了话,直到说完才意识到他的身旁并没有那样一个会愿意听他说话的人。

不能一个人吃饭看见葱,喻沧州不喜欢吃葱,但是顾彦又觉得做汤不放葱不香,所以每一次家里喝汤的时候,顾彦就会专门拿一双筷子替他将葱挑出来。

不能洗完澡看见厕纸卷筒上全是水,喻沧州曾经有一次留意到浴室用过以后厕纸就会被打湿,非不要脸地把这件事诬赖到顾彦身上,顾彦被指责的当时什么也没有说,第二天从淘宝下单了一个卷纸筒,就此解决了这个问题。一直到顾彦离开,喻沧州洗完澡看见厕纸卷筒上全是水,这才意识到那真的是自己弄湿的。

料峭的晚风扑面而来,喻沧州紧了紧身上的夹克。正在这时,喻沧州兜里的电话响了,喻沧州一把接起:“喂沧州啊,我是朱大伟,可别说老同学不惦记你,我跟你说,我们单位最近新来一女的,离异带娃,长得可标致了,我一看到她我就想到了你。我跟你说,我要不是还有老婆孩子我就自己上了,喻沧州你可得抓紧点,改天约……”

电话中的声音夏然而止。对面朱大伟的电话还没讲完,喻沧州已经直接挂断了。

都什么玩意儿?一个两个的来给他介绍相亲。喻沧州满身怒气面无表情地在风里走了一段,直到走到一个红绿灯马路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从面馆出来以后竟是挂断了朱大伟的电话。

不是寂寞吗?为什么还挂断朱大伟的电话。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喻沧州在心里自己问自己。

“顾彦。”一个从虚空中传来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清晰地回答道。

你疯了吗!

喻沧州更加快步地回了家。

其实喻沧州这些天并不能说是和顾彦完全没有交集,在顾彦不知道的时候,他和他有过一次私下里的交集。

那是一天午休的时候,苏小小和徐长江不知道去了哪里,喻沧州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顾彦正躺在办公室的那张真皮沙发上睡觉。那张真皮沙发还是去年年初苏小小死活赖着要买的,她说趴在办公桌上休息实在是太难受了,非逼着喻沧州同意买张真皮沙发供大家午休,喻沧州被她烦了几天,这才松口同意买了张沙发。

喻沧州走到那张沙发前,顾彦昨天夜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此时似乎睡得很沉。他双腿自然交叉,双手环抱在胸前,头靠在沙发扶手上,眉心微微皱着,好似在睡梦中也在思考事情似的,他睡着的时候平日里被他刻意隐藏下去的那股少年气就悄悄显露出来了。

因为他总是太镇定了,所以喻沧州常常会忽略,他不过也才二十五岁的年纪。正常的男孩二十五岁是什么样子的?毕业两三年,初入职场,每日为了看不到头的生活迷茫,又在下班时间里用游戏和动漫消磨掉看不见终点的人生。

可是这些轻松与恣意在顾彦身上都看不到,他好像永远都很镇定,永远都能在他身后默默地……支持着他。

顾彦的皮肤很白,白得像个玉人,喻沧州以前就怀疑过男人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像顾彦这样白的,可是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就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夜晚那个悄摸摸爬进他的车里的那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那样一个有些防备不肯说话的小男孩却长成了如今这样一个顾彦……

喻沧州就这么站在沙发前无边无际地走着神,等喻沧州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抚上了顾彦的头。

你在干什么!

喻沧州几乎是落荒而逃,那天想要安抚顾彦的那股冲动太强烈,喻沧州在楼下散步了很久也阻止不了自己的发散思维,一转头看见楼下小卖部货柜里的酸奶,索性买了一瓶回到办公室,悄悄放在顾彦脚边。

牛油果味的。

他还记得他给他做过的香蕉牛油果奶昔,希望他醒来会喜欢。

喻沧州回到家,冲了个澡坐在床上擦头发,心情比从面馆出来的时候好了些,但还是有些索然。

正在这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喻沧州拿过手机,只见短信箱里赫然多出一条短信,是苏小小发来的,“喻队顾彦,明天你俩要拍宣传照的事情没有忘吧,明天记得穿制服。”

苏小小将他的名字和顾彦的名字放在一起,看来是群发的这条短信,喻沧州看着顾彦的名字,自己都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嘴角扬了扬。

屏幕稍微往上划一点,就在这条短信的上面一点,是苏小小曾经发给他的新年晚会时他们三人的合照。在那张合照中,苏小小为了显脸小刻意站在了远离镜头的最边上,喻沧州拿着手机,顾彦就被他俩夹在中间,脸上有着有些拘谨的笑意。化妆间的白炽灯光很明亮,映得顾彦的眼睛也亮亮的,像盛着满天繁星。

喻沧州还记得那天和顾彦一起压气球,顾彦怎么都压不破气球,喻沧州还在心里感叹现在的小孩怎么就这么点力气,谁知道他那时竟是藏着其它的心思……

喻沧州想着想着,发现自己的思绪又乱成了一团麻。他轻轻叹一口气,索性将手机摁黑屏放在了床头柜上,关灯进入梦乡。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喻沧州按照苏小小的嘱咐穿了制服,早早地就去了局里,原本以为会在办公室和顾彦会合,结果刚走进局里的大门,就看见了同样穿着制服站在院子里的顾彦。

自从顾彦不再住在家里以后,喻沧州每次见到顾彦都有一种他们的见面是赚来的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分外珍惜和顾彦的每一次见面。眼下见顾彦站在那里,喻沧州顿时调转脚步向顾彦走过去:“怎么站在这里?”

“苏姐说让我等在这里,她说她去买个早饭就带我们去影楼拍宣传照。”

顾彦的态度有些疏离,好像只是例行公事,这种太过严肃的氛围让喻沧州想要日常怼苏小小几句也没了余地,两人之间一时沉默起来。

过了很久,苏小小还是没有回来,喻沧州和顾彦一起并排站在院子里办公楼的阴影里,开口又问道:“那你早饭吃的什么?”

“杂酱面。”

顾彦答得很简短,喻沧州转头看他。

此时太阳已经全出来了,这日早上的阳光非常明媚,光线落在顾彦的脸上,却是映得他皮肤更细腻了。喻沧州看着顾彦脖颈耳侧处的皮肤,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他是真的很白。喻沧州就这样一边打量着顾彦一边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哪一家的杂酱面?”

他的目光太有分量,没话找话的意图太明显,连顾彦都抬起头看了喻沧州一眼,“就在分局前面巷子里的那家。”

“哦那家我吃过,是很好吃。”

这一句话以后顾彦没接话,话题就此结束,两人之间再次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还不够近,喻沧州迈出一只脚,不动声色地向顾彦那边挪了挪。就在喻沧州抬脚的同一时间,顾彦却也同步动了,只见他抬步往前走,就这么离开了方才站着的位置,远离了喻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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